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是拼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顾岚。
这个时候去打扰本已经睡着的人，多拉仇恨。
“妈，咱们明天再看好不好？”
“那庭枭不会跑吗？”
“当然不会。”方怡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她，“妈，我向您保证，明天您起床一睁眼就能看到庭枭。”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您。”
好吧，虽然很不好意思承认，方怡还是骗人了，明天顾岚醒来看到的应该是宋弘彬，而不是顾庭枭。
“皇阿玛，你真好。”
“皇……皇阿玛？”方怡彻底蒙圈，这又是从《封神榜》跳到了哪？难不成是《还珠格格》的乾隆？
“皇阿玛，你的龙袍呢？”
本来被自己的婆婆叫成皇阿玛就觉得很奇怪，还龙袍？自己又没打算登基称帝。
“龙袍在柜子里，没拿出来穿。”反正对方脑子不清楚，自己说的任何话也不必太真，方怡好奇地问：“我是皇阿玛，那你是谁？”
“皇阿玛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敢问您是小燕子……还是紫薇？”
顾岚欲哭无泪道：“我是五阿哥啊……”
方怡彻底是败给了她，不得不献上膝盖。
好吧，看来她的气场果然强大，自己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已经很晚了，快睡觉好不好？五阿哥？”方怡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其实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比小孩子更可爱，孤儿院的老院长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经常会把可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到，更多的，还是板着脸，装严肃，仿佛依旧是那个能撑起一片天的巨人。
“皇阿玛，我不想睡觉。”
“听话，这是皇阿玛的圣旨，必须睡。”方怡也就只敢在这个时候对她下达命令，“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关进宗人府。”
顾岚听到了圣旨这两个字，点头回答道：“我遵旨就是。”
“这才乖。”
方怡伺候顾岚睡在床上，重新将毛巾弄热，给她擦了手和脸。
不知为何，方怡现在心里竟然感到很满足。
这样的机会在正常的情况下是没有的，顾岚不可能让自己这么碰她。
从来都没有父母体贴陪伴的她，现在伺候着自己的婆婆，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填补了空白。
就像在医院，郑母把自己叫成书惠，自己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亲生母亲生下自己就死了这是事实，那么亲生父亲？他又在哪里？
原本方怡不期望能见到生父，可是，从郑母给她母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得贪心起来。
假如母爱是这样，那父爱，又会是如何？
宋弘彬对她来讲，虽是父亲一般的存在，给她鼓励和包容，可总归不是父亲。
“皇阿玛。”顾岚打了一个酒嗝，“您能不能和我讲您和令妃的故事？”
“令妃？”
还以为她要听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方怡无聊的时候就看电视剧打发时间，所以清宫剧看了不少，讲乾隆的感情史，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电视剧毕竟是加工产品，所以可能和真正的历史是有出入的，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而且看顾岚这样子，自己现在给她讲，她明早起来肯定什么都不记得。
于是，方怡耐心地讲解起来，还是以第一人称“朕”的口吻。
讲到了令妃生孩子，顾岚才迷迷糊糊睡去，不过方怡并没注意到。
“朕当时很担心，令妃她身体虚弱……”方怡自己也打了一个哈欠，“朕就想着，不管生的是格格还是阿哥，朕都喜欢……”
后面，方怡讲得断断续续，她也不清楚究竟讲了些啥，猛一抬头，顾岚正平稳地呼吸着。
要想把这位“五阿哥”哄睡着，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弯腰，为顾岚盖好被子，然后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等等，忘了去叫宋弘彬，瞧自己这记性，因为太困，脑子也变得迟钝起来。
完成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两对夫妻分别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方怡原本是很有精神的，经过顾岚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精神，现在别说是地铺，就算是一把椅子，她也能坐在上面睡着。
没过多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方怡可能是由于潜意识的抗拒没有听到，醒来的是顾庭枭。
这种三更半夜来敲门的事情以前发生过，比如公司突然发生了重大危机，母亲来找自己商量解决的对策。
现在不管是怎样的情况，最起码，不能让别人发现方怡睡地铺。
于是，顾庭枭把方怡抱上了床，然后把地上铺的东西全部卷起来塞进柜子里，过程行云流水，非常快。
之后，他打开了门。
是妈倒可以，是爸也能接受，可是谁能告诉他，为啥他开门见到的是吴妈？
吴妈双目无神，又伸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的确，吴妈有梦游症，可是她以前只在一楼梦游，现在竟然还跑到二楼来，感情这梦游症还跟手机系统一样，可以升级？
吴妈呆呆地敲门框敲了两分钟，顾庭枭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了两分钟。
就像是死神凝视。
方怡呢，可能是由于从地铺睡到了更柔软的床上，又睡得更沉了一些。
反正不管吴妈怎么敲方怡都没有醒。
估计哪怕是发生地震她也很难醒过来。
吴妈敲完就走，看这样子是要下楼，顾庭枭不免有点担心，上楼倒好，顶多是被绊一脚，可是下楼若是脚踩空，就容易发生意外。
他可不想在顾家伺候了这么久的吴妈被摔成脑震荡。
于是乎，顾大总裁难得守护一次除了方怡以外的女人，还是个老女人。
确定吴妈平安下楼，顾庭枭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五阿哥……别走……”方怡嘟囔一句。
她刚才在说梦话？五阿哥？这是给自己取的新外号？
顾庭枭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她现在在床上睡得这么香，他倒有点不舍得让她回到地铺上睡。
再说，他也懒得为她重新铺好地铺。
就这样睡吧，应该没事。
然而，事实的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特别是对于方怡这种睡觉时喜欢踢人的女人来说。
第二天一早，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顾庭枭的腰，又遭受了一次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