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客厅。
此时,徐慧珊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周婶炖的燕窝羹。
见姜远达跟林文静有说有笑,她脸色一变,气得把手中瓷碗重重往茶几上一搁。
然而,起身迎上去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关切的笑,“老公,你喝了不少酒吧?我让周婶煮了醒酒汤。”
“没事,喝的不多。”
姜远达说着把西装外套脱下,徐慧珊接过西装闻了一下,皱起柳眉,语气娇媚,“哪里不多,一股的酒味。等会儿你赶紧去洗澡,不把酒味除去,我可不让你上床睡觉。”
这么亲密的话,明显是故意说给林文静听的。
可是,林文静压根没有听她说什么,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家孙子,便问向旁边的周婶,“周婶,姜宝呢?”
周婶立即恭敬地回道,“回太太,两位小少爷都在楼上。”
太太?
周婶个老糊涂,当自己这个现任姜太太是死的吗?
徐慧珊眼神微沉,抓着西服外套的手不由狠狠攥紧。
不过碍于姜远达在场,她没敢多说,只是越发卖力地在林文静面前秀恩爱,“老公,咱们上楼吧,你喝了酒,不如我帮你洗澡。”
林文静轻嗤一声,完全不受影响。
这个愚蠢女人,难道没听过秀恩爱死得快?
姜远达低头瞥过徐慧珊紧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皱了皱眉头,用力抽回手臂,“不用,我自己可以。”
接着,他又转脸对林文静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姜宝下来。”
“嗯。”林文静点头,淡淡应了一声。
徐慧珊看着姜远达上楼的背影,气愤地差点儿没把一口白牙给咬碎。
这个男人当着林文静的面给自己没脸,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林文静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
已经和姜远达离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恬不知耻地跑上门?
难不成她个贱人想勾引姜远达跟他复合?
不可能!
只要有自己在,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奶奶!”
这时,一道清脆的童音打断了客厅的沉默。
“姜宝,慢点儿。”林文静看着跶跶跶跑过来的小男孩,伸开手臂,将他抱进怀里,“有没有想奶奶呀?”
“想!超级想!”姜熙丞撒娇地在她怀里蹭了两下,乌亮的大眼睛在客厅找了一圈,问道,“妈咪呢?”
“她没过来,走吧,奶奶带你回家。”林文静拉着他的小手,让他跟姜远达告别后,转身就走。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徐慧珊眼神阴沉,带着一抹怨毒。
等着吧,她倒要看看林文静这个徐娘半老的影后还能得意多久!
翌日,周二。
唐遇寒昨晚虽然没有喝醉,但的确喝得不少,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头还隐隐作痛。
于是,他没有去唐人国际,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原本是打算下午接姜时念去民证局,但还没有出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纽约医院那边打过来的国际长途。
“唐先生,您爷爷的病情恶化了!”
唐遇寒跟主治医生通完话,立刻订了机票,赶往机场。
连坐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出了机场,唐遇寒打车急急赶到医院。
刚走进住院部,他就遇上那位专门照顾他爷爷的女护士Cherry。
Cherry是华人,与唐遇寒早前在大学里的时候就认识。
Cherry见到他,上前跟他打招呼,“唐先生,您来了。”
唐遇寒神情凝重地望着她,语气迫切地询问道,“我爷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Cherry安慰道,“因为抢救及时,唐爷爷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您上去看看他吧,这会儿应该醒了。”
“好的,谢谢。”唐遇寒没有多说,疾步往电楼口走去。
Cherry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眼底露出几分依恋的情愫。
这所医院在整个纽约州,甚至是全美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来这里看病的国际明星也不少,但是没有一个像唐遇寒这么平易近人又礼貌客气。
她虽然人在美国,但是不上班的时候,时常也会看国内拍的电视电影,这个男人不仅有出众的长相,演技也是真好。
所以Cherry也很喜欢他,以前还像小粉丝一样跟他要过签名呢!
唐遇寒坐电梯上楼,很快就找到被转入特护病房的爷爷。
推开病房的门,一眼就能看到病床上正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受病痛折磨多年,老人瘦得颧骨突出,面色蜡黄。
唐遇寒看着比之前又瘦了一圈的爷爷,心疼地皱起眉头。
见他还没有醒过来,男人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那只没有吊点滴的手。
昨晚他说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其实并没有对姜时念一家三口说实话。
爷爷唐如风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这些年,他时常需要拍戏,陪在爷爷身边的时间也不多,想想便觉得很愧疚。
唐如风快八十岁了,早年生活条件不好。
再加上受到儿子儿媳双双过世的打击,生了病也没能及时治疗,由慢性肾衰竭拖成了尿毒症,必须终生靠透析过活。
他年纪太大,得了这种疾病,只能常年住在医院。
虽说唐遇寒现如今请最好的专家团队给他看病,可是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哪里经受得住折腾?
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唐遇寒回神,发现床上的唐如风已经睁开了眼睛。
老人眯着一双老眼,盯了他好几秒钟才哑着声音开口道,“小寒,是你来了啊。”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唐遇寒见他要坐起来,连忙将枕头竖起来让他靠着。
“好好好,好多了。你以后啊,别用那么贵的药,爷爷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
唐遇寒看着他,嗓子干涩发紧,“爷爷,我们现在不差钱,我一定治好您的病!”
唐如风用那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拍了拍孙子的手背,语重心深道,“小寒啊,爷爷已经活够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结婚生子。只要撑到你娶媳妇,以后就算到九泉之下,我对你爸妈也能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