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客栈里,萧既明睁开双眼,窗外阳光刺眼,他抬手遮挡。
耳边有人道:“他醒了。”
萧既明循声而望,见屋子里坐着两个黑袍男人,一个高高瘦瘦的四五十岁中年人,另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面容白净。
“圣教?”
中年男人对年轻人说:“你去传消息,就说公子安然无恙。”
年轻人领命出去,临出门时还偷眼观察萧既明。
门合上,中年人倒了一杯水递给萧既明,“润润喉吧。”
萧既明狐疑的接过来,却没敢喝。
中年人道:“不必害怕,我等不会伤害公子。”
萧既明将茶盏放在床头矮桌上,觉得身上并未受伤,便欲起身下床,却猛然发现自己竟提不起力气。
中年人作揖道:“公子武功高强,在下也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望公子海涵。”
萧既明道:“我的剑呢?”
中年人面带微笑,“抱剑临荒在下已安置妥当,公子不必担心。”
内力提不起半分,萧既明索性倚在床板上,“你是圣教的人?”
中年人默认,“想请公子一趟真是不容易,难得有颖川河这个机会。”
“宁归远呢?你们伤他了吗?”
中年人摇头,“我们只是想请公子,宁庄主执意阻拦,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公子放心,我们只是牵扯住宁庄主,我们并没有伤到他。”
萧既明这才放了心,见这中年人一派文雅的模样,问道:“不知阁下姓名?”
“在下戈尔。”
“你们要带我回圣教?我能知道原因吗?”
戈尔礼貌的笑笑,“抱歉公子,在回到圣教之前,恕在下无可奉告。”
萧既明记得之前有人潜入偃月山庄也是为了抓他,宁归远将人抓住后,那人也是死活不说为什么要抓自己回圣教,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戈尔看看天色,已近午时,便道:“公子先行休息,在下去为公子准备膳食。”
戈尔出门时萧既明看到门口最少站着四个人,自己现在又不知中了什么东西提不起内力,连临荒都不知在何处,看来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那不如,就跟他们回一趟圣教?看样子他们也不像是会伤害自己的,只要回去,一切不都真相大白?
可是……宁归远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定很着急,自己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去了西域,他定是又要生气的。
左思右想不得法,房门再次打开,戈尔端着饭菜进来,放到床头,“不知公子的喜好如何,随便准备了些,公子且尝尝,不合口味戈尔再重新准备。”
“不必了,我不挑食。”萧既明端起饭菜吃了几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圣教么?”
戈尔点头,“教主希望公子能早些回去。”
萧既明皱眉道:“你们教主认识我?”
戈尔低头垂首,“在下不知。教主只吩咐在下不计手段将公子安然带回,其他皆未与在下说过。”
看来是个一问三不知的。
萧既明无甚胃口,草草吃了些便让戈尔将膳食撤下去了。
第二日早上,戈尔让那个年轻人陪萧既明一起做马车,萧既明发现戈尔身边明着带了十余人,实则周围还有不少暗线,若是有人要来劫走自己,恐怕不大容易。
戈尔对待萧既明真是恭敬有加,一日三餐毫不含糊,好吃好喝伺候着,马车里还铺着三层厚的狐皮软垫,可坐可卧。
行了三日,萧既明依旧内力全无,他能感觉到丹田内力被封印的压抑,只是他不知道戈尔是用什么手段压住他的内力的,难道是吃喝中下了药?可他也不能绝食。
第四日晚上,戈尔带着他来到一处县城后将他安排在一间客栈房中,留下那个年轻人和几个护卫守着,自己则匆匆离开。
警惕心使萧既明察觉出这些人的紧张感,护卫们严阵以待,似乎在防范着什么,年轻人对他更是寸步不离。
难道是……宁归远找来了?
他记得自己被抓之前得一个女人相救,但后来还是被戈尔的人不知下了什么药昏迷过去,难道是那个女人找到宁归远通风报信,才使宁归远追过来的?
萧既明道:“年轻人,这数日里我一直不见我的临荒,你可否将它拿出来让我瞧瞧?”
年轻人连连摇头,“不可以的!戈尔大人说了,临荒那把剑保存完好,叫你放心,但绝对不能交给你。”
萧既明循循善诱道:“我不会跑的,你们追了我这么久,我也很好奇这是为什么,所以我愿意随你们回圣教。只是我平时剑不离身,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你就让我瞧上一眼,让我放心可好?”
年轻人还是摇头,“不行。戈尔大人说你武功高强,不能让你碰临荒。”
萧既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双手递给他,“我内力都被封住了,还能提着剑跑了不成?”
年轻人后退几步,还是摇头,“不可以。”
萧既明有些气急败坏,“临荒可是宝剑,你们该不会随便扔在哪里了吧?”
“没有没有!”年轻人连连摆手,“临荒在大人那里保存的很好,每天都有人看守的,绝对不会出事。”
萧既明笑笑,“那就好。你一个小孩子,确实做不了主,等戈尔回来,我找他要便是。”
年轻人连连点头,“你找他要吧,我就是一个童子,什么都做不了主的。”
萧既明重新坐回椅子上,品着茶,状若不经意的问道:“戈尔去哪了?怎么许久不见他?”
年轻人眼神有些躲闪,“大人他……他有要事要办。”
“来人多吗?武艺高强?”
“好像挺多的,还是个什么追……”年轻人神色一凛,此时才发现自己中了计,被萧既明套话。
萧既明朝他笑笑,“追命阁么?我晓得了。”
年轻人惊恐的睁着眼睛,魂不附体,萧既明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的,也不会告诉戈尔你说漏了嘴。”
年轻人似是怕再被他套话,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房门关上,萧既明脸上笑意渐消。
他盘膝坐在床上,气沉丹田,试着冲破体内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