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椅子,叶添湘与那个男人坐在地毯上,见林木冲进来了,坐在叶添湘对面的那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林木冲,想着叶添湘大半夜跟个陌生男人混在房间里,要是自己不潜进来,指不定她们干出什么来,“这位是哪位?”
叶添湘不当林木冲的不快是回事,“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是我之前师姐的徒弟,他叫林木冲。”
那男人抱拳施礼。
叶添湘介绍那个男人,“这位是柳彬。”
林木冲吓了一跳,自己师傅的男人竟是眼前这个男,只见这男人三十五六岁,身高一米八几,面白无须,头发梳得整整洁洁,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怪不得自己师傅自从上次在辽国消失直到现在还没出现,原来有个这么基因好的情郎,有这么个老帅哥在,自己师傅就有了情郎忘了徒弟。
他原来以为柳彬的绰号叫‘一字电光’会跟自己师叔赵添孙差不多,一张老脸像风干的桔子皮一样针都扎不进去,没想到看起来这个叫柳彬的家伙还有些眉清目秀。
等林木冲与柳彬打过招呼之后,叶添湘招呼林木冲坐下。
林木冲接过筷子,心想干脆直接入主题好了,他看着柳彬,“我师傅哪去了?”
叶添湘接过林木冲的话茬,“我师姐这徒弟最是孝顺,柳师兄,你就告诉他我师姐的情况吧?”
柳彬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书信递过来。
林木冲接过书信打开,书信上是霍添娣的字迹,霍添娣在书信里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叫林木冲勿念,因为在辽国去时匆忙不及言辞,所以现在派柳师兄带上亲笔书信特来辽国一趟。
林木冲心想性情中人是不是都这样,平时露出一副别人欠他一百两银子没还的模样,关健时刻做起痴男怨女来?
柳彬见林木冲看完书信,“本来我还要往辽国一趟,现在西夏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虽说这信简直明了,是霍添娣的一向风格,但林木冲还是有点怀疑,因为字迹是可以模仿的,他在之前时代念书之时模仿过班主任请假条上的签字,并且守学校门的人看不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已到了西夏?”
柳彬缓缓说道,“崆峒派虽地处西夏,但同属中原武林,与白雀门亦属盟帮。今夜我在这沙州城内遇到点麻烦,就放出盟帮求助信号炮,我的麻烦解决之后,我又看到有盟帮发出求助信号,于是匆匆赶来这边,却没料到是白门的老朋友。”
难怪叶添湘愿意抵押在这里,原来她早发现这沙州城内有白雀门的盟帮朋友。
叶添湘看林木冲仿佛还不放心,“我师姐现在在崆峒,她好不容易破镜重圆能安下心来过日子,你这做徒弟的就别去打扰她了。”
林木冲想了想,“我没想着去打扰,她上次有急事离开至今没见,我只想见她一面,确定她的安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柳彬仿佛有更好的主意,“这好办,我等天亮之时就修书一封回兴庆府,要师妹急时回书一封,免得做徒弟的挂念。”
叶添湘没兴趣再论霍添娣的话题了,“刚才柳师兄说遇到了麻烦,以柳师兄的武功还遇到麻烦,不知是何麻烦?”
柳彬缓缓说起自己的事情,“这事说来很奇怪,就在我进入这沙州城之时,我看城外有朋友放出求救信号,我忙赶去帮忙,原来盟帮的一位朋友遇到一头怪兽。”
林木冲很好奇,“什么怪兽?”
柳彬道,“那怪兽人头兽身,一丈有余,提着一柄巨型开山斧,全身金刚不坏,水火不浸,而且力气极大,这些天一连伤了我们沙州鹅帮的几位好朋友。听他们说沙州城外的守军也亦来帮忙,不过没效果,反被那怪物伤了几百人。”
叶添湘也觉得很奇怪,这年头一般是人在作怪,很少听到妖怪做怪的,“那后来怎么把它制服的?”
“没有制服它,我见我们如此多人还不制服那怪物,就继续发出求救信号,想引更多的在沙州的朋友来帮忙。那怪物可能有所警觉,一路向南逃走,我们追了一阵,竟未追上。”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怪物?”
