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小丫头又跑回来了,“少夫人,五老夫人没哭了,她说沙子迷了眼,着急才哭的,不干少夫人的事。”
曹默点点头,“你再去告诉她,我手臂有伤,不能出远门,只在厅里迎她。”
“这样怠慢,只怕不好吧?”萧逸奇怪曹默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鸡吓猴听说过吗?”曹默对萧逸说,“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我要是跟她讲道理,我就亏死了,我若是没管家也算了,如今这上上下下都看着我,我却要看着她的脸色说话,以后还怎么服人,反正她先起的头,我总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好拿捏的,让其他人以后有样学样。”
……
小丫头再次来到夏婆子这里。
夏婆子尴尬的站在车前,正伸着手掌,一个劲儿的说曹默的好,“少夫人怜惜老奴辛苦,手上裂了口子,还亲自配了膏子,您瞧瞧,可有效了,现在都好很多了呢。少夫人还说,各家亲戚若是有用的着的,尽管跟他说,只要是能办到的事情,一定尽力,如今咱们府里谁不知道少夫人最是怜老惜贫的。”
五老夫人正在琢磨曹默这番话的意思,就见刚才去传话的小丫头回来说,“少夫人手臂还伤着,不能出门,还请五老夫人先进了府里再说。”
五老夫人脸色黑的墨一样,曹默这是明白的告诉她,你被嫌弃了,爱咋咋地。
五老夫人心生怨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还没用完呢,咱们走着瞧。她阴沉着脸,来到门前下了车,曹默刚好在门前撞上,忙迎上来,笑着说,“五奶奶新年好,晚辈迎接来迟,还请五奶奶恕罪。”
“哼!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腿,好大的架子,把长辈撇在外头。”
“送五老夫人去梨香园,四老夫人在那里看戏,想唱还是想哭尽可以尽兴!”五老夫人还没抱怨完,曹默就命人抬了软兜来,把她抬走。
一时间族人们都到齐了,男客在德明堂,里面有各式玩意,投壶,掷骰,牌九,麻将,围棋,动的,静的,想玩什么玩什么。
女客们在梨香园,听书,看戏,扯闲篇。
……
快申时的时候,萧玉珪他们回来了。
小卢氏进门就先打听,“府里出乱子了没有?”
小丫头回答,“没有,好着呢,就连平素到一块就吵架的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都一笑泯恩仇了,两人手拉着手跟亲姐妹似的亲热着呢。”
小卢氏惊讶的问,“那五老夫人没好好哭一场?”
“她哪里敢呢,自己在大街上等着少夫人去迎她,结果没等到,还是自己进府来的。”小丫头钦佩不已,大夫人每年为了哄她高兴,要费多少口舌,还讨不着好,怎么轮到曹默,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呢?
小卢氏问小丫头,小丫头也摇头,说少夫人什么也没做,就是冷着她。
小卢氏眼睛一亮,她明白了,五老夫人想求人,可是又怕求不下来,所以才用了这种无赖的手段,而曹默却不一样,他原本手上就没什么权利,即使再折腾也最多落个惹人厌烦,什么好处都讨不到,原来对付五老夫人的办法这么简单。
小卢氏苦笑,这法子曹默能用,自己却不能用,他说破大天,不过是个白身,而自己却是诰命夫人,曹默可以不要脸面,自己却不能不要。
萧玉珪点点头,“此子有调度理事之才,逸儿眼光不错。时候不早,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了祠堂祭祀,顺便把曹默的名字记上族谱,如此也能让府中上下人等信服。”
……
萧家祠堂
在侯府西南,玉荷院的旁边。
曹默一听到萧玉珪说开宗祠,立刻取了一枚哨子吹了几声,祠堂那边立刻有了回应。
萧玉珪奇怪的问,“这是何物?”
“口哨!”
曹默解释道,“我这里一吹哨子,各处便都知道您回来了,开宗祠也不用乱糟糟的挤,各处按次序一起一起的进去就好。”
萧玉珪点点头,在曹默的带领下进了门。
等在祠堂门口的下人,等萧玉珪进了门,拿自己脖子上挂的口哨吹了两下。
照管德明堂的管事,立刻安排人陆续进去。
然后是静宜轩,最后是梨香园。
因为梨香园离的最远,是派人去通传的。
整个祭祀进场过程被安排的天衣无缝,井然有序。
就连萧逸都倾佩不已。
萧玉珪想到今天自己进宫贺岁,宫里的太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也没有这般有条理。
萧玉珪心里对曹默多了几分喜爱,这孩子若不是在曹家被埋没了,也便宜不着萧逸,看来是个有福气的。
原来兴王不知道从哪儿里也知道润肤油的事情了,今日贺岁结束,他客气的派人送了萧家人出宫门,不然这个时候都还在门口排着队呢,哪儿呢回来的这么早。
申时二刻,萧家族人按辈份,整整齐齐的站在宗祠里。
萧玉珪主祭,二房的萧玉琳陪祭,下面小字辈的萧逸献爵,萧进捧帛,庶出的几个拈香奉茶,女眷皆在门外,连萧老夫人算上,都进不了内室,而曹默却因为是长子嫡媳,他能进里面去。
几房老爷们在一起很认真的取出族谱,当着众人把曹默的名字记在族谱上,萧逸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曹默总算是名正言顺,板上钉钉的萧家嫡长媳了。
等祭祖仪式结束,众人进到德明堂里看茶,饮宴。
这时候,萧老夫人在妯娌面前,就显出不同来了。
“老嫂子,你这熏的什么香啊?味道真是不错呢!”二房老太太奉承着。
“哪里熏什么香,不过是用了香皂洗澡罢了。”萧老夫人炫耀着。
香皂,你们没见过吧?没有吧?我家的!
“呦!那定是宫里赏赐的好东西。”
“不是,是我这孙媳妇鼓捣出来的小玩意,也是他的孝心。”萧老夫人不遗余力的称赞曹默。
说到曹默,二老夫人不遗余力的称赞起来,“要我说,这几家子儿子媳妇,全都比不过这孩子心思细密,这做出来的事情也敞亮,这么好的东西老姐姐可得给我留些,若实在是舍不得,我可不走了,就赖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