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了两年皇子,这场面话说的比我还利索。”杜楚宣哼了一声,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发疼。若不是阿史那逸提起,他可能真的想不起来曾经还有这么一个草蚂蚱的事情。只是他脑子太好,很多事情记住了便忘不掉了。
所以他不仅记住了,还记得牢牢地,死死的。微微叹了一口气,杜楚宣用力让自己撑起身子,看着阿史那逸,“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当年的那句话。如此算来,所有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那家伙算不出来我的命数。”
阿史那逸自然是明白杜楚宣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都是酒灯丹的徒弟,只不过两个人各有所长。杜楚宣学的更多的都是奇门八卦,而他学的则更多的是行军布阵之法。酒灯丹那一手好算法两个人到是谁都没有学出来。
枉他一直替杜楚宣担心,原来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杜楚宣的那个劫难是他造成的,是他这个一直以来都在替杜楚宣担心的人造成的。这一番倒当真是命运弄人,让人不晓得到底是老天想要跟他们开这个玩笑,还只是一个巧合了。
御行天瑞用手拉了拉杜楚宣,想要他别管这些。他微微蹙眉,对阿大的反应很是不满,“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快给二皇子找一个地方好好安置吧。眼下多事之秋,想来二皇子比本殿还要明白当下的情况,所以还是不要耽搁时间。”
杜楚宣不再说话,却在阿大最后要将人带出去的时候,猛然开口,“到底是师兄弟一场,若是我他日有幸能继续活着,他们只要是来投奔,不管这天下是如何了。我定然护他们周全,此事无关国,无关家。你安心吧。”
阿史那逸的脚步猛然一顿,像是解开了什么心事一样,他轻松的笑了,“如此,便多谢师兄了。”御行天瑞看着阿大将人带了出去,这一晚上的戒备总算是放下了,“你原本可以不用答应他的。”这个承诺以后定然会牵扯出不少的麻烦。
杜楚宣揉了揉自己的手,“答应都答应了,你莫不是觉得麻烦,以后不想要搭理我了吧。”御行天瑞被他这个不着调的样子气的牙痒痒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起白日得到的消息,他快速说道,“你师父他知道消息了,给你个锦囊。”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了出来。白天的时候他忙着跟那些将军们布置战局,倒是忘记了这件事情。眼下拿出来,他倒是也很好奇,酒灯丹到底会给杜楚宣什么法子。说不得这个法子比洛风找到的还要有用不是?
杜楚宣哼了一声,心中不以为意。这算来算去,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若是那个老家伙知道自己的命定劫数是他另外一个好徒弟造成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锦囊里面只装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人血亦有用!”
杜楚宣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御行天瑞,“我没有看错吧,这老家伙是疯了吧。”什么叫做人血亦有用?难道让他为了活下去和活人鲜血不成?他便是真的到死了那天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啊!
御行天瑞看着上面那几个字,瞬间变明白了,酒灯丹让洛青带过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如此,只怕酒灯丹前辈早就算到了杜楚宣和阿史那逸中间有此劫难,两个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忍心,所以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杜楚宣,不动声色的将字条塞回了锦囊,“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洛青来了。洛风和洛青两个人已经是个中好手了,只要有他们在,不需要这些旁门左道一样可以解决办法。实在不行,我带你上天山。”
杜楚宣不在意的点点头,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知道。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的的无力感。原来人一点点的变老,一点点的对自己失去控制,是这样的一种感受。你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在慢慢流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侧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思索的御行天瑞,有些后悔啊,明明来之前酒灯丹已经提醒过他小心了,他为什么还这般不谨慎呢。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第二日一大早,突厥的军营里便流传了一个消息,二皇子被生擒了。只怕不多时便要成为俘虏来威胁突厥了。一时间突厥的营地里都很是义愤填膺。阿史那非站在高台上,对着下面站着的将士,十分严肃的说道。
“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是很痛心。我们这一次的计策便是慢慢的将那御行天瑞和御行魏慢慢的包围,然后慢慢的磨死他们。可是二皇弟他实在是提心及了。眼看着我来了,担心我抢了他的功劳,便如此突进。”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很痛苦,很难做决定一样,“我知道,皇室之中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可是这么多年,为了成就他的成长,我一直都是默默关注他的。大家也都看见了,他想要满楼,我变给了。他想要来军营,我也答应了。”
“他这一次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在这里,只希望大家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机会纵然是千载难逢,却也没有我们的二皇子重要,大家说是不是!”
将士们原本便受到了突厥皇帝的影响,对大皇子很是信任。虽然一直以来跟他们同吃同住的人是阿史那逸。可是阿史那逸乖张的性格同样让很多人惧怕他。所以现在阿史那非这般煽风点火,自然愿意站在他这一队。
阿史那非嘴角微微上扬,朝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施施然走下台。一把环住洛云的腰身,“你这个法子果然是妙,眼下就剩下给父皇去一封密信,就可以左手渔翁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