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顾山尽眯起眼睛感受着回荡在口中的酒香。
“对于桃子来说，你可远远没有那些账本迷人。”
无视了宁归远调侃地语气，顾山尽一连几口将剩下的酒全灌进了肚子。
“刚才还说楚公子浪费茶水，你可倒好。”宁归远有又努力吸了几下鼻子，抓住了鼻间的那一缕酒香。
“这不一样。”由于灌得太猛，顾山尽的舌头有些麻木，说话显得有些含糊，“偃月山庄的君山银针是天下至宝，这四月青……嘿嘿，偶尔浪费这么一两坛倒也不伤大雅。”
宁归远耸耸肩膀，“那你就在这儿好好浪费吧，失陪。”说着，宁归远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顾山尽带着三分醉意在他身后喊道。
“我回去休息啊。”宁归远语气中满是无辜。
“萧既明在你屋里？”顾山尽在宁归远的身后的地方紧紧握住了自己兰催玉折。
“说什么呢？”宁归远猛一回头，“萧既明被我派出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顾山尽轻笑一声松开了握剑的手，“我也告辞了。”
“不好拿的话，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宁归远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顾山尽注视着宁归远离开，当宁归远的背影消失的刹那，眼神瞬间清明凌厉。
……
宁归远的房中。
萧既明的脸上已经渐渐有了些血色，在紫金粉的作用下，他背后的伤痕也已经基本愈合了。
宁归远喂他喝了些水。
从未伺候过别人的宁庄主这段时间，做这些事倒是越发熟练了。
明华台上，萧既明义无反顾地扶起了浑身是血的宁归远；九歌剑宗之中，宁归远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也要护住萧既明。
时隔六年，两个身影却是惊人的重合了。
床上，萧既明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头。
宁归远一惊，赶紧俯下身去。
“阿远……”萧既明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哥哥……阿远在这儿，阿远陪着你。”宁归远伸手擦掉了萧既明额角渗出的冷汗，轻声在萧既明耳边呢喃着。
“阿远……你先走……”萧既明突然变得急躁起来，“不要管我……你走……走啊！”
宁归远喉咙一阵发紧，他将萧既明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才发现萧既明手心里全是冷汗。
“哥哥？你醒醒。”宁归远轻轻拍了拍萧既明的脸。
萧既明最终还是没醒，嘟嘟囔囔了好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宁归远长舒口气，将萧既明的手放回被窝，起身，把眼睛蒙好，站在了门外。
“林断！”
林断闻声立刻赶来，“庄主，有何吩咐。”
“麻烦你，再跑一趟萧家村。”宁归远神色凝重。
“是。”林断干脆利落地应了，转身朝门外飞奔而去。
宁归远回到屋中，斜靠在榻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
凌绝峰
“小钰。”楚溪苑和楚钰在房中对面而坐，“事情就是这样。”
“不是追命阁干的……”楚钰陷入了沉思。
“也是万幸这次没有找到追命阁，不然以他们睚眦必报的风格……谁知道凌绝峰会不会继续庇护我们。”楚溪苑想了想，“你先去偃月山庄住一段时间吧。”
楚钰皱皱眉头，“为何？”
“我总觉得……凌绝峰只是表面上收留了我们而已，反倒是宁庄主……显得真诚许多。”
楚钰思索片刻，“也好，哥，你一个人在凌绝峰小心。”
楚溪苑点点头，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妹妹的脸，“小钰，到了偃月山庄就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这几天你清减不少，爹娘若是见了……。”
楚钰心烦意乱地点点头，一把抓起自己的佩剑，转身离开了。
“你要走？”顾山尽坐在房中，看着面前的楚钰。
“是。”楚钰毕竟出身名门，礼数还是很周到的，“这些日子，承蒙凌绝峰的照顾，多有叨扰，楚钰感激不尽，日后必将涌泉相报。这就先告辞了。”
“可是要去偃月山庄？”顾山尽晃了晃杯中的酒，香气扑鼻，正是四月香。
“正是。”楚钰点点头。
“我听说……楚小姐对宁庄主早已芳心暗许？”顾山尽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暗的神色。
“您说笑了，宁庄主早已有意中人。”楚钰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哦……意中人……”顾山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就祝楚小姐……一路顺风。”
“多谢顾少主。”楚钰行礼后离开，在转过身后不自觉地皱皱眉头。
她感觉顾山尽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在她的身后，顾山尽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来人。”顾山尽轻轻地嗅了嗅杯口的酒香。
“少主。”暗处，闪出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
“杀。“
“是。”黑衣人恭敬地行礼，转瞬间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顾山尽一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
非常简单。
……
凌绝峰外。
楚钰忽然感到身上一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她下意识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同时放慢了脚步，将注意力集中在身边。
走出不足百步，一股凛冽的寒气从背后袭来。
楚钰反应极快，身体猛地一侧，一个黑衣人带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擦着她额前的碎发呼啸而过。
“什么人！”楚钰冷喝一声，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向刀的方向刺出。
黑衣人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开了她的攻击。
楚钰刚想再次出手，身侧又袭来两柄钢刀。
楚钰大惊之下只得扑倒在地，当她再次起身之后，这才看清了自己身边的情况。
五个黑衣人，带着五把一模一样的钢刀围在她身侧。
“来得好！”楚钰冷哼一声，“我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留下我。”
五名黑衣人一言不发，手下的动作却是狠厉异常，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架势。
楚钰在江湖中的女人之中也是顶尖的存在了，剑术也堪称翘楚，但是对付这一拥而上的五个配合默契的黑衣人，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