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气势汹汹奔跟前,满是怒气的双眼透过镜片扫了扫胖丫头最后落在程琳身上,“到底什么情况?你为什么打人?”
程琳狠瞪了麻脸女孩一眼,昴起小脸,“我没有打人!”
“就是她推的我!”麻脸女孩半个身子躲在老师身后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老师,她,她也打人!”胖丫头指着方秋桃,“她撞了我不道歉还打人!”
老师推推眼镜,目光越过程琳落在她身后瘦弱矮小的方秋桃身上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老师,我没有撞她,也没有打人!”方秋桃端着脸盆一脸坦然站到老师面前。
老师环视一周,看热闹的女孩都在窃窃私语,有些胆子小的,整个身子躲在门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老师,别听她瞎说,昨天她们两个来宿舍就把我的鞋踩脏了,当时我见她态度好,没跟她们计较,让她帮我刷干净就算了,没想到她怀恨在心,早上撞了我还打我,春萍不过帮我说了两句话,就叫那丫头推了一把!”胖丫头一挤眼睛,两颗眼泪打肉窝眼眶里滚了出来。
“就是的,我就让她道个歉,别大早上的吵的大伙都不能睡觉,她就动手打人!”麻脸女孩又委屈地抽泣起来。
这一唱一喝配合的相当到位。
老师叹了口气,凝视着方秋桃那张不带一丝情绪的小脸。稚嫩的脸颊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你说你没打人,那她这是怎么回事?”老师瞟了胖丫头一眼。
“是这样的……”方秋桃把昨天踩鞋和今天早上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老师,我个头小,用这个办法只是想把头发抽出来!”
方秋桃抓过自己的辫梢,上面还有几根被扯出来的头发。
程琳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也急着要补上几句,方秋桃用胳膊肘轻怼了她一下,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硬又吞了回去。
事情到这老师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扫了眼身边的胖丫头,这丫头名叫宋小秋中考成绩全县倒数第三,愣是仗着有个在教育局当官的老爸,挤了后门进了一中。
老师扫了几人一眼,“一点小事就吵得鸡犬不宁!还有你们!一个个闲的在这看热闹!”老师一抬眼,守在门口看热闹的女孩全都吓的缩回屋里。
“行了,一人让一步,互相道歉!”老师看向方秋桃。
这是让方秋桃先道歉!凭什么啊!程琳刚压下的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方秋桃赶紧扯了她一下,冲宋小秋微微一躬身,“对不起!”
宋小秋胖脸一扭,打鼻孔里哼了一声,“没诚意!”
老师瞪了宋小秋一眼,压压火气,“差不多得了啊!别没完没了!”
宋小秋一翻白眼,连正眼都没瞅方秋桃,懒懒扔下仨字,“对不起。”
方秋桃轻轻一笑,“老师那现在没事了吧,我们洗漱去了!”
老师点点头,方秋桃拉着程琳刚一转身,老师又叫住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秋桃!”
老师眸底一亮,没想到这个瘦小的丫头竟是全平县的中考状元,不光这样,她的成绩在全市综合排名也在第三,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老师,还有事吗?”方秋桃乌黑的眸子泛着亮闪闪的光。
“啊!没事了,你们去吧!”老师刚点了点头。
小麻脸打后头钻了出来,怯懦地小声嘀咕,“那个丫头还没跟我道歉呢!”
这是嫌事不多?老师一扭头狠瞪了她一眼,吓的小麻脸一缩脖子。
老师前脚走,宋小秋拉着小麻脸就回了宿舍,两人进了屋宋小秋把昨天方秋桃放在窗台上的鞋拿了过来,包在鞋外的卫生纸已经干了,宋小秋一下揭开卫生纸,鞋面白白净净,真跟新鞋没什么两样。
“还真挺干净!”小麻脸眼中尽是失望。
宋小秋拿着鞋一屁股坐到铺上,本想着鞋要是刷不干净等方秋桃回来再找她的茬,这回还没了借口。
小麻脸瞅着宋小秋眼珠子转了几转,“小秋,想找她俩的茬还不容易!”
宋小秋一抬眼,小麻脸就凑了过来,两人嘀嘀咕咕半天,宋小秋终于嘴角一挑笑了起来。
水房里。
方秋桃拧了把毛由擦了擦脸,清凉的毛巾一擦顿时神清气爽。
程琳刚刷完牙,把牙刷伸在水笼头下冲着,“秋桃,你咋就不生气呢,我看那死胖子的德行都想抽她两嘴巴子!”
方秋桃抿嘴一笑,“我瞅她也来气,不过咱俩这样的,别说还真打不过她!”
程琳把牙刷丢进脸盆拿了毛巾伸到水下,“我知道打不过,可也不能叫她这么欺负人!”
方秋桃眼眉一挑,“你啊,有句老话你听过没有?”
程琳一脸茫然,“啥老话?”
方秋桃压低声音凑到程琳耳边,“好汉不吃眼前亏!”
程琳眨巴眨巴眼,确实要是刚刚跟胖丫头打起来,她跟方秋桃不仅讨不到便宜,老师还会觉得她俩爱惹事留个坏印象。
“那你说,这口气就这么咽了?”程琳还是觉得憋屈。
方秋桃微微一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再跟这种人生气也没必要!”
程琳扁着嘴拧干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把毛巾往盆里一扔,叹了口气,“好吧,都听你的!”
两人端着脸盆回了宿舍,一进门一只鞋就扔了过来,正打在方秋桃的脑门上。
“看看你刷的鞋,不是说能刷的跟新的一样嘛?你自己好好看看!”
方秋桃看了眼咄咄逼人的宋小秋,弯腰把鞋捡起来。白色的鞋面沾了水泥地上的灰,黑了一块,在旁边还有一大块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
这一看就是鞋干以后被人弄上去的!
方秋桃心头暗暗冷笑,宋小秋明摆着是没事找事!
“你昨天自己说的啊,刷不干净给我买双新的!明天开学我要穿,一会赶紧给我去买!”
宋小秋话间刚落,小麻脸就凑了上来,“哎呀,都一个宿舍的别为这点事吵了,人家都说给你买了,肯定会去的,是吧方……”
“方秋桃!”方秋桃冷冷道。
“对,方秋桃,你一会赶紧给小秋买去吧!”小麻脸眼中隐着幸灾乐祸的得意。
程琳一肚子的火刚找到出口,方秋桃手里的鞋已经脱手而出,划出一个弧线落在宋小秋的床上,“要买自己买去,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