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南一见气氛不对立刻笑着打圆场,“牧哥,刚才你睡觉了不知道,这位是从新闻组那边调过来的主播小姐姐,吴总说让你暂时先带带她。”
“老吴说的?”秦牧问。
高南连忙点头,“啊,吴总亲自交代的。”
宣墨以为他终于准备接旨了,结果却见对方板着一张棺材脸来了句,“他咋不上天呢。”
宣墨,“……”
这他妈不像吴总私生子,是他私生爹吧?
高南还在旁边一本正经嗯嗯点头,“他开会去了,估计还没倒出功夫飞升。”
“草!”秦牧那张棺材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纹,抬手拿起筷子在桌面蹲了两下,开始吃饭。
接着便听见一阵吧唧嘴吸溜声,宣墨感觉自己误闯了猪圈。
于是她这边还没吃几口,对面那位已经一抹嘴吃完了。
随后还点了一根烟。
宣墨看着那团朝自己飘过来的白色烟雾,没拿筷子的手敲了敲桌面,“喂,能有点公德心么。”
秦牧将烟灰磕在残羹剩菜的餐盒里,掀起眼皮,“老吴让你跟我学什么?”
“……”我他妈哪知道要跟你学什么?
不过这句好歹听着算是人话,宣墨也不吃了,直接放下筷子,“那得看你都会什么。”
秦牧姿势懒散的瘫在椅子上,一双腿伸得老长,叼着烟的薄唇勾出痞气的笑,“我会的可多了,抽烟喝酒打麻将,不知道你想学哪样?”
高南在一边补充,“都是陪客户。”
宣墨点了点头,语速缓慢的道:“原来是三陪啊。”
秦牧,“……”
高南,“……”
空气静止了有五秒,然后就见对面的桌子被咣啷啷推到了墙边,接着椅子一转,“三陪”只剩个后脑勺。
宣墨挑眉,“……”一言不合就玩儿面壁?
高南一见尴尬的笑了笑,“美女,你别往心里去,牧哥平时不这样。估计是这次的广告单太难谈,所以心情不大好。”
宣墨出于礼貌点了下头,心道我又不是他妈,他心情好不好关我屁事。
不是,等等,“你说他是负责谈广告的?”
高南立刻一脸崇拜地点点头,“是啊,咱们组乃至整个台里的广告差不多都是牧哥签下来的,本事大着呢。”
宣墨一脸迷茫,“所以吴总要让我这个播音的跟他学什么?谈广告吗?”
高南干巴巴地又摇了下头,“不知道。”
“我他妈……”
一句脏话刚要飙出口,就见吴总监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进门后扫一圈空荡荡的椅子,然后视线落在了挤在门后的某人身上,“呦,二公子睡醒了?”
睡醒了的某人依旧保持面壁的姿势抽烟,没任何反应。
但是宣墨却反应了一下。
二公子?
我擦,这位不会就是副台长家的二公子,何琳的那个未婚夫吧?
昨晚百度台里人员名单的时候,她只着重记了新闻组的一些人,好几个副台长里有没有姓秦的她还真没仔细看,但貌似还真有个姓秦的……
那她这不等于头天上班就把皇亲国戚给得罪了吗?
这时老吴又笑呵呵地看向了她,“小朱啊,材料看得怎么样了?明天考核没问题吧?”
宣墨迅速回神,待听清对方的话时一脸问号,“明天干什么?”
“员工考核啊。”
“……考什么?”
吴总监抬手朝桌子上那堆“垃圾”一指,“就是这些。”
“……你不说是工作内容吗?”
“考核也属于工作范畴啊。”
宣墨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看着他,“我不是电脑。”
“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下午和晚上嘛。再说各组的资料都是大同小异,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稍微变通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很有问题,因为她就是第一天上班。
宣墨一脸了无生趣,“我能请假吗?”
“这次是全员考核,恐怕不能。”吴总监一脸的语重心长,“年轻人要上进,不要像小学生似的一遇到考试就想着当逃兵嘛,对了你把时间安排一下,下午四点咱们去见下这次的访谈人物,晚上可能还要加个班。”
“……所以那堆垃……资料您打算让我什么时候看?”
老吴笑容和蔼的打着官腔,“这么嘛,有句名言说得好,时间就像牙膏,挤一挤总会有的。”
我挤你娘个炮!
宣墨忍了又忍才忍住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抖着手指从垃圾堆里抓起一个文件夹,打算再次垂死挣扎一下。
然而刚翻开第一页,她就愣住了,接着手指迅速哗啦啦翻下去……等她将所有垃圾,啊不,所有材料都翻了一遍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大笑三声。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写的。
没想到那个傻逼编辑在写剧本的时候居然把她当时编写的那些考核材料给原样照搬了。
自己写的东西闭着眼睛都知道正确答案,还学什么学?
宣墨心情大好,再看睡神都觉得好像没那么讨厌了,想起心里的疑问,她笑眯眯地凑过去搭话,“秦牧,这次考核你也参加吗?”
人家没搭理他。
宣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热恋铁人冷屁股这种事她许多年没遇到过了,不免有点窝火,可是心里那点好奇又撩拨得她浑身不得劲儿,于是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不死心的又问了句,“我看吴总监对你挺客气的,你不是咱们台里哪位大领导的亲戚吧?”
这人闻言终于转过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冷嗤一声,“怎么,想抱我大腿了?”
“……”现在的男人嘴怎么都这么贱?
这时秦牧的电话响了,于是她还没来得及怼回去人家拿着电话就走了。
再回头一瞧,高南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而其他人还一个都没回来……
宣墨顿时有种一肚子憋屈没能发泄的悲怆感,瘫在椅子上盯着房顶无聊的看了几秒,毅然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为免就此憋死,她得出去透口气。
就算她路痴,在走廊溜达溜达还是能找回来的,她觉得。
结果往前没溜达出多远,就听见低沉冷漠的男人声音,“……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很忙。”
好像是秦牧?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果然看见拐角处的吸烟区立着一道瘦高身影。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侧脸,但仍能清晰的看出表情里的不耐烦和厌恶。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反正秦牧那张本就板着的棺材脸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语气更是森冷无比,“我已经说过了,我对别人家的财产没兴趣,我之所以答应帮你,是看在你生我一回的份上,所以别再得寸进尺!”
“……”艾玛,她是不小心听到了人家的身世秘辛了吗?
难道秦牧并不是副台长的儿子,而是哪个豪门世家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