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姜时念扯起唇角,回得很干脆。
不管当初结婚,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都不想再追问。
现在再去质问他有没有真的爱过,对她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在走出包厢前一刻,姜时念顿了顿脚步,淡淡道,“唐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请叫我姜小姐。”
门被带上,整个密闭的空间里,只剩男人独自坐在桌前,对着满桌的菜肴。
直到那菜肴彻底冷透,唐遇寒才起身去结账,然后离开。
刚坐进车里,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一条短信。
是姜时念发过来的。
——唐先生,我还有些私人物品在你的别墅里,今天晚上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过去把它们拿回来,可以吗?
字里行字都透着礼貌客气,就好像是在提醒他,他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曾经那样信任过他,可是现在对他的信任已经支离破碎。
她曾经那样喜欢过她,可是现在决绝得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他很清楚,是自己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丝,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弥补。
失去她,他才深刻地知道,他早已习惯每晚拥她入眠。
没有她的每一个夜晚,他几乎都是睁眼到天明。
现在,这个女人是真的恨不得立即跟他撇清关系,可是他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百无一用是深情,不屑一顾是相思。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江湖吧。
这便是他的爱情。
车顶照明灯的光线打下来,晕染在男人的侧脸上,带着沉重的悲怆与矛盾。
如果放过姜家,他如何向死去的父母交待?如果对付姜家,受伤最深的必然是姜时念。
自古,忠孝难两全。
唐遇寒闭了闭眼睛,掩去眼底的悲伤与心痛,按亮屏幕,打了个‘好’字回过去。
宋家别墅。
高美琳从二楼的会客厅看向门外,那辆银灰色的跑车,依然还停在那里。
这段时间,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还有时候是大晚上,那个小伙子总要在宋家门外等上几个小时。
宋恩琪从来没有出去见他一面,可是他每天都来,风雪无阻,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被他的诚心感动了。
这时,卧室的门打开,宋恩琪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来。
她前段时间忙得累坏了,这两天便在家休息,此时刚午睡醒。
身上还穿着毛绒绒的小熊仔居家服,齐耳的梨花头也带着刚起床的凌乱。
“琪琪,你快过来一下!”高美琳想了想,朝她招招手。
“干嘛?”宋恩琪踢踏着毛茸茸的拖鞋,打着哈欠走到她跟前。
“你看外面……咦?”高美琳再转脸望向窗外的时候,那辆银灰色跑车已经不见了。
宋恩琪瞥过她惊讶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高美琳收回视线,看了女儿一眼,缓缓出声道,“厨房里有桂嫂煲的汤,你去盛一碗喝吧,美容养颜还能补气血。你瞧瞧你,最近瘦的,脸上酒窝深得都能养鱼了。”
“哪有那么夸张?”宋恩琪一抿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她眨了眨,“要不然,干脆从咱家鱼缸里捞一条鱼放我酒窝里养着试试?”
“你这丫头,就会跟你妈贫。”高美琳伸手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宋恩琪顺势挽住她的胳膊,“妈,咱们赶紧下去喝汤。对了,晚上让桂嫂给爸爸也炖点什么鹿茸啊马鞭啊汤什么的,他最近太操劳了。”
高美琳轻啧一声,“啧!小姑娘家不懂瞎说什么劲儿呢?鹿茸马鞭不是随便乱补的。”这些东西都是壮阳补肾的。
“我不懂这不是有你嘛,你让桂嫂给我爸准备点汤汤水水,他最近不是胃口不好吗?”
高美琳笑着点点头,“好好,我知道,咱家就数你孝顺。”
她心态算是比较好的,要是换作别的女人,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呢!
宋恩琪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抿了抿嘴角,没有再说话。
唐人国际。
下午,唐遇寒正在翻看文件,办公桌上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什么事?”
“唐少,前台有个女人吵着囔着非要见您。”虽然沈墨言已经离辞,但还是会经常来公司。
为了区别他跟沈大总裁,公司里的人依然叫他唐少。
唐遇寒眉头一皱,嗓音清冽冷然,“这种小事,还需要打电话来问我?如果每个想见我的人我都见,那我每天是不是不用工作了?”
“不是。”秘书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唐少,虽然她没有预约,可她说她手上有姜氏的股份,说您一定会见她。哦,对了,她说她姓徐。”
徐慧珊?
唐遇寒默了半秒钟,淡淡道,“把她带到三楼会议室,让她在那里等我。”
“好的,唐少。”
挂了内线电话,唐遇寒从位置上起身,迈开长腿走出办公室。
徐慧珊被领进会议室,等唐遇寒过来。
视线在偌大的会议室内环视一圈,她摸了摸真皮座椅,嘴角忍不住勾起幸灾乐祸的弧度。
她就说嘛,凭着唐遇寒的身份怎么可能看得上姜时念那个替野男人生过孩子的二手货?
果然,唐遇寒接近姜时念是有目的的。
真不愧是拿过新人大奖的演员,居然连姜远达那只老狐狸都骗过去了。
现在姜家被唐遇寒搞得濒临破产,林文静和姜时念那对贱人母女快崩溃了吧?
哈哈哈!
想想都觉得痛快!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手里也有姜氏的股票,再这么跌下去,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徐慧珊正想得入神,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眼风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开门见山地问道,“姜夫人,有事?”
徐慧珊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唐遇寒,做人要凭良心!我们姜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姜家?”
姜氏的股票一跌再跌,她的心脏也跟着跌碎了。
唐遇寒薄唇浅勾,俊美绝伦的脸上一派风淡云轻,“怎么,姜夫人今天是来质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