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靠近的男人,宣墨眼睛突然睁大,指着他的鼻子道:“那个,你鼻孔里的纸团漏了。”
秦铮,“……”
“哎呦,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两人闻声同时转头,便看见莫子谦拎着药箱一脸邪肆贱笑的倚在门框上。
后边站在一脸尴尬的何婶。
原本没什么,可是被这俩人这么目光暧昧的盯着瞧,宣墨也莫名有些不自在。
脸蛋发热的从男人胳膊底下钻出来,快步走到莫子谦跟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莫医生,你算可来了。”
因为之前在老宅的事,莫子谦对这位小弟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此时见她一脸仿若见到失散多年亲人的模样,顿时有些心惊肉跳的道,“你又想怎么坑我?”
“……”
宣墨用“你会不会聊天的”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抬手指向秦铮,“莫医生你先别忙着开玩笑了,快去看看秦铮吧。”
莫子谦不明所以的抬眼看过去,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才被朱轩墨挡着,他只看到了秦铮的鼻梁以上的位置,现在见这人鼻孔里插着两颗纸球的模样,要多滑稽又多滑稽。
宣墨头疼的瞪了这不着调的一眼,连忙对何婶道:“大半夜的劳烦人家跑一趟,何婶你亲自去给泡杯茶吧。”
“诶,好。”经过那一巴掌,此时何婶已经彻底归到这位威武的少奶奶麾下,忙不颠的就出了门。
宣墨顺势把门关上,瞥了眼那还黑沉着俊脸的男人,知道指望不上,于是干脆自己巴拉巴拉用最快的速度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免去了自己故意哄秦铮喝汤和扇人耳光的那段。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待会你要往严重了说,警告那个何婶以后不能往汤里乱放药材。”
而莫子谦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还边笑边指着一直杵在洗手间里洗鼻子出来不的男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实在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秦铮,“……”
宣墨一脸无奈,“哎呀你快别笑了,还能不能有点正事儿了,待会儿让何婶听见就穿帮了。”
莫子谦摆手,“不行,你再让我笑会儿,秦大公子喝王八汤喝到鼻口窜血这种糗事足够让我笑上一整年了。”
鼻口窜血的秦大公子,“……”
宣墨勾着点笑,语调幽凉的道:“莫医生,那你知道有个词儿叫乐极生悲吗?”
莫子谦,“……”
笑声终于慢慢止住,他眼神故作惊悚的看着面前笑意凉凉的女人,“小弟妹,我胆儿小,你能别老是这么吓唬人吗?”
宣墨将唇边的笑意继续舒展,眯着眼睛道:“那你就乖乖听话,待会儿就按我交代的说给何婶听。”
“……好的。”刚才胆小那句不过是玩笑话,但此时看着女人那双清寒无温的眼睛,却莫名有点脊背发凉。
至此他才终于有点相信尚雨晴的那个人格分裂的诊断了,眼前这个,的确不是从前的朱轩墨了。
就跟那个曾经欺骗过他感情的骗子一样,时而是人,时而变鬼,让他沉在那个噩梦里,一直也爬不出来。
敲门声响,何婶端着氤氲的热茶进来,“莫医生请喝茶。”
莫子谦这才回神,接过茶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料已被冷汗浸湿了。
他急促的喝了一口,差点被烫掉了舌头,于是手一抖,茶水又洒了大半。
“哎呀莫医生,您没烫到吧。”何婶急忙拿过纸巾,“我帮您擦擦。”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莫子谦接过纸巾,低头擦了擦裤子上的茶水印迹。
宣墨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压下眼中的疑惑,轻咳一声,“莫医生,看你紧张成这样,情况真的那么严重吗?”
“……啊?”莫子谦茫然的看了她两秒才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点头,“再严重点就要出人命了。”
然后莫子谦就添油加醋地一顿胡诌,把何婶从满脸震惊唬得面露愧疚,最后眼泪汪汪的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往汤里乱加东西了。
任务完成,他又给秦铮留了点清心凉血的中药,趁宣墨下楼冲药的时候低声劝道:“兄弟,听哥哥一句,你这媳妇,还是趁早送精神病院吧。”
秦铮,“……”
几分钟后,宣墨端着冲好的药回来,她扫了眼卧室,“莫子谦走了?”
却见秦铮目光复杂的看着她,问,“你到底把子谦给怎么了?”
走的时候几乎是狼狈而逃。
“……”
宣墨觉得好笑,“他一个大男人,我能把他怎么呀?”
忽然想起莫子谦之前有些反常的情绪,她有点好奇的道:“不过刚才他的确挺奇怪的,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煞白连手指都在哆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秦铮眸色一暗,皱眉将药接了过去,“不知道,没看见。”顿了下,又道:“别人事儿不要瞎打听。”
见这人显然不想多聊,宣墨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进了浴室。
听见里面响起水声,秦铮皱眉问:“怎么在这儿洗?”
女人的声音伴着水声传出来,“因为我今晚要在这儿睡。”
秦铮,“……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想亲眼看看秦公子在美人跟前,是不是真能做到坐怀不乱。”
“……”
明知她就是故意的,说那些话就是跟他斗嘴瞎贫,
他气得去阳台连抽了好几根烟。
半小时后,女人穿着他宽大的浴袍出来,笑嘻嘻的道:“不好意思,我忘拿衣服了,想着你的参汤效应,怕你把持不住所以没敢让你送,暂时借你的穿一下。”
“……”
秦铮用“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目光斜她一眼,直接拿起另外一件浴袍进了浴室,“在我出来之前,滚回自己房间。”
然而,当他一身凉气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却见那该死的女人不但没滚回自己的房间,正在他宽阔的大床上欢快地蹦跶。
还一边蹦跶嘴里一边哼唧着不可描述的声音……
秦铮闭了闭眼,忍无可忍的走过去,一脸头疼的站在床边,刚要说话,就见女人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卧室门。
秦铮不明所以地扭头看过去,果然见门缝底下一道阴影,居然真有人在偷听?
然后就听着身后还在蹦跶的女人绵软暧昧的大声喊了句,
“……”
至此,宣墨孟浪的德性在他心里算是彻底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