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程曦给水苍使了个眼神,好在水苍并不傻,稍加留意就发现了不少人盯着他们呢,也不敢乱说话,只是极为愤怒地拂袖而去。
金程曦犹豫了下,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跟在了水苍的身后,到了他的房间里面。
“太子……”水苍关上门,刚好说话,金程曦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水苍立刻闭上了嘴巴。
金程曦在房间里面找到了纸笔,走到桌边,“太子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本以为他会是明主。”嘴上这么说着,却拿着纸笔到桌边,写下了四个字:隔墙有耳。
现在这样,水苍也大致明白了金程曦的意思,“若早知道这般,当初就不该让陛下同意太子殿下过来!”
接过金程曦手中的笔,水苍在纸上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未曾想到会是这般。”假意应和,转移视线。
金程曦的字实在是丑,水苍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分辨出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看到金程曦的话,水苍也大致明白了燕景铄这前后差距到底是为什么了,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
“明日本将军自己带着赈灾粮去给百姓!”我该怎么做?
继续保持今晚的态度,明日假借发放赈灾银之名,注意流寇动向,其余的事情,日后再向你解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嘴巴上面说的事情跟纸上写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向水苍交代清楚了要做的事情之后,金程曦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罢了,他终究是太子,天不早了,在下先回去了,将军早些歇息罢。”说着,指了指纸条,又指了指一旁燃着的烛火。
水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慢走。”
走出房门的时候,金程曦看到不远处一个转角有一个身影闪过,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愤愤的模样,脚步极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关上门。
金程曦离开之后,水苍立刻将他们写字纸扔进了烛火里面,烧成了灰烬。
睡不着。
金程曦躺在床上很久,可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无奈之下,他稍微打开了些门,这会儿下人少了些,估计都在前厅伺候着呢。
记着燕景铄的客室,金程曦偷偷摸摸地溜了过去,确保并不会被人发现,打开门,坐在里面等待着燕景铄。
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燕景铄的,毕竟那李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而且金程曦断定,在知道燕景铄和水苍来之后,李慰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至少那些流寇,绝对不会远离武清县。
虽然一个太子一个将军,可是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李慰在当地可以说是一个土皇帝了,燕景铄太子的身份会让他产生些许敬畏,但是绝对说不上害怕,甚至必要的时候,杀太子这种事情,恐怕也是做的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燕景铄才会跟李慰虚与委蛇用来安抚他,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昏庸无能贪图享乐的人,好以此来麻痹李慰,毕竟武清县离京城实在有些远,他对燕景铄并不了解,所以这戏才能演下去。
至于今天晚上的情况,无非是做给李慰看的,太子最大的倚仗水苍将军因为恼怒太子的不务正业,当场翻脸,没有比这更能麻痹李慰的了。
再加上刚才金程曦跟水苍在房中的对话一定会被人偷听去的,这也坐实了两人分裂,接下来,两人就会方便许多,燕景铄拖住李慰,水苍去赈灾,顺便打听流寇下落,虽然他的脑子不太聪明,可是燕景铄把金程曦给了他,有金程曦的辅助,燕景铄也能放心许多,或许还能有幸找到李慰跟流寇勾结的证据。
是的,让他们忌惮的是流寇,而不是李慰。
在房中等了许久,燕景铄都没有,金程曦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又不敢点灯,趴在桌子上面眼皮子在激烈地打架。
就在金程曦半梦半醒的时候,房间外,传来几声调笑声,顿时将金程曦惊醒,迅速地躲在了门后面。
房门被推了开来,走进几个人,好在那房门正好挡住了金程曦的身体,不会被人发现,不过也让金程曦知道,自己贸然过来实在是有些莽撞了。
“太子殿下,这几个美人就送给您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这是李慰的声音,那语气说不出的猥琐,同为男人的金程曦都觉得有些恶心了。
“李知县有心了。”燕景铄说道,“知县请回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退下了。”李慰离开,房间里面就剩下燕景铄和几个趴在他身上不断娇嗔的女人了。
“殿下~天不早了,就让奴家伺候您歇息吧?”
燕景铄推开那几个女人,上前去将门关上,这一关门,就露出了门后的金程曦,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
“你,你是谁!”发出惊呼的是燕景铄带进来的哪几个美人,金程曦看了一眼,穿的还真是清凉,显然这几个女人是李慰后来叫过来的,他们并不认识金程曦,这让他松了口气。
燕景铄也没有想到金程曦会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之后,突然一伸手,将金程曦揽入怀中,转身对那几个女人说道,“其实本宫喜欢男人,之前不好意思推拒李知县,如今既然被你们发现了,也该识趣些。”
金程曦被燕景铄抱在怀中,其实脑袋是懵的,不对啊,他根据流萤曾经的反应来看,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男风啊,或者男风并不盛行,所以就算燕景铄从来不碰女人,他也没往那方面想过,他甚至认为,燕景铄根本就不知道男风这玩意儿,可是今天晚上燕景铄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景铄这话一说,对面那几个美人的脸色就变得极其怪异了,但也是识相的,纷纷退了出去。
人一走,金程曦立刻推开了燕景铄,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你,你喜欢男人?”
燕景铄微微挑眉,毫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你又不是男人,莫非穿了一段时间男装,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金程曦闻言一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在燕景铄的眼里他不是个男人,怪不得呢,燕景铄就算跟他睡一张床上也从来没有动手动脚过,原来真的喜欢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