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冲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内容,“当她处死驸马后,1178年,就是崇福十五年,她公公里刺发动宫廷政变,杀死了她跟沙里,将仁宗次子耶律直鲁古立为汗,改年号为“天穆”,是为西辽末主,西辽末主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辽国最后一个皇帝。”
这一席话直把耶律凤冲惊得目瞪口呆,仿若醍醐灌顶,过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你说郡主与驸马弟弟沙里有那个事,是有哪个事?”
林木冲露出轻描淡写的表情,“通奸。”
耶律凤冲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郡主今年才二十岁,生得花容月貌,配鲁不这么个驸马都已经委屈她了,鲁不的弟弟沙里更是个粗人,郡主与他通奸,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林木冲淡淡说道,“美女的品味自古以来都是独树一帜,再者她现在是二十岁,到崇福十四年她就已经三十五岁了,那可是她的虎狼之年,世事难料啊。”
看耶律凤冲心不在焉地又埋头在吃饭,林木冲心想耶律凤冲肯定是六院司大王里刺的什么人,她们的皇帝反正明年就会死掉,让她先知道西辽皇宫后面发生的事,以她喜欢捣乱的性格,到时事情说不定不会再按照原先的剧本走。
只要到时西辽的朝庭一乱,自己一定可以趁机离开,想到这里,林木冲舒舒服服地去洗了个澡,然后去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林木冲突然听见外面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看耶律凤冲没有躺在不远处的卧上休息,林木冲烦躁。
来到房间外面,只见外面那人一头白发,竟是霍添娣,林木冲惊呼,“师傅,怎么是你?”
霍添娣看林木冲穿着一身睡衣,双目呆滞,“你小子果然在这里。”
把霍添娣请进来喝了几口水之后,林木冲大概说了一遍那天自己跟踪完颜机保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说到后来他自己感觉好挫,空有一身功夫,竟不小心着了一个臭丫头的道,被带到眼前这大漠来囚禁了这么长时间。
霍添娣的情况则是她与完颜谋衍打下广宁府之后,她三个师弟妹一味的联手来攻,她应付吃力,就跟在完颜机保等人后面逃向大定府。
到了大定府与完颜机保等人再次交手后,霍添娣收到完颜机保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才得知自己的徒弟可能被掳去了西辽,于是放下完颜机保等人,奔来西辽。
听林木冲这么狼狈,霍添娣盯了他一眼,“叫你要防着女人,你偏不听,还道自己是情场浪子,现在知道那臭丫头的厉害了吧?”
林木冲忙解释,“我没认为自己是情场浪子,我只是没想到她长成一个类似采蘑菇的小姑娘一样的人,竟有这么厉害的谜药。”
霍添娣伸手探了探林木冲的脉博,再看了看他的眼睛与舌胎,最后摇了摇头,“这个‘夺魄勾魂’我解不了。”
林木冲直想晕过去,“师傅怎么会呢,你是解毒高手,上次我中了耶律妍的谜药也是你解的毒,那次的谜药也很厉害。”
霍添娣淡淡说道,“那次情况与现在不一样,你现在这种症状我之前闻所未闻。”
“那我该怎么办?”
“那臭丫头现在哪?”
