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越帮着赵晚晴收拾完残局,因为工厂里事忙,婉拒了赵家留下吃饭的邀请,赵晚晴只来得及做了些简单的点心出来,贺子越就匆匆离开了。
闹剧以赵振华的退步告终,老房那边从赵晚晴这拿到豆芽,转手上街却以低两成的价格卖出去,明摆着抢生意,赵晚晴家的豆芽没人光顾,在家里积了不少。
邰玉珍抱怨丈夫软弱,就连平时话多的赵文宇对着父亲也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哟,忙着呢?吃了没?”院里来人了,是钟桂兰和赵丽华,两人一人挑着一对空萝筐,皆是一副嘲讽的表情,“二哥你家今天卖了多少啊?哟,怎么还有这么多?这是今天卖盛的吧。”
赵晚晴站在角落,冷眼看这突然登门的两人做戏,她这回不打算做什么了,反正做得再多,若是父亲仍然不能对这班亲戚狠心点,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
“我们家这两天可卖了不少,今天让兴华他们送到镇上的都不够呢,”钟桂兰得意,还不忘踩一把赵老二家,“你们家这生意是不太好啊,要不你们把这些豆芽我们收了,省得在你这放坏喽。”
邰玉珍面色铁青,正想骂人,被一直沉默的赵晚晴拦住了,“大伯母,既然你们想收我家的豆芽,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钟桂兰一听赵晚晴没一口回绝,觉得有戏,便装作一副让了大便宜的样子道:“我看你家着豆芽也放了两天了,看这都能闻到味儿了,不如这样,我就吃点亏,这些就算一毛钱一斤,我全买了。”
“你白抢啊?一毛一斤,你咋不直接让我们送你呢!”邰玉珍忍不住了,直接大骂。别说这发好的豆芽卖给她一毛一斤,他们家进黄豆是八分的价,钟桂兰这一叫价,等于是贴着他们的成本来的。
“怎么能说是我们白抢呢,我们不是让了点给你嘛,再说你家这豆芽本来就卖不出去,放着坏了又吃不了,还不如让给我们,这样多少还能赚回点本儿!”
赵晚晴将正欲发作的母亲拉住,“行,就按你们说的,一毛一斤,这些你们全都拿走。”
没想到自己的故意压价下,一向一点亏都不吃的赵晚晴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钟桂兰两人喜滋滋将赵晚晴家里剩下的豆芽过了一边称,爽快付钱,一人挑着满满一担子离开了。
看着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院子,邰玉珍狠狠瞪了一眼赵振华:“都怨你!”然后什么也不管地回屋去,赵文宇心里也不舒服,跟赵晚晴说了声出去转转,拿着把斧头就出门了。
赵晚晴也不说话,将院子收拾干净之后,也一言不发进屋去,赵振华一人留在院子里,沉默地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晚晴并没有如其他人想的那样受到打击变得消沉,老赵家跟她打价格战抢了客源,她得想办法把主动权夺回来,只是现在主动权全在老房那边,她有些头疼。
因为豆芽生意,两家明面上很是相安无事了一阵子,老房那边赚了钱自然其乐融融,赵晚晴家自那天过后,一家子对着“罪魁祸首”倒是不温不火的,让赵振华心中难言难受。
可在怎么心塞,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除了赵晚晴心中盘算事情没空搭理杂事以外,邰玉珍和赵文宇颇有一种忍辱负重的感觉,每次老房的人来,都没给人一个好脸色。
老房那边没得瑟多久,内讧就起来了。
“还能是什么事,赵丽华两夫妻为了节约成本,偷偷换了没长好的豆子,他们给几家餐馆卖的那批豆芽全是差的,现在老板找上门来退货,窗户纸捅破了呗!”邰玉珍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这叫啥,可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赵文宇帮腔。
赵振华没吭声,赵晚晴也在心里骂活该。一家子刚把饭菜端上桌,这时院子里来人了。
“赵晚晴你出来!是不是你干的!害我们全都被退货了,你们家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啊!”外面是张翠娥叫骂的声音,院门嘭嘭声扰得一家人饭也吃不下。
“哥,看来咱家是真的要买一条看门狗了。”赵晚晴放下碗。
邰玉珍也把碗重重一放,二话不说出屋跟着对骂,张翠娥张口闭口骂她闺女小贱人,她可受不得这气!
“你们才是一家子的贱人!怎么每次一出事就赖我家,真是死不要脸的老婆娘。”
“邰玉珍你敢骂我?你敢不敢把门打开!”
“打开就打开!”邰玉珍将门捎拿下来,外面张翠娥带着一帮人立马就闯进来,邰玉珍被撞倒在地,吃痛叫起来。“赵振华你出来,你老娘又带人来欺负咱家了啊!”
率先跑来的赵晚晴推开张翠娥扶起母亲,两人又被气疯了的张翠娥一把推倒,这一幕刚巧被赶出来的赵振华看到。
赵振华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再退步换来这样的结局,顿时伤心又心寒,他一把推开老母,将妻子和女儿拉到身后,直视张翠娥阴狠的双眼,最后压下心中的酸涩毅然道:“娘,咱们还是请支书来吧,我有话要跟您和爹说明白。”
支书这段时间被赵家的家事整得心烦,跟着赵文宇赶到赵老二家时,却被赵老二当众请求出面,为赵老二和老房断绝亲戚关系做见证人。
老房那边的人也没想到赵振华这番举动,赵德才首先不干了。
“老赵,你们一家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吗,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你们是怎么欺负赵老二的!”赵德才的冥顽让支书终于忍不住怒气,“人家老二也说了,每年会给二老定额的养老费,说到底你们不亏!”
这哪是亏不亏的事,只是二房被逼地断绝关系,这话说来丢他面子罢了。
“爹,我们就出这些养老钱,您要是答应呢,每年荷包里有钱垫着,您要是不答应,那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这些钱您也别想要了。”
赵振华这回铁了心要断绝关系,第一次跟父母说了狠话。赵德才心里也想拿那点钱,最终在支书的见证下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