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捧出一个匣子,取出里面的玉如意,骄傲的仰着头,“老夫人赏的,你敢说少夫人算什么东西?”
萧逸阴沉着脸从门外走进来,过了吃饭的时辰,他来瞧瞧曹默怎么还没办完事儿,可谁知道刚好就听到了永河家的在顶撞曹默。
曹默偷偷勾起嘴角,心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现在来的正是时候。
永河家的一见萧逸板着脸走进来,没有刚才那般的气焰了,郁闷的给萧逸见了礼,“大少爷,少夫人信不过老奴,老奴还是回老夫人身伺候吧!”
萧逸并没理睬永河家的,永河家的拘着礼起也不是,不起她难受的紧,一时间尴尬不已,才听到萧逸呵斥,“起来吧!家去把谢叔叫来。”
曹默很疑惑的看着萧逸,萧逸大声道,“都出去外头等着!”
屋里管事儿的一溜乖乖的出去了。
“差不多就行了,你别气着。”曹默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用不着跟她们客气!”萧逸情绪很激动。
曹默觉察到萧逸的异样,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了,你比我还激动?”
“她不该那样说你,她没把你放在眼里,我要问问是谁给她的胆子!”萧逸狠狠甩开曹默的手,转身要出去教训人。
曹默从背后把他抱住,“傻瓜,那是你祖母的人,你护着我,我很高兴,可是你要是因为这个被人说不孝,我倒情愿你不管我,与其在这里发脾气,不如私下里找找她们的过错,只要拿捏住把柄,你祖母也不好为她说话的。”
“你不懂,谢家在侯府里根深势大,你找不到她的把柄,即使有也会被人抹去。”萧逸皱紧眉头,“别的事情也罢了,账房和采买最是不能动的,你一上来就把这几处全都得罪了,可知你以后在府里是寸步难行的,既然撕破了脸,就不能再留余地,否则就给自己留祸患了。”
曹默一愣,“你难道是想要撵了谢永河全家出去?”
“你说过要养猪,要炼润肤油,这件事情让他来做最合适不过了,借着这个由头把他们全家逐出府,以后跟咱们就没了干系,也好换上顺手的。”
“我发现你似乎很忌惮谢永河?”曹默不解的问。
“不仅是我,包括父亲都要让他三分。”萧逸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他对父亲的忠诚毋庸置疑,可这府里一半的管事都是他家的人,偏他又约束不住她们,这样下去早晚伤了主仆情分,不如早早打发出去,也好安了你的心。”
曹默说道,“也行,不过你跟你爹说了这事了吗?”
“采买的事情出来,不必我说,他也会想到这一层。”萧逸说完就要出去训人。
曹默拦住他道,“你不觉得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萧逸微微一愣,“更好的主意是什么?”
“监查总管!”曹默解释道,“其实我是想把府里所有的职位打乱,因为一个人在固定的位置上时间久了,必然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管理者最忌讳的是跟下面的人沆瀣一气,尤其是欺上瞒下,所以相互监督,互为掣肘是最好的办法,让管事和下面办差的人相互制衡,这样咱们不就不用怕,这些事情会发生了。”
萧逸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让管事轮换着办差?”
“你真聪明,就是这样。”曹默解释道,“假如库房管事三年一换,最多五年,他还敢贪墨吗?库房一个月一清点,账房一季一汇报,我再不定期的抽查,你说他们还怎么钻空子?”
“我真想打开你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一套一套的,亏得你没读多少书,你若是进了学,这策论必然没人能比过你。”
“大少爷太抬举我了,现在还真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接收库房!”曹默坏笑着说,“原本我打算另外弄个库房,可你偏偏又来了,又叫了谢长河来,反正这会儿人都在,咱们不如就一起盘盘库?”
萧逸微微一笑,搂着曹默轻轻吻了一口,“依你!”
两人出来之后,外头原本议论纷纷的管事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永河呢?怎么还没来?谢娘子,看样子,你婆婆今日是请不来人了,你去请来!”萧逸严肃的说。
这时候,墨棋回来了,他禀报道,“回少夫人,库房都已经封好了。”
曹默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你去存曦堂一趟,就说相公说的,请秦妈妈一起来盘盘库房。”
萧逸听到曹默当着众人狐假虎威,宠溺的看着他轻轻一笑,“告诉秦妈妈,谢总管也在。”
墨棋只好又跑去存曦堂。
等到谢永河来的时候,永河家的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捂着脸,不吭一声。
谢永河看到萧逸,立刻跪下请罪,“贱妇做事不规矩,是奴才管束不利,给侯爷丢了脸,还请大少爷责罚!”
曹默一瞧永河家的鼻青脸肿,深吸了一口冷气,“其实永河家的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说了我两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句话一出口,永河家的立刻跪下来求曹默,“少夫人,老奴错了,以后再不敢顶撞少夫人了,还请少夫人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替老奴求求情,让他不要休我!”
“以下犯上还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没规矩的都放过了,以后你还怎么约束下人。”萧逸严肃的说。
“老奴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听少夫人的吩咐。”永河家的连连磕头。
曹默心中不忍,扯了扯萧逸的袖子,小声说,“既然谢叔都罚了,就算了吧,以后别再犯了就行了。”
谢永河虽然跪着,可曹默叽叽歪歪的声音他听到了,轻轻一撇嘴,没有动一下。
萧逸冷冷道,“既然谢叔已经罚过,这件事情就撂过去,都起来吧,还有正事要办,墨棋去二门叫几个侍卫过来,墨琴去请三叔来,今日务必把库房都清点交割清楚了。”
谢永河站起来,去外面叫了外账房的人进来帮忙。
一共二三十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