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
鲁大来到将作监的时候,将作监的大门紧闭,门外当值的士兵告诉他,一个时辰之前,最后一批贡品起运进宫,将作监的工匠们封了炉,回家过年去了,要过完正月十五才会重新开炉。
鲁大心想,萧玉瑱可能还没得知朝堂上的消息,现在也许还在工部,可他一转身走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看样子跟萧玉瑱很像。
鲁大追过去一看,正是萧玉瑱带着几个下人,揪住梁小吏狠踹。
“我那侄媳妇哪点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污蔑他?”萧玉瑱胡子气的都翘起来,恶狠狠的怒斥,“说!不说,这年你就别想过了!”
梁小吏双手抱着头,鼻青脸肿的哭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此事真不关我的事,是我那岳父贪心,一心想要出匠籍,才会如此说谎,实在是与我不相干啊!”
萧玉瑱冷冷哼道,“与你不相干?与你不相干那卢家的人,怎么能从那么多工匠里头找着你那岳父?若不是你牵线搭桥,他们又怎么能勾结在一起?”
鲁大见萧玉瑱责打小吏,叫了声,“三老爷,三夫人叫您赶紧回去。”
萧玉瑱一回头,梁小吏趁机挣脱手脚,撒腿就跑掉了。
萧玉瑱气愤的跺着脚,“你坏了我的事儿了。”
鲁大走到萧玉瑱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语。
“真的?青璇说这是二嫂设的计?”萧玉瑱有些不敢相信。
一副憨厚模样,“奴才不知道,三老爷回去就明白了。”
萧玉瑱望着跑掉的梁小吏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对鲁大说,“你若是再晚一步,我肯定要去将作监,把那狗腿子的岳父先打个半死再说。”
“三夫人怕的就是这个,打死了,就再也说不清楚了。”鲁大驾了车,载着萧玉瑱赶回靖安侯府。
萧玉瑱刚下马车,正好赶上刑部的人拿着令签来捉拿曹默。
“来的好快!”萧玉瑱吸了口冷气,板着脸走过去呵斥差官,“好大的狗胆,敢来我靖安侯府来抓人,我看你们是不想好好过这个年了吧!”
领头的衙差是个老油条,一见萧玉瑱穿着正五品的服色,赶紧作揖,“给大人请安,大人新年吉祥如意,这是部里发的签儿……”
“闭嘴!……我爹可是为了先帝爷死的,别家也就罢了,你这要抓的,可是我家的嫡长媳妇,你问过堂官了?他给了准话儿了?”
老油条衙差陪笑道,“这里面有皇上的吩咐呢,我家老爷也为难的很,况且,这不是咱们刑部一家的事儿,还有大理寺,御史台,这可是都等着呢。”
“可我家少夫人知道自己被人污蔑,已经气得下不了床了。”墨棋怨恨的说,“不信,你可以去问太医院的张太医。”
萧玉瑱冷冷一笑,往老油条衙差手里塞了一大锭银子,“这人身体不适,你若是强行带走,那万一有什么闪失,我萧家找谁要人去?”
老油条衙差掂掂银子,很压手,嘴一咧,“好说,我先回去跟我家大老爷禀报,问问大老爷能不能通融,您这边赶紧该喂药喂药,该打点的打点,过一个时辰我再来。”
老油条衙差刚准备开溜,身后一个大嗓门的声音犀利的响起来,“贿赂差官,故意延误公事,萧玉瑱你的圣贤书全都白读了吗?”
萧玉瑱一瞧李御史来了,气不打一块儿出,踢了老油条衙差一脚,“我这银子是赔你的药钱。”
“你这长着人嘴不说人话的混账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贿赂差官了?”萧玉瑱冲上前就揪住李御史的领口子。
老油条衙差平日也最怕御史,今天被李御史抓个正着,要是不趁这机会落井下石,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刑部混下去,于是给萧玉瑱鞠了一躬道,“大人客气了,我没事儿,是小人没长眼睛,没有避开,不关您的事儿。”
李御史气得扭住萧玉瑱的手,“你放手,你堂堂侯爷之后,居然行此下作无赖之事,我明明看见,你往他手里塞银子,让他给你家侄媳妇通融。”
“你放屁!”萧玉瑱喷了李御史一脸吐沫,“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是不小心撞把他撞了,怕他受伤,给他的补偿,我堂堂侯爷之后,才不会像某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狗似的,仗势欺人,看着人家无权无势,就想任意欺负,告诉你,那曹默可是我萧家嫡长媳妇,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腆着脸来污蔑!”
“放肆!”
萧玉珪得到下人禀报,知道萧玉瑱在门前跟李御史打起来,害怕被人诟病,立刻出了府门喝止。
萧玉瑱见萧玉珪出来,这才松了手,一甩袖子对老油条衙差说,“赶紧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老油条衙差懂这些暗号,立刻哎哟着呵斥手下的人,“都傻了,没瞧见我都动不得了,还不快扶我去看大夫去,等抓完药,再来拿人也不迟。”
老油条衙差被手下扶走,萧玉瑱看都没看萧玉珪一眼,就往院子里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回头对李御史嘲讽道,“李大人,你今年过年割年肉了吗?”
李御史瘪着嘴,“我家清贫如洗,有油豆腐就足够了。”
萧玉瑱冷笑说,“李大人难道是刚下了馆子?要不,就是有人请吃酒席?”
“你不要扯东扯西的,我为官清正,既没有闲钱下馆子,也没有朋党请吃酒席。”李御史争辩道。
萧玉瑱轻蔑的说,“那李大人就是得意的忘了形了,你满嘴酒味,喝的可是上好的贡酒,牙缝里还有肉丝,还说自己清贫?我呸!”
李御史气得满面通红,“你,你这是污蔑,我,我没有吃请!”
萧玉珪阴沉着脸把萧玉瑱推进院里,“你堂堂五品堂官,跟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分辩个什么,还不快滚进去!”
李御史知道萧家为了脸面,不会立刻就把曹默交出去,怎么也要推脱到过完年去,可卢家那边等不得,定要今日就把曹默收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