“据守城的士兵说,吐蕃一直对夏国虎视眈眈,这只怪物很有可能是吐蕃放出来捣乱的。”
林木冲心想眼前这大堆国家在相互攻伐,丝毫想不到它们真正的敌人是蒙古,眼前这个叫吐蕃的国家,居然用这种方法来捣乱西夏。
第二日沙州城外果然又传来有怪兽伤人的消息。
因为那怪物杀伤力极强,驻守在沙州的西夏兵时不时组织人去打怪,却屡次被那怪物打得一路败退,死伤甚众。
沙州城外军事最高长官的头衔叫监军司,打了几次怪失利之后,吓得躲进城来不敢出去了。
那怪物说来也怪,只是在城外神出鬼没,却不进城来,也幸亏没有进城来,城里人多,如果伤人,会伤的更多。
沙州知州怕怪物进城,一面下令检修城门,一面下令招募勇士出城打怪物,并亲自设下擂台,重金寻找能出城打怪的勇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台下的看客看这一趟的酬金居然高达二百两黄金,很多人纷纷上台一试。
知州等了一个上午,全是没有真才实学来骗钱的,不禁万分失望。
到了下午,林木冲与叶添湘以及苏眉挤在台下观看台上的比试。
上台之人往往能战胜台上之人,然后又被台下上来之人打败,如此反复循环,打到后来,台上之人既是胜者,又是败者,都被下一个上台之人打败,或者最多再多战胜一个,到第二个人上来之时还是被打下台去。
知州再等了一个时辰,突见擂台上跃上一个二十多岁身手矫健的少年英雄。
少年英雄上台后自报家门乃是沙州松沙寨的少寨主文道莱,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宝剑在擂台上试了数招,剑风大作,一看就是出自用剑世家,引来台下的阵阵喝彩。
知州眼前一亮,感觉寻到了勇士。
过了一会,还不见有人上台来挑战这自称叫“文道莱”的少年英雄,知州心想自是那少年在台上试的那些招试已让台下的人无法敌抵挡,正想招呼那文道莱到后台详谈之时,又有一个年青之人一个翻身跃上台来。
这人身长七尺,相貌堂堂,上台的动作既稳又漂亮,手里持着一柄用麻布包裹的兵器,神秘且自信。
文道莱很冷酷,“报上名来。”
林木冲自报家门,“在下林木冲。”
文道莱扬了扬手中长剑,前后左右劈了几剑,仿佛剑气已迷漫四周,又引来台下的阵阵喝彩,“此剑乃天下利器,名唤‘漠离’,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林木冲削去斩妖刀外面裹着的麻布,“此刀乃西辽利器,名唤‘斩妖’,削铁如泥,剑锋三尺三,净重一百六十三斤。”
“你是否有把握接住我这招‘云底抽薪’?”
“来吧,文寨主。”
文道莱全身笼罩着杀气,突然招试一变,剑风错落,他的成名绝技“云底抽薪”风雷电挚一般向林木冲袭去。
台下一片惊呼之声,瞄了大半天的热闹,总算看到高手了,不懂剑术的人也看得出来文道莱一定是个用剑高手。
正想看林木冲怎么还招之时,林木冲已移位到了文道莱的腋下,他一下就托住了文道莱握剑的手腕。文道莱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四脚朝天摔翻在地上。
这个变数出人意表,文道莱准备了半天的剑招竟被林木冲一下就破解了。
台下掌声雷鸣一般飞来,不过有些人也替文道莱遗憾,这么厉害的剑招居然一下被对手破解了。
文道莱双脚一蹬,姿势变成了单脚跪地,握着的剑亦插在摆台上。
只见文道莱的脸上漫出阵阵杀气,谁都看得出来,刚才只是他的不小心,他这一次一定要连本带利赢回来,没有人能赢得了他的手中长剑,林木冲也不能。
林木冲看了看文道莱,“在下刚才接了文兄的成名绝技,希望文兄也接我三招。”
文道莱像高手一般缓缓地站起身来,突然表情一变,“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可能早上吃坏了肚子。林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方便一会,我们等会再打?”
他还未等林木冲回话,就向擂台下走去,林木冲挡住他的去路,“要不接我两招吧?”
文道莱仿佛真的吃坏肚子了,很急着上厕所,“我现在真的肚子很痛,还是下次吧。”
“一招?”
“我先告辞了,今天真的不行,改日再来向林壮士讨教。”
说完身子一矮,从一边钻了过去,然后消失在摆台下。
见没人再上台来挑战,知州在主席台上鼓掌,“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英雄出少年,林壮士果然一鸣惊人,看来这两百两酬金非林壮士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