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严当晚想起的远不止这些，他还回忆起很多，比如薛厉是如何无情地在大清早把他赶出家，如何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如何在他完全不愿意地情况下强行要了他，还有宋家的事情，让他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些记忆突然涌入脑中，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沈严毫无心里准备，以至于晚上睡觉都被哭醒了。
“你怎么了？”薛厉心疼地帮沈严擦了擦眼泪。从那里回来以后，薛厉能明显感觉到沈严的状态不好，他真的很担心那个所谓的治疗会对沈严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薛厉……”沈严突然双手紧紧地搂住薛厉，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我想起了过去很多事情，为什么我们过去走的那么艰难！现在这么温柔的你，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为什么会不真实，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你都想起了什么？”
沈严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陈述给薛厉。薛厉越听脸色越难看。
“你就没想起点咱们在一起愉快的事情？”
沈严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比如？”
“比如……”这一比如还真把薛厉给难到了，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对他来讲都甜蜜异常，可真要是说出来，怎么说，日常的琐事有哪一件能说的清楚。
“比如，我给你买早餐？”
“我只记得我给你做早餐。”
“比如你生病我照顾你？”
“我只记得我生病都是因为你。”
“那你总该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激情吧。”薛厉说这话就朝沈严的嘴唇贴过去，大有一副你只要不躲，今天就别想起床的趋势，结果刚碰到皮肤就被沈严给拍开了。
“这个不用记起，我已经体会过了。”沈严瞄着薛厉：“还有没有？”
“我为了你被毒蛇咬伤，跟我爸爸决裂，就连这个肩膀受伤也是为了你。这些，够不够？”
“还有……这事？”原本应该是挺动情的表白，可薛厉看到沈严一头雾水的反应，就动情不起来了，他只觉眼前无数省略号飘过，老天爷这是在故意整自己吗？这绝对是一个大坑，为什么沈严回忆起来的都是不好的事情！
薛厉想到这儿，眉头不由地皱起。
很明显，他们所为的电击治疗确实有效，但是为什么回忆起的东西却有极大的选择性！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姚凯之前说的试体验，还真不是一般的惊喜。
“薛厉，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沈严看着薛厉无奈的表情，心里放声大笑，可面上却没有嘻嘻哈哈地表情，反而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我记得曾凯曾经说过，这项技术他是想申请专利的，因为目前不完善，所以暂时没有公布，他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在协会的学术交流会上，也没有透漏半个字。可是，我怎么觉得姚凯的技术比曾凯更胜一筹呢？他们俩比，曾凯似乎更像是盗版。”
沈严听了薛厉的话，前后仔细想了想，突然转头看向薛厉：“吴秋萍说姚凯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赵博亮，你说姚凯这些技术是不是从赵博亮那里盗过来的？”
沈严的这个推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沈严调查后才知道，吴秋萍是在赵博亮成为植物人后才认识的姚凯，之前姚凯跟他们夫妇并无任何关系。
这真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薛厉怎么也想不明白，姚凯是怎么从一个植物人身上获取信息的。
“这还不简单，我脑子里的芯片不就是提取了景君的记忆嘛，他们难道就不能提取赵博亮的技术来研究？”沈严很主动地替薛厉指了一条光明大道，他抬起下巴望着薛厉，笑意直达眼底。
“是，你说的对！”薛厉站起身，用手轻轻扶住沈严的下巴：“可是沈大设计师，姚凯首先是要会这项技术才可以。请问，他的技术从哪来？”
一句话问的沈严顿时无语。薛厉看沈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出其不意地在沈严嘴上轻轻啄了一口，才缓缓放开沈严的下巴：“这件事肯定跟赵博亮和曾凯都脱不了关系，只是他们两个人，一个失踪，一个坐牢，还真是头疼。”
沈严和薛厉正想着，关阳突然打电话过来。作为直属下属，他自然是先对沈严和薛厉嘘寒问暖一番。除了正经事，关阳说话向来都是实话中带着夸张，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哽咽起来，听得沈严赶紧连哄带安慰，关阳才收起煽情的一面，突然很正色地对薛厉说：
“薛总，据说曾凯在狱中得病死了。”
“什么病？”沈严的问句脱口而出，在他的印象中，曾凯的身体虽然谈不上强壮，但是还算是健康，大毛病没有。现在在狱中是出什么状况？
“具体是什么病还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只知道他去的非常突然，头天晚上还好好的，可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却怎么也叫不醒，狱友掀开被子一看，人早就断气很久了。
“那他死之前的头几天或者头几个小时，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吗？”薛厉想了想补充问道，
“听他的狱友重复，在这之前的头一两天，曾凯就不断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别人问他，他就说东西用完了，自然就没用了。”
“什么意思？”
“不知道，只知道他自己一个人一直重复这句话。”
薛厉认为，以曾凯的性格，不干出害人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可是像他这么大的年纪，在狱中病死的概率太低太低了。
关阳的消息无疑是对现在的情况雪上加霜，沈严和薛厉再三考虑，决定将后续电击的疗程做完。
沈严再找回来似乎是姚凯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就知道不会让沈先生失望的。”
“姚总的治疗要多久？费用怎么算？”薛厉看着姚凯：“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谈钱多伤感情。”姚凯笑的异常灿烂：“薛总也不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我这人就喜欢交朋友。不过薛总如果非要感谢的话，我倒是有个小忙，希望薛总可以帮我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