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思满脸震动地抬起头,欣喜之情不易言表。
程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瞅你那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人了。”
陈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也怪他惊讶欣喜,实在是尊主给的赏赐,实在是让人趋之若鹜。
他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将女儿小妾们都聚到一处,恭恭敬敬地双膝下跪,不过跪的先是程随,陈思感激地看了一眼程随,道:“谢大人。”
程随摆了摆手,道:“谢我做什么?可别想从我这里讨到赏,我可是穷的什么都没有。”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陈思还是认真解释道:“属下谢的是大人对属下的信任。”
这话是实得不能在实的大实话,若不是程随的信任,又怎么能讨得尊主的信任。
程随被这一通下来闹的有些不好意思,用脚尖勾了勾游子隐的小腿,道:“你随爷穷,你就替随爷多赏一点儿?”
游子隐知道他心中想法,点了点头:“好。”
陈思便又十分有眼色地拉着众妻妾们跪拜游子隐,“谢尊主赏。”
游子隐略微一沉吟,冷淡开口,“起来说话。”
虽然他这么说了,陈思却是固执地不肯起来,道:“本就对尊主感恩戴德,只有跪着才能显示诚意。”
他们愿意跪,游子隐也不勉强他们起来,开口道:“本座没什么好玩意儿,便许你们大限将至时,续百年性命。”
这个可是大礼啊,就算是曾经有续命之法的西天,不过也是五百年性命,而且还珍之重之,从不敢对西天以外的人去说。
他知道游子隐赏的定然都是极好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惊喜。
寻常人家,百年性命便可过活,穷苦人家,五十年都嫌太长余,而位置越爬越往上的人,五百年的生活都感觉如刹那间的芳华。
几个年经貌美的小妾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怀疑的成分。可见自家的老爷如此欣喜激动,都跟着跪了下来,领了赏。
游子隐顿了顿,道:“可一人金丹,明日定好。”
这更是天大的赏赐了,程随也有些懵了,“怎么还给整上金丹了?”
游子隐道:“替你。”
想起来刚才跟游子隐说了啥,程随有些讷讷,“那也用不着这么大啊,曲阳那老头子都整了多长时间没整了,你说给就给啊。”
游子隐道:“曲阳曾经有过金丹,无法再结,外力也无法。”
程随有些咂舌了,“不是说快大限了也没结成吗?”
他问完话,就看见游子隐的脸诡异的红了起来,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金丹。
陈思被这个天下的喜讯砸的有些懵,就连圣贤西天,能结为金丹的也都是有大气运、被宗门宠护的,金丹才能结下。
他们这些人,便是靠自己了,若是结不成,那也没有法子了。
如今,自己的儿子们各各都年满二十,在四处打拼闯荡,却从来没有一人能成。
现在这样的好事儿落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千言万语,也只落成一句激动不已的千恩万谢,“谢尊主,谢大人。”
几个小妾的心思婉转,她们虽是足不出户,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这人助结金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来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若是自己的儿子得了这个机会,便是在妾室之中,都是有了话语权的。
几个小妾先在暗地里叫了劲儿,纷纷暗示自己的女儿们一会将上面的两位讨好了,给自己的兄弟们拼个前途。
女儿家们虽然不忿,却也无法,只能期待着被上面的两人另眼相看,侥幸获取一份机会了。
台下的弯弯绕绕程随并不知道,就只觉得这城主府的女儿家们热情的很。
一言不合就要表演歌舞,纤腰小扭,长袖翻飞,看着着实不错。
程随一边喝着果酒,一边看那歌舞。
先上场的是陈月,青城曾有人眼,月初中天升仙子,月下嫦娥落陈家,说的就是陈月了。
可惜程随不大懂这么舞姿曼妙,只感觉看着好看,却没什么表示。
陈星和陈阳看见这陈月没讨到什么好处,便咬咬牙下定决心别出心裁,在心里还暗自责怪了自己的父亲一番。
若是父亲早点说有这样的贵人过来,她们也好早些做准备,如今匆匆忙忙,怎么能赢得贵人的青睐。
这就是陈思最怕的局面,可看女儿们一个个搔首弄姿,顾盼生辉恨不得贴到两位大人身上去的模样,就恨不得将这些没羞没臊地拎回家去教训一顿。
阿箬和阿黎是最为淡定的,充分表现了城主女儿家的风范,看的陈思是欣慰不已。
陈月一舞作罢,没有得到原先的追捧,却也还将姿态做够,盈盈一拜,“阿月献丑了。”
拜的是游子隐,眼角瞥的却是程随,她看的明白,这程随是被那尊主捧在心尖上的人,讨好尊主不成,讨好这程随却是成的。
程随也没给她抹了面子,鼓着掌叫好,“我就说陈思会教女儿嘛,跳得真好。”
游子隐便看了一眼陈思,陈思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低到土里面去,每次尊主这眼神,深沉的能滴出墨来,他便知道,尊主是吃醋了。
害怕程随再夸一句,陈思连忙站起来,“知道献丑还出来搬弄,还不快下去?”
一向疼爱自己的人猛地说出来这样一番严厉的话,还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陈月的眼眶一红,很快就垂下脑袋,“是,阿月僭越了。”
陈思对这个女儿满意,很大一部分在于这个女儿识时务,心思一点就通,不像其他的。
果然,陈阳就站了起来,对着游子隐道:“看来尊主大人不喜欢歌舞,阿阳斗胆,舞剑一番。”
游子隐还没说话,程随便亮着眼睛道:“准了准了。”
可陈阳却没有动作,显然是没把程随当回事儿,程随也不恼,将腿放在游子隐的大腿上晃悠,道:“随爷想看。”
游子隐挥了挥衣袖,准了。
陈思恨不得将陈阳这个女儿打晕带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那小公子是尊主心尖上儿上的人,去讨好也就罢了,没讨好对人便是愚笨了。
陈阳便满心欢喜地拿出软剑来,女儿家的柔美和冷兵器的冰寒相合,还别有一番风趣。
程随支着下巴看的乐呵,游子隐剥了一个果子送到程随的口里,程随吃出了味道,也顾不上看了,可劲儿嚷嚷着让游子隐剥果子给自己吃。
那边的陈阳虽在舞剑,可心思却一直在游子隐的身上,见游子隐对自己连个正眼儿都没有,就知道给旁边那嬉皮笑脸的人剥果子,一时气血上涌,而那素来柔软的长剑不知道是何缘故,突然不听指挥起来。
再收手的软剑绕腰的时候,剑尖径直扎进了腰上的肉里,顿时扎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陈阳本来还没觉得痛,听见自己的母亲惊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沾上了鲜血。
自己最喜欢的长裙就这样毁了,陈阳觉得此刻的痛苦都不及心疼。
陈思下意识看了一眼游子隐,游子隐刚好用指腹给程随擦拭着嘴角的汁液。
感受到陈思的目光,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甩向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