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岛,别墅。
听到有人按门铃的声音,方怡开门,是一个蘑菇头小哥。
“送外卖的?”
“不是。”蘑菇头问:“请问这里是顾庭枭顾先生的家吗?”
“是的。”方怡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裴袁牧裴老师……”
裴老师?方怡有点怀疑,自己在电视上见过,裴袁牧好像长得不是这个样,也不会留着一头如此傻气的蘑菇头。
说实话,现在大街上,很少看到有男生留蘑菇头。
“的徒弟。”他卖足了关子,终于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
方怡恍然大悟,原来是徒弟,怪不得。
“那裴老师在哪?没过来?”难不成是顾庭枭的面子还不够大,所以请不动本尊,人家让徒弟代劳?
“不是。”蘑菇头摇头,头发更像一朵蘑菇,“我师父在准备食材,大概晚上能到,我提前来是为了整理好厨房。”
“那请进吧。”方怡迎他进屋,“其实厨房挺干净的,不用整理。”
“是这样的,师父他要求每样东西摆放的位置要迎合他的喜好,不然他做不出好菜。”
“大师不愧是大师。”方怡想着,接下来,自己可算是有机会大饱口福。
虽然,在顾家吃的也是顶级厨师做的饭菜,可是,现在在天使岛,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吃东西时的感受都不一样。
方怡带着蘑菇头来到厨房,客气地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蘑菇头笑着回答,“您是顾夫人吧?竟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方怡忍俊不禁,“难道我必须要有架子吗?”
“其实我和师父也给不少富贵人家做过饭,但是别人家的主人,都不像您这样客气。”
“还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
“我叫李猫,您叫我小猫就好。”蘑菇头打量着厨房,忍不住点头。
这厨房的布置不错,师父一定很满意。
“你的名字倒是很有意思。”
一般,很少有人用动物取名,又加上他这罕见的蘑菇头,这个小伙子,看着给人几分喜感。
“在我老家那边有个规矩,就是家里生孩子后,父亲出门看到什么孩子就得叫什么。”蘑菇头解释,“我妈生我后,我爸出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猫,所以我叫李猫。”
“原来是这样。”方怡又问:“如果出门看到的是狗呢?”
“我哥就叫李二狗……”
方怡顿时感觉到无比的尴尬,“好……好吧……”
也真是很让人无奈的规矩。
“顾夫人,您去忙吧,厨房交给我就好。”
“嗯。”方怡上楼,去找顾庭枭,他正在修剪盆栽。
别好奇一个总裁为什么会干花匠的活,这些盆栽价值不菲,均价在千万以上,十分珍贵。
顾庭枭就想自己试试,锻炼动手能力。
“这些盆栽真可怜,被你剪得这么丑。”
“很丑?”顾庭枭皱眉,“不觉得。”
“你当然不觉得,因为顾总你的审美有问题。”
顾庭枭不以为意,“我的审美要是有问题,哪会娶这么漂亮的老婆?”
“少贫嘴。”方怡从他的手里夺过专门修剪枝叶的剪刀,“我来教你,真正好看的盆栽是什么样。”
然后,方怡一剪刀下去,顾庭枭的薄唇微抿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方怡一头雾水。
“那个……”顾庭枭弱弱道:“那个是它的生命支杆,你剪了它,它两个小时内就会死……”
“啊?”方怡赶忙把剪刀放下,“不会吧?还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得救救它啊!”
亏得自己还嘲笑他剪得丑,结果反倒要了宝贝盆栽的命,罪过罪过。
“就相当于你摘掉了一个人的心脏,还有救活的可能?”顾庭枭打的这个比方,让方怡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在心里默哀了几秒钟,然后问道:“这个值多少钱?”
“一千八百万。”
方怡的心遭受一记重击,自己的手,咋就这么欠打?
她本是心怀好意,想让它漂亮点,哪曾想,结束了它的生命。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如果有灵的话,一定也会觉得自己死得挺冤。
瞧见方怡如此心疼的表情,顾庭枭安慰她,“没事,盆栽而已。”
“我真蠢。”方怡呆呆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每次都要你帮忙收拾烂摊子。”
“你别这样,不至于。”顾庭枭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也许是它的命里该有此劫。”
“可如果我是盆栽,被人这么给莫名其妙地剪死了我也不好受啊……”
将心比心,她还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顾庭枭开始剑走偏锋,“你吃过鸡鸭鱼肉吧?它们也有生命,你吃它们的时候有没有忏悔过?”
方怡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的确,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我是想告诉你,逝者已矣,别这么难过。”
“死亡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要认真对待。”方怡面带愧疚地看着那盆遭自己毒手的盆栽。
“它不会死,我骗你的。”顾庭枭终于不再忍心继续逗她,“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你这么认真。”
“你骗我?”方怡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有一种将他痛扁一顿的冲动,“你这混蛋你竟然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我哪知道你这么好骗。”顾庭枭反倒无辜起来。
“顾庭枭,你太过分了!”方怡也不顾形象,直接抄起脚底的拖鞋,对着他一顿追打,“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害得我那么愧疚,那么难过!”
顾庭枭一边躲避她的追杀一边狡辩,“这对你也是一个教训不是吗?以后别乱剪盆栽。”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把它们剪得那么丑,它们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具有观赏价值的盆栽!”
如果不是朝夕相处,方怡真是想不到,外表冷酷傲慢的顾大总裁,比三岁孩子还要“天真无邪”。
“你怎么知道它们的想法。”
“你管我!”方怡的拖鞋从手里飞了出去,顾庭枭眼疾手快接住。
“另一只要不要也丢过来?”
“顾庭枭,你欺人太甚!”讲真,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据他自己所说,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输过。
“别气,晚上吃好吃的。”顾庭枭试图用美食来平息她的怒火。
方怡嘀咕:“又不是你做,一点儿都体现不出道歉的诚意。”
“我做的你不是不爱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