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珩给了萧逸一方名研和几套新出的书,不知道曹默喜欢什么,送给他了一个大大的荷包,里面跟大卢氏一样,也是两个金锭。
曹默接了礼物正在高兴,冷不防柳珩又拍了一下曹默的肩膀,“听说你把你相公的屋里人给调戏了,还任性妄为砸了贵重的镜子,大夫人为了替你隐瞒,把那丫头给打死了?”
曹默嗤鼻说道,“才不是,这是颠倒黑白,明明是那丫头自己贪墨了银子,却说我的不是。”
柳珩略带严肃的说,“那你可要小心了,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外头去,你公爹如今正被御史发难呢。”
曹默愣愣的问,“怎么这么严重?不过是一面镜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萧逸脸色严肃起来,认真的对柳珩说道,“正是要跟三婶说这件事情呢。”
柳珩见萧逸脸色镇重,挥手让屋里的小厮全都退出去,“你说吧,我这院子里比你们那边好说话,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没人敢拘着你们。”
“有些话要跟三叔说才好。”萧逸卖了个关子。
“你敢在我面前端着?”柳珩冷着脸指指他的鼻子,萧逸只管笑也没回话。
此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来,“臭小子,来一回欺负你三婶一回,看我不揍你屁股!”
三叔萧玉瑱披着氅衣,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我哪里敢欺负三婶,是真的有要紧事要跟三叔商议。”萧逸忙掀开贵妃榻上的被子,披上棉袄站起来见礼。
萧玉瑱把他按了回去,搓着手,走到火炉旁烤了一会儿,身上暖和起来,把外衣给脱掉。
对萧逸笑道,“你别动,躺着说话,进门我就在好奇,你这个媳妇好福气,人一进门,你就能下床窜门了,真好,没事儿就叫三媳妇来我这边坐坐,你三婶平日里也不爱出门应酬,他两个正好做个伴儿。”
萧逸奇怪道,“三叔难道不嫌我那边太闹腾了?”
萧玉瑱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就是要闹腾才好,这后院的女人手伸的太长,终究不是好事,我才不怕她,大不了就是扣着青璇(柳珩的字)的份例不给,我这边人手少,也花用不到哪儿去,远着她就是了,还真给她管到我这边来!你们来,不用怕谁。”
萧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曹默规矩的给萧玉瑱见了礼。
萧玉瑱打量了曹默几眼,很看不上他这礼数,不伦不类的,没个端正样儿,冷笑着说,“我听说大侄子被你给迷的死死的,为了逗你乐呵,把屋里人给你,还为了你,把价值连城的镜子给砸了?”
怎么又来?
曹默真想骂人,我草,这短短的半天功夫,听到多少个砸镜子版本了?
先是自己不惜物,大手大脚,再是自己嚣张妄为,然后是萧逸故意纵容,现在居然扯到自己迷惑萧逸?
这要是到明天,自己岂不就成了祸国殃民的苏妲己?
曹默无辜的对萧玉瑱说道,“这真的只是个意外,是那个丫头故意害我的。”
萧逸按住曹默的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冷静的看着萧玉瑱,“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三叔不必费心。”
萧玉瑱撇着嘴笑笑,“我倒是不急,急的是你爹!这镜子可是御赐之物,大嫂做事滴水不漏,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二嫂给钻了空子,哈哈……我今天在班房可是整整憋了一天的。”
曹默觉得三个人的目光都在看自己,很尴尬的问萧逸,“真的这么严重?”
萧逸板着脸,很严肃的说,“你别怕,有我在。”
曹默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他这句话,自己就放心了。
萧玉瑱没理会曹默,倒了杯茶给柳珩,“说了一下午闲话吧,嘴上都起皮了。”
柳珩被酸到了,瞪了萧玉瑱一眼,知道他是醋自己跟曹默太亲密了,“就你小心眼儿多,外头人们传的话能信吗?你跟大侄子说话,我带侄媳妇去书房看书。”
曹默被柳珩拉着往书房去,他一路上很是惊讶,自己跟柳珩聊了半天,都没有发现柳珩嘴唇起皮了,可是萧玉瑱一进门就察觉到了,这份心意不能不让人感动,难怪柳珩情愿跟家人决裂也要嫁给萧玉瑱,也难怪萧玉瑱会针对自己。
柳珩跟曹默一走,萧逸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三叔看看这个。”
“琉璃制造方法……镜子加工注意事项……”萧玉瑱一瞧,神色越来越严肃!
“好小子,难怪你这么宠他,原来是因为这个?”萧玉瑱如获至宝的把这张纸揣在怀里,“这么说,你爹也知道这事儿了?”
萧逸抿着嘴笑道,“只跟他提过几句,并没有细说,东西不弄出来,怕父亲会不相信我,还是三叔秘密的找工匠做成了,再告诉父亲才好。”
萧玉瑱点点头,“你倒是沉的住气,好,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咱们一人一半!没你爹的份!”
萧逸眼睛一眨,“我爹那里,我会去说,东西弄出来,把方子献出去,才能保住我爹的爵位不是。”
萧玉瑱咂咂嘴,“我出力气,你爹得好处,真是憋屈!”
“好叔父,你只当是疼我了,以后再有好的,一定分您一半儿,再说,这东西您也不是白出力气,总能留下一些做年礼的。”萧逸劝说了半天萧玉瑱才勉强同意。
一时饭好,柳珩带着曹默回到客厅,见他叔侄两个正在下棋,正到中盘,萧逸执黑,曹默瞟了一眼,说了句,“三叔输了。”
萧玉瑱仰起脸来,很不高兴的说,“你怎么知道?”
曹默拈起一子打劫,结果瞬间萧玉瑱的大龙灰飞烟灭,气得胡子翘起来,又碍于曹默是晚辈,愈发气不顺了,“青璇,你身边的墨棋不错,给了侄媳妇吧,也时刻提点提点他说话做事注意分寸。”
柳珩捂着嘴笑个不停,“行了,人家护着自己相公有什么不对,难道非要看到大侄子输的哭鼻子才好吗?”
柳珩拉着曹默的手说,“以后没事,你来陪我下棋。”
“不行!”
“不行!”
萧逸和萧玉瑱齐声反对,这男媳妇好像比女人更可怕,万一,他们在一起好上了,萧家叔侄可是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