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这种疯狂地迷上小说的行为还是被吴妈告诉给顾庭枭。
“少爷，您劝劝少夫人吧，少夫人今天下楼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应该是用眼过度。”
“竟然这么严重？”
“是啊，我真担心。”吴妈想着就算少夫人怪自己多嘴自己也认。
“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变成瞎子。”顾庭枭忧心忡忡地上了楼。
果然，她躺在床上，果然，她拿着手机，她还在看小说？
“庭枭……”方怡皱着眉，“我好像要死了……”
“你这是……”
“好疼……”方怡的额头上冒出细汗，“这个月的姨妈推迟了几天，然后就特别疼……”
“要不要去医院？还是请医生来家里。”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又于心不忍。
他是个男人，不必经历生理期，所以无法尝试她现在经受的疼痛，可是她的面部表情已经扭曲成这个样子，其程度可想而知。
“不用那么麻烦。”方怡双手揉着小腹，“我在网上搜了下，说这样按摩会好一点。”
原来她刚才拿着手机，就是在搜缓解疼痛的办法。
“我来帮你。”顾庭枭坐在床边，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按照她所说的方法揉搓着。
“好点了没？”
“稍微往右一点……”方怡有气无力，“你能想象吗？刚才我疼得都想写遗书，怕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疼死。”
做女人真苦，得生孩子，得经历生理期，而且在社会上的地位还不高。
当然，这是针对广大女性而言，方怡托顾家的福，在社会上还是有点地位。
也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功劳，白森的老板甚至亲自打电话给她，问她那幅作品的创作灵感，方怡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并且也表明，那其实就是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只不过魔幻化了点。
女主角从普通的人类变成了美人鱼。
“我还没听说有人因为大姨妈疼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世界上的女性该会减少多少。
“或许我能开创先河。”方怡这么悲观地想着，“仿佛有针在扎自己的肚子，这种疼痛感真要命……”
“确定能忍得住？要不要吃点药？”
“我不想吃药。”方怡摇头。
“傻瓜……”顾庭枭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还是在轻轻揉着，“吴妈有没有给你炖汤？喝点暖的东西应该会好一点。”
“一个小时前来的，吴妈还不知道。”方怡将头歪在他的胸前，“这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你刚才说你想写遗书，写给我的吗？”
“不是写给你一个人，还想写一封给书惠。”
她和书惠可是患难之交的好友，从前没钱花的时候，书惠有一块钱，都会分给她五角。
他又问：“那你先给我写还是先给她写？”
“顾庭枭，这个时候你还要纠结先后顺序？”方怡好气又好笑。
他有时候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总是希望无论什么事都把他放在第一。
“当然要纠结。”顾庭枭固执地点头，“我是你的丈夫。”
夫妻俩就遗书这事展开了讨论，也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疼。
“如果按照认识的先后顺序，遗书我肯定要先写给书惠，先来后到，能理解吧？”
“明明是我先……”顾庭枭话说到一半，没说下去。
他和她，本来在他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是顾庭枭。
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很多事，都要换一个时间来推算。
方怡很是纳闷，“你刚才想说的是……”
好久都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快要吞噬她。
她不禁又回忆起了之前对他的怀疑，在墨山别墅，她怀疑过，在天使岛，她也怀疑过。
每次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她也的确是信了，本就不该那么多心。
他不是顾庭枭又能是谁呢？顾岚和宋弘彬，不可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弄错。
而且，家里有照片，他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有，分明就是这张脸。
“好吧，先后我就不计较，不过你如果给书惠写一页，就得给我写两页。”
“顾总裁原来是一个追求量多的人。”方怡叹气，“我要是写得啰哩巴嗦，怕你没耐心看完。”
“不可能，你的遗书，我会看得一字不漏。”
方怡感觉腹部已经没那么疼痛，“读遗书的时候一般都会流泪的吧？”
“或许。”
这两个好好活着的人，一本正经地讨论遗书，也委实是有趣。
“我又仔细想了想……”方怡缓缓说道：“如果真的在临死之前还有时间给你写遗书，估计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句话。”
“是什么话？”他问。
“替我好好活着。”
顾庭枭的语气含着几分心疼，“和电视剧里的很像……”
“不，我不追剧，我最近看小说。”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顾庭枭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我回来的时候，吴妈向我吐槽，说你看网络小说已经走火入魔。”
“确实已经走火，不过还没有入魔。”方怡辩解，“如果我入了魔，又岂会因为区区的大姨妈而疼得受不了？”
“总之凡事还是得适可而止，你的眼睛里都已经有了红血丝。”
“你工作太忙也没有时间看小说，哪知道网文的魅力。”方怡得意道：“我在顾家总算找到了一个知己。”
“是谁？”
“就是白皎，她和我一样，都被作者写出来的剧情深深地吸引住。”
“白皎？就是在咱家话最少的那个？”
顾庭枭不会刻意去记住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只不过，作为顾家的少爷，也不能连仆人的名字都不清楚。
“嗯，她平时话很少，不过在和我讨论小说的时候，特别能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看来这白皎得打发走才行。”
方怡一惊，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为什么要让她走？没她陪我说话我会无聊死的。”
“可是她陪着你就是个恶性循环，我是担心你的眼睛，还这么年轻别变成了瞎子。”
“那我……那我稍微克制一点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每天只看三个小时的小说，行吗？”
“确定能做到？”
“我确定。”方怡斩钉截铁，“只要你不赶走白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