“她在六院司王府做事,估计这会回六司院有事去了,要晚点才会回来。”
到了半夜,耶律凤冲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院子,见林木冲在房间的灯光还亮着,心里一喜。
耶律凤冲每次身心疲惫回来,只要看到林木冲在房间的灯光亮着,她就能感觉到温馨,有个等候自己的人在家,永远都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
可这一次她的脚刚跨进房间,有个人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她就动不了了,然后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林木冲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快把‘夺魄勾魂’的解药交出来,我跟我师傅要离开这里了,没时间陪你玩。”
耶律凤冲见林木冲居然敢暗算自己,眼睛里立即布满对他的怨恨,“我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霍添娣很生气,“小小年纪就如此心肠歹毒,诡计多端,快把解药交出来。”
耶律凤冲盯着林木冲还是那句,“我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霍添娣没什么耐心,见耶律凤冲这么犟,突然伸出手来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
耶律凤冲脸上立刻现出五条指印,她紧紧咬着牙关。
林木冲看她好像要哭出来了,忙上前拦住霍添娣,“师傅师傅,还是我来,你今日大老远的过来,先休息一会。”
看霍添娣退在一边,林木冲看着耶律凤冲,“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之前的事就算了,你当没有见过我们,我们也当没见过你。”
耶律凤冲仿佛感觉到了林木冲的诚意,“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带你去拿解药。”
林木冲没料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正要考虑要不要相信的时候,霍添娣却相信了,要解耶律凤冲的穴道去拿解药。
林木冲叫道,“师傅等一下,要她先说把解药放在哪里。”
耶律凤冲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是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人能找到那个地方。”
“你说地点,我自己去找。”
“那里机关重重,没有我带路,你们绝对拿不到解药。”
这时霍添娣已经替耶律凤冲解开了穴道,但点了她腰间两处穴道,目的是防止她还手,霍添娣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在前面带路。”
耶律凤冲也猜到霍添娣凶狠泼辣,而且功夫极高,再违背她的心意,自己只有吃苦的份,只能在前面带路。
见有霍添娣压阵,林木冲量耶律凤冲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关上房门跟在二人后面。
耶律凤冲走在最前面,她想找林木冲说几句话,“等他有解药后一定会离开这里,趁现在还有时间,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霍添娣走在耶律凤冲后面,“你这臭丫头困了我徒儿这么长时间,还有什么话没说的。不许说了,你若再耍小心眼,小心我杀了你。”
“我只是想说一些临别的话,没有别的。”
林木冲走在最后面道,“你想说现在就说,我在后面听的到。”
耶律凤冲回头看了林木冲一眼,“难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怕我这个小女孩怕成这样么,我想说几句知心话,你都要躲得那么远?”
林木冲想了想,“师傅你走后面吧,我量她也不敢怎么样。”
跟进几步,林木冲走到耶律凤冲后面“你想说什么嘛?”
耶律凤冲低声道,“我们郡主想见你。”
林木冲很诧异,“我们又不认识,她要见我干嘛?”
耶律凤冲仿佛很高兴告诉林木冲这个消息,“我把你之前说的话告诉了她,她觉得你是难得的人才,所以想见你一面。反正你恢复自由之身也要离开辽国,既然你能推算出我们郡主最后会死于宫庭政变,我与郡主又情同姐妹,希望你能帮帮她,让她兔于祸劫。”
霍添娣有点听不下去,“别听信她的鬼话,皇权宫庭尔虞我诈,宫庭之人只知一味的满足自己私欲权欲,不顾他人性命,当双手沾满别人鲜血之时,也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耶律凤冲道,“但郡主真的是好人,我希望你们帮帮她,给她一个善终的机会。”
林木冲自是不相信耶律凤冲说的,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想再留在眼前这个地方,这地方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烦恼,“如果一个人一心向善,就算没有善终,也了无遗憾,总比用些什么逼不得已要大开杀戒的理由活着要好。”
耶律凤冲要争取林木冲,“你不是最喜欢帮人吗?辽国现在国泰民安,你说郡主明年会继承大统登上大位,她一向唯才是举,知人善任,若是有你辅佐,定会使辽国更加强盛,百姓更加幸福安康。”
霍添娣走在后面忍不住要骂人了,“你这臭丫头别再迷惑我徒儿心思,你们郡主若真有此心,又何必等你被我制住,你才说出来。你明显是扰乱我们的视听,想趁机逃脱。”
“我以前只道木冲是一介普通男儿,不懂治国道理,但之前听过他一番话,我才知道他有富国强民之才,刚才郡主到了六院司,我过去找她才这么晚回来的。”
林木冲对耶律凤冲说得没兴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姐妹跟你肯定是一个德行,耶律普速完的底细我又不是不知道。总之你休要再说,我不会跟你去的,再者你们辽国也并非没有人,如果耶律普速完真如你所说那般唯才是举,知人善任,就会发现你们辽国很多人其实都是人才,最后也不会被宫庭政变所杀。”
耶律凤冲没办法,“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林木冲道,“你还要见我干嘛?”
耶律凤冲心里失落,“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这么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