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默看了看萧逸,心里很奇怪,昨天晚上那些人才败走,怎么今天一大早了曹乐就过来了?
这时间赶的不大对啊!
曹默眨眨眼睛看着曹乐,“怎么?那商人同意了?”
“三艘千石大船,换一个管事名额,如何?”曹乐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至少得五艘,另外还要五十户老船工。”曹默狮子大开口。
曹乐皱着眉头,“没有这么多,那老船工可都是养熟了的,谁愿意跋山涉水的别居异乡。”
“没有就算了,反正王爷现在也不缺管事的人,船我们自己也能造,不过是慢一些而已,想要总能有的。”曹默敷衍着,他不太放心这种时候跟曹乐定下这样的大事情。
曹乐见曹默真的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只好说道,“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反什么了?当时跟你说的时候就说好的要船,那船工你不给,不等于是没给船吗?我要一艘空船能干什么?你别真当我是傻瓜,什么都不懂的吧?那开船跟赶车可不一样,看水道,看风向,没有十多年的经验,谁敢用?别拿这种话来哄我了,你聪明,我也不笨!”曹默生气的说。
“那要是要这个名额的人是我呢?我保证给你找齐五十户船工,行不行?”曹乐终于忍不住了,激动的说。
曹默手一抖,他手里拿着的包袱就掉在了地上,曹乐怎么能这么无耻,竟然连遮羞布都不要了,急吼吼的就要自己冲到前台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曹默质问着曹乐。
曹乐不甘心的说,“你都能做兴王府的总管,我只要做个小小的管事,怎么不行?”
“你疯了?我要这船是打算出海的,你一个旱鸭子偏要往里头掺和什么?”曹默苦苦相劝。
曹乐气道,“就算是出海,自有人去,我又不用亲自上船,有什么好怕的?”
“哼,你想的倒是简单,乘船出海,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你什么都不懂,怎么管的起来?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帮你料理后头的事情,还是找个懂行的老人来弄吧,你来,我可不放心。”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在这侯府里是怎么样的地位?早些你若肯帮我,我用的着连这种要命的事情都要争抢?我也想要干一番事业出来,可总得给我个机会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为宁王?我拼死想要捞你出来,你却偏要把我往泥坑里拽!一旦这些船只遇上风浪,有一艘回不来,就关系到好几百户人家的生计,你要怎么负责?别说是你了,就是我,萧家,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曹默怒了。
曹乐气得全身发抖,口不择言,“曹默,我告诉你,不但我现在是宁王党,父亲,母亲都是宁王党,你要么劝世子改弦更张,要么就是不孝,你等着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吧!”
曹默扑过去掐住曹乐的脖子,“看来我当初还是太仁慈了,早知道你会如此不念亲情,就该让你一辈子住在大牢里,你活着才是祸害,我以为你最多也就是坑害自己罢了,想不到你居然没有人性了,连亲生父母都不肯放过。”
曹乐使劲挣扎,“你不能杀我,我是宁王的人,我有淑妃娘娘的手令!”
萧逸发现两人纠缠起来,立刻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曹乐制住。
曹默喘息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搜他身上有没有信件什么的!”
侍卫把手令从曹乐身上搜了出来,递给萧逸。
曹乐挣扎着,“还给我,曹默,你抢夺淑妃娘娘的亲笔信,是大不敬之罪,你会被关进大牢的!”
萧逸踹了他一脚,“闭嘴,我就不该让你从大牢里出来!”
萧逸拿着那张手令搁鼻子上闻了闻,然后扔给曹乐,“你个蠢货,把自己卖了,还给人家数钱,你过几日再看这纸上还能留下一个半个字迹不。”
曹乐不相信萧逸的话,嘲笑道,“你用不着吓唬我,就算信是墨鱼汁写的,那用醋熏的法子我又不是不知道,想凭这个诓我,可没那么容易。”
萧逸冷笑着拿曹乐的手在红色印章位置一抹,那印章居然掉色了,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种印泥是用红藓制成的,当时鲜艳无比,可之后时间越久就会变硬,用手一抹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以为人家看重你,哼!你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曹乐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他吓得哭起来,“怎么办,我给那商户写了文书的。”
“什么文书?”曹默皱紧了眉头,与萧逸对视一眼。
曹乐哭着回答,“分利的文书,我跟南边的商人约好,他出本钱,我掌着大权,要八艘千石大船,木料若干,等赚到银子之后,再与他分利。”
“你真是笨死了,被人骗一回也罢了,还要被骗两回,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哥哥?”曹默气愤的呵斥。
萧逸拧紧的眉头,愈发痛恨曹乐,“不仅如此,你若真的说服王爷把这差事给了他,才是把咱们全都架在火上了呢。好狠毒的心思,造船所用的木料是从南边弄进来了,可现在大兴与南边交恶,这些东西就是犯禁的,不查出来就罢了,一旦查出事来谁也脱不了干系,萧家,曹家,都要受牵连,尤其是王爷,他现在刚被皇后记在名下,手下的人就以权谋私,少不了会被御史弹劾,不仅危及自身,还会折损皇后的威信……原来是这样?淑妃真的好算计。”
萧逸边思边说,“难怪她们敢明目张胆的袭击兴王行辕,恐怕她就没想过让咱们活下去!”
曹默知道皇位的竞争很残酷,可真的身临其境才知道现实有多么严重,淑妃现在拼着宁王私藏的兵马暴露,也要杀了他们,可想而知现在的争斗已经惨烈到了什么程度,真正让淑妃忍不住的是皇后把兴王记在了他的名下,如此一来皇后成了她的绊脚石,兴王更是挡住了宁王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