顾泽恺没有说话。
言笙见他好似被自己说服了,她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让顾泽恺知道自己的底细,只怕为了给顾思思一个完整的家,他也会变得不折手段起来。
此刻的顾泽恺温润、优雅,言笙知道,这是假象。
他有藏在骨子里的冷血和狠戾。
一旦他和纪泽渊争夺起来,强强相碰,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一定不怎么好。
言笙不想看到。
她会让自己重生的事情,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言笙站起身:“抱歉,顾总,下午我有通告要赶,先告辞了!”
“言笙!”手腕猛地被拉住。
言笙回过头,不解的看着拉住自己手腕的顾泽恺。
手腕,还有一条疤,是顾泽恺留下的。
他没有伤害过辈子的言笙,却伤害了这辈子的她。
顾泽恺站起身,松开她的手腕,淡淡道:“我送你。”
言笙看着顾泽恺,张了张嘴,想要问顾思思的事情。
但是觉得不妥当,她没问。
她摇头:“谢谢顾总,纪泽渊占|有|欲很强,如果明天的新闻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们该要吵架了。”
顾泽恺也不再坚持。
—
此刻花水湾别墅。
月小晚拖着行李箱从客房走出来。
纪明明在客厅玩小火车,看到她出来,礼貌的抬起头,挥手:“阿姨再见。”
月小晚的脸带着浅笑,握着行李箱的手微微收紧。
走?
她说过要走吗?
月小晚走过来摸摸纪明明的脑袋,柔声道:“明明,你送阿姨出去好不好?”
纪明明丢下手的小火车,很是热情的道:“好啊。”
他站起身,和月小晚并排走着。
“阿姨,妈咪说你是我未来的大伯母,你什么时候和大伯结婚啊?生个弟弟出来,我可以照顾他哦。”
“真的吗?明明好乖啊!”
月小晚的脸带着柔和的笑容。
她拖着行李箱,纪明明走在行李箱的旁边,方姨沉默的走在两人身后。
出门的时候,月小晚的脚下一绊,整个人朝着外面一摔。
“啊——”
月小晚大吼一声。
她手的行李箱纪明明还要高,朝着纪明明砸过去。
“小少爷!”
方姨飞快的前一步,将纪明明抱起来,行李箱重重的砸在了方姨的腿,她疼得闷哼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朝着外面一踢。
“啊——”
月小晚尖叫。
方姨还在庆幸纪明明没有受伤,抬眸看到行李箱砸在了月小晚的脚。
她穿着白色的软布鞋,此刻白色布鞋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通红,看去很吓人。
“阿姨受伤了。”纪明明抿着嘴巴说道。
“没……没事……”月小晚疼得额头都是冷汗,面色苍白。
她对着纪明明摆手。
月小晚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勉强笑笑:“明明,再见。”
纪明明站在门口,看着月小晚慢吞吞的朝着门口走。
走得十分的慢,速度和蜗牛的速度有得一拼。
纪明明飞快的朝着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道:“阿姨,你受伤了,你别走,留下来养伤吧。”
“小少爷。”方姨走出来,将纪明明抱起来,柔声道,“是少爷让月小姐离开的!”
纪明明摇摇头:“可是阿姨受伤了啊,她没法走,你看,脚都在流血。”
月小晚咬着唇,一副疼得受不了的样子,却还是勉强露出笑容:“明明真乖,没关系的,阿姨没事,阿姨可以走,再见了,明明!”
“不行!”纪明明扬高声音道。
纪明明的个性和纪泽渊很像,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是高高在的气势那是刻进他骨血里的。
每当他发号司令的时候,方姨都不会违背他,而是绝对的服从,虽然,他还不满四岁。
月小晚也一副被纪明明的气势震住的样子,呆呆的望着纪明明,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阿姨,方姨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不小心将箱子踢下去砸到了你,所以你留下来休息,我会和爹地说的。”纪明明道。
月小晚微微低头,十分的犹豫:“明明,你爹地会骂你的。”
纪明明摇头:“没关系,阿姨,你间接的因为我受伤,我不能让你这么出去。”
月小晚则是看向方姨。
方姨点头:“月小姐,小少爷的话可以代表少爷。”
月小晚的唇角微微勾起,脸却还是带着犹豫的神色:“明明,那谢谢你了。”
纪明明摇头。
方姨是他的人,方姨害得月小晚受伤,那么他要负责。
方姨将纪明明放下来,一手拖着月小晚的箱子,一手扶着月小晚,回到她的客房。
然后退了出去。
月小晚原本还一瘸一拐的,她飞快的站起身,健步如飞的走去将房门锁住。
然后,她脱下鞋子,将自制的血袋取出来,丢进垃圾桶里,她脱下袜子,看了眼脚背。
她的脚十分的嫩白,被砸了一下,只是有点发红而已。
只有蠢货才会相信砸一下会留那么多血。
月小晚的唇角勾着笑容。
是今晚,她要让纪泽渊成为她的男人。
她不信了,只要纪泽渊睡了她,算是纪泽渊不想娶她,可是方琼、凌国雄呢?
还有月家人,能允许纪泽渊白白睡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么?
呵呵!
纪泽渊娶她娶定了。
—
言笙跑完通告,安子皓和夏夏将她送到别墅门口,然后驱车回公寓。
言笙想到月小晚已经走了,她因为顾思思而烦闷的心情,到底是好了许多。
她脚步轻盈。
落日余晖落在她一身黑色的皮衣,镀一层淡金色的光,十分的漂亮,浅棕色的短发随风飞扬,有种灵动的美感。
言笙输入指纹锁走进别墅,脸带着浅笑。
听到铁门开动的声音,纪明明飞快的抬起头,然后跑出来,抱住她的双腿。
“妈咪!”
“明明。”
言笙摸摸他的小脑袋。
三月里,庭院里种的不知名花草已经开了,空气弥漫着花香味。
言笙将包包递给方姨,牵着纪明明的小手,母子二人在院子里踱步。
夕阳将两人的阴影拉长,落在两人的身后,看去很温馨。
方姨站在两人的身后,唇角忍不住勾起。
纪泽渊回来的时候,看到母子俩蹲在一株花面前,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只能看到言笙的侧脸,浅棕色的短发微微垂下来,遮住她半张脸,她的唇角是勾着的。
纪泽渊看到此情此景,好似辛苦了一整天的疲惫瞬间消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