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只是怀疑了一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身上有一种古韵与现代的结合的感觉,而那种古韵,如果不是在古代生活很多年怕是很难有。
许原又帮元央揉了会儿脚,再抬头见她已经沉沉睡去了。
他将她放平在床上,又仔细地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鬓角,轻声道:“睡吧,好梦。”
元央很快进入了梦乡,她再睁眼的时候还是熟悉的木床,感觉脚踝似乎一点都不疼了。
她觉得有些奇怪,翻身起来看了看脚,一点红肿的痕迹都没有。
“江甫。”她本想叫江甫过来,可是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是在脑海里空荡荡说了一句,她清楚这个感觉,这应该是许晚秋暂时控制了身体。
她试图和许晚秋说话,可是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这更让她奇怪了。
许晚秋根本感觉不到的元央的存在,她束好了胸,穿戴好衣服,戴上一顶黑色发冠。元央注意到这是昭卫的衣饰。
她收拾好后,便去了饭厅,许原正襟危坐显然是在等她。
“抱歉,祖父,我迟了些。”许晚秋恭恭敬敬地作揖道。
许原笑得很和善,他招了招手说:“是我早了,快来坐着吃饭吧。”
许晚秋恭敬地陪他吃了早饭,之后二人骑马到北镇抚司,忙忙碌碌一天。
元央心中疑惑更甚,这个许晚秋与许原同她见到的都不一样。相对她所见到的许原,这个许原身上少了太多违和感,更像是一个中年祖父。而许晚秋则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少年英才。
元央敏锐地觉得时间的流速似乎有些变化,可是具体变了多少她估计不清楚。
某一天,许晚秋被叫到了许原的书房暗室中,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端王。
在这里待久了,元央看见楚怀瑾面容那一瞬间竟觉得恍如隔世,生出不少陌生感来。
元央好奇楚怀瑾的突然到访,正想着看他们之后结果时,困意突然袭来,意识逐渐模糊了。
她再醒来时,还是熟悉的木床,她试图动一动,却发现可以控制这具身体了,只是她下床时看到的却是一双小儿的鞋。
她跳下床,匆忙地跑到镜子前,一照镜子,竟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只是看模样轮廓应当是许晚秋幼时。
“你是谁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幸好之前经历过一次,元央没有被吓到,她哄小女孩道:“我是一个住在你脑子里的精灵。”。
许晚秋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你是神仙吗?”
元央不想骗小女孩,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说“是”。
许晚秋显然很欣喜,元央在脑海里听见她在大呼小叫:“哇,我见到神仙了。”
之后的日子里元央和小晚秋轮流控制着身体,许原对许晚秋要求很严格,每天读书学武一样不落,元央动着小胳膊小腿每天累的要死要活。
这一日太过疲劳,她回去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本来习惯了自己幼小的身躯,想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却被床框磕破了头。她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再一看自己的手却已变成少年的大小。
元央本以为是有人为她切换了游戏,可是现在发现或许没那么简单。
时间流速又变了,她每日去昭卫办公,官职逐渐上升,很多官员都对她交口称赞。
只是许原却不知道在暗暗筹备着什么。
元央在许晚秋青年和儿童时期切换着,看着她做小豆丁每天辛苦的日子,看着她家破人亡嫁给楚怀瑾,看着一个小孩每天挑灯夜读,看着她陪在乌仁哈沁身边为她分忧解难,看着她落入水池,看着她饮下毒酒。
饮下毒酒那一刻,元央陷入黑暗中,又有光明出现,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竟然是在水池中。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进入了深度的梦境中,只是经历了如此多,她早已不清楚是多少层了。
她本想凭借痛觉来判断 ,可是这梦里痛觉时有时无,有时候竟会让她生出真实世界之感,只是再自杀后并未死去而是跳出了那一层梦。
一次又一次的自杀让她本来就有些混沌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楚,她做的只有在床上醒来然后拿刀刺入自己的心脏,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目的,醒来见到一个现代物品,那么就可以终止了。
一个人永远习惯不了面临死亡的感觉,即使经历几十次也一样,元央的精神几乎崩溃了。
在又一次醒来后,她翻身起来,拿起桌上的金钗想要插入自己的心脏。
“元央!”她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她转头看见许原惊慌失措的面容,手里的金钗好像扎歪了一点。
她倒下前,看到飞快移动的脚步。然后在落地前被许原抱住了,这一次她觉得比之前任何一个怀抱都要温暖。
她感到锥心的疼痛蔓延着,太疼了,疼得她有点想哭,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祖父,不要哭。”她没想到许原竟会落泪,她伸手去擦拭他脸上的泪珠 ,感觉到冰凉冰凉的。
“你坚持住,我马上救你。”他双手颤抖着摸元央的脸颊,双臂搂紧了她似乎害怕下一刻她就会离去。
元央的意识在消散,完全消失之前,她仿佛看见许原的眼睛变成了冰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