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盯着许棋看了半响，见许棋当真不像是在说笑，才真的笑不出来了。
“你说真的？”裴延明知故问还是多问了一句。
许棋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态度非常明确。
裴延伸手想去拦他，而许棋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直接闪身躲开了，裴延的手还这么直直的伸着，而触碰到的只有空气。
他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下，他裴延这辈子虽然也才活近三十年，可除了许棋还真没为谁掏心掏肺过，被甩了一次不算，巴巴的等着，然后又巴巴的往人跟前凑，捧着一颗心小心翼翼的讨好，却还是转身就被随手给丢了。
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也不知他裴延是发了什么疯，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更可笑的是，他还想问问这人怎么才愿意回头，他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裴延胡乱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想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不那么难看，在许棋快进办公室的时候叫住了他。
“许棋！”
许棋驻足，半响，还是回了头。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裴延，依旧冷着脸。
裴延勉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能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像是真要一个答案，裴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许棋看，像要彻底将人看穿一般。
许棋一顿，垂在身旁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然后快速将头扭回来，毫不犹豫的进了办公室，没有给裴延任何答案。
而他也给不了答案。
没有哪里不好，只是不合适而已。
裴延到底还是没能放下最后一点自尊跟过去再问一句他哪里不好。
裴延失魂落魄的离开，也没忘记认真反省下自己到底哪里不好。
他这么些年来，只有许棋一人，心心念念的一个人，愣是将他从曾经的花花公子磨成了现在的痴情种，唯一可惜的是，人家看不上。
今日的场景同当时许棋说不要他时有几分像，好好的两人，他在算着什么时候跟家里摊牌，算着什么时候结婚，去哪儿度蜜月，也曾将未来许多事都安排好了。
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任何缘由，许棋就说不要他了。
或许是的年轻气盛，也或许是所谓的自尊作祟，他答应了。
以为不过是随便说说的气话，过几天就好了。
而过几天后不仅没好，人也不见了，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知道错了。
他不是没找过人，但都没找到，他也想过他怎么就让许棋那么怕，躲他躲到怎么都找不着人。
再然后，他们又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他等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见到了依旧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想抛开所有将人追回来，也不在乎自己曾经被甩，只要往后能好好的过就好。
只是没想到，这人真的狠心，狠心到又要狠狠的伤他一次，要看着他痛，都舍不得回头看看他。
裴延也忍不住想，大约就是不爱他而已，所以没什么舍得不舍得。
翻开手机，裴延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言简意赅的说，“来接我回去，我在秦子慕的公司楼下。”
等收起手机后，裴延回头看了看公司的大楼，不高，也不矮，就这么端端正正的立着，被旁边的高楼大厦环在中间，就是风雨来了也同它无关。
裴延闭了闭眼，觉得感情这玩意儿是真伤人，可他就是放不下，忘不掉。
裴延用手机给许棋发了条消息：我不会放弃，我等你亲口说不爱我的那天。
他在赌，赌许棋能不能说出口。
……
在裴延看不到的地方，许棋如果自虐般的紧握着拳头，指甲已刺入掌心也毫不自知，呆呆的站着，仿佛走丢了灵魂。
他也在想，他怎么就舍得伤他最爱的人两次呢。
刺在心尖，痛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绷紧的神经越来越紧，只差一点，那根弦就断掉。
短信提示声响起的那一刻，弦一下就断了，断的毫不犹豫。
……
秦子慕和赵沭阳怎么都没想到两人在办公室的首次战役竟会因为许棋的晕倒而被打断。
当听到来敲门的秘书室小姑娘说许棋在办公室晕倒的时候，秦子慕和赵沭阳都不太相信，赵沭阳当时甚至在想是不是裴延那个禽兽把人给折腾晕的。
于是下意识的就问：“裴延呢？这大猪蹄子提裤子跑了吗？”
小姑娘被赵沭阳问的有点懵，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回答说，“裴总走了好一会儿了，我是给许助理送文件去才发现他已经晕倒在办公室里的。”
当听到这儿的时候两人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秦子慕问：“打急救电话了吗？”
小姑娘忙点头，“已经打了，也通知了人事那边去附近诊所的医生过来，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刚说完，楼梯口就响起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人事部的经理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远远的冲秦子慕他们点了个头，就带着医生进许棋办公室了。
秦子慕回神，对小姑娘说：“知道了，去发个通知告诉公司的人不要着急，我过去看看。”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飞快的跑走了。
赵沭阳跟着秦子慕一起进了许棋办公室，医生已经在给许棋做检查了，两人就人事部经理站着一起等。
赵沭阳看到许棋握着的手上有血，就碰了碰秦子慕让他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看样子很可能是他自己用指甲弄出来的。”
秦子慕皱着眉，没接话，一直看着医生的动作。
赵沭阳问：“你在想什么？”
秦子慕回道：“我不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明显是很自责的语气，赵沭阳反应过来秦子慕说的是之前他给裴延制造机会的事。
赵沭阳抓住了他的手，安抚道：“等许棋醒了我们问问看吧，我们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没感情，只是有些原因而已。”
秦子慕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就一起等着医生检查的结果。
没什么大事，就是悲伤过度引起的昏厥。
“不过他这情绪波动很大，而且也不太稳定，整个人都很疲惫，我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本能的排斥别人的触碰，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建议最好找个心理医生谈谈，这方面我不专业，给不了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