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百里宏一直心绪不宁,手里的账本根本没有看进去,只想着百里晔的事。
而苏卿九倒是也异常的安静,霓凤见着苏卿九一直待在府里,根本没有出去查案,倒是焦急的很。
见着霓凤着急忙慌的样子,苏卿九倒是一脸的漫不经心,倚着栏杆,喂着池塘里的鱼。
“卿九,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出这幕后真凶啊?”
“这才几日,你急什么?”
霓凤被苏卿九一呛,不悦的蹙眉,“不是我急,而是母皇那边盯得紧啊。”
苏卿九听到她这话,顿时起身望着她,“怎么?你今日又进宫了?”
霓凤提到进宫,脸色就格外的难看,“再这么下去,我这顿责罚怕是跑不了了。”
苏卿九见着她垂头丧气,一把将手里的鱼食全都撒下去,拍着手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自然不会让你挨这顿罚,这幕后主使,我定是会帮你揪出来。”
霓凤听着苏卿九的话,倒是无奈的叹气,“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这么些天,你都查到什么了?”
苏卿九微微摇了摇头,霓凤顿时拧起眉头,“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是没有去查。”
“什么!”
霓凤震惊的起身,倒是没有想到苏卿九竟然这么些天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这么些天都在干什么!”
苏卿九见着情绪激动的霓凤,倒是托着脑袋,反问,“先前你整整查了十几天,可有一丝线索?”
霓凤顿时噤声,见着苏卿九的白眼,顿时气结,“虽说如此,但未必查下去查不到。”
“总比你现在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苏卿九见着还敢跟她比较的女子,不禁嘲讽,“你哪只眼睛见到什么都没做了?”
霓凤闻言,顿时疑惑的望着她,“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苏卿九却是抱着手,扬了扬下颚,“无可奉告。”
“你!”
一下子这句话差点没有将霓凤给气死。
苏卿九见着霓凤被气得不轻,倒是没有去劝,只见着霓凤气呼呼的离开,她也没有开口去劝。
“小姐如此做,会不会让霓凤对您有所误解?”
苏卿九收敛情绪,恢复了沉静,“如今的我,最好别与她靠的太近。”
北陌听着自家小姐的担心,试问,“小姐是在担心霓霄?”
“没听到方才霓凤说,今日霓霄又让召她进宫了吗?”
“刺客一案一直未得到解决,霓霄自然盯得紧,小姐到底在担心什么?”
苏卿九不禁叹了一声气,“她越是盯得紧,我也是担心,还是谨慎些好。”
北陌倒是没有多言。
午时,百里府突然派人来请百里荣回去,但原因未明。
苏卿九倒是没有多言,直接让百里荣随着来人回去,但还是派北陌随着她回去。
当百里荣回到百里府后,才得知百里晔竟然一时想不开割腕自杀了。
见着手忙脚乱的下人们,百里荣急忙让北陌上前去帮忙。
百里贺见着北陌出现,倒像是见到了救星,“还请姑娘,救救小儿。”
北陌见着情绪激动的百里贺,急忙扶起他,“我自然会尽力而为,还请你们都出去耐心等着。”
百里荣扶着百里贺走了出去,朝着北陌望了一眼,北陌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放心的出去。
“父亲。”
百里荣见着姗姗来迟的百里宏,倒是朝着他俯了俯身,“大哥。”
百里贺见着百里宏顿时脸色难看,“所有人都来了,就你最后一个到的!就连荣儿都从外面赶回来了,你竟然比她来得还要晚。”
百里宏在听到百里贺对自己的劈头盖脸的训责,倒是没有任何的反驳,垂着头,一脸的自责,
“是,孩儿不好,没有及时赶回来。”
百里贺听着百里宏认错的话,都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冷哼一声,眼神一直盯着房门,可见他多么的担心百里晔。
百里宏见着百里贺不再多言,倒是径自站在了一旁,默默的站着,一言不发。
百里荣朝着百里宏望了一眼,见着男子平静如水的脸色,实在是难以想象到在他如此温和的面容下,竟然藏着祸心。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着房门被打开,百里贺迫不及待的起身,即便脚下不稳,差点被绊倒,幸好百里荣及时扶住了他,扶着他一路疾步走进了房间。
见着躺在床上,脸色尤为惨白的百里晔,百里贺满眼里都是心疼与自责。
“她如何了?”
北陌擦了擦头上的汗,“血止住了,没什么事,只是手腕上的伤口不能近水,一旦恶化,二公子这手怕是就废了。”
百里贺听到北陌的话,连忙点头,一脸的庆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随后朝着北陌俯身谢道,“这次又是多亏姑娘你了,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为好。”
北陌见着尤为客气的百里贺,倒是扶起他,“身为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所以百里老爷您太客气了。”
百里贺听到北陌的话,越发的感激,“上次北陌姑娘救了小女一命,如今又救了小儿一命,我百里贺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不知北陌姑娘有什么想要的,但凡我百里贺能办到的,定然为北陌姑娘达成所愿。”
见着格外客气的百里贺,北陌倒是被他突然的热情给吓到了,谦虚的笑了笑,朝着百里荣望了一眼,后者顿时会意。
“父亲,人家北陌姑娘是医者仁心,救人扶世,您如此做,让她倒是为难了。”
北陌听着百里荣为她解围的话,顺势而为,“还是百里小姐懂我的心思,百里老爷,您大可不必如此,救人本是我的职责,您若是非要报答点什么,不如就捐点银子帮助那些穷人吧。”
百里贺听到北陌的话,倒是一脸的赞赏,“北陌姑娘还真是善良啊,有你这样的医者,真是天下人之幸。”
蓦然,原本昏迷的百里晔突然动弹了一下,顿时惹来了众人的注意。
最激动的莫过于,百里荣与百里贺。
百里贺径自走到百里晔的床边,看着艰难睁开眼的百里晔,一脸的担心。
“晔儿,你如何了?”
百里晔听着无比关怀的声音,只觉得身在梦中,思绪甚是游离,“父亲?”
随后想了想,又摇首,自顾自的否认,“怎么会是父亲呢?我让他失望至极,他如何还会来看我这个孽障?定是我睡糊涂了。”
百里贺听到百里晔喃喃自语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揪疼。
“晔儿,你睁眼看看,我是父亲啊!我就是父亲,我来看你了。”
百里晔再次听到百里贺的话后,顿时眼神愣住了,百里荣见着没有任何回应的男子,紧蹙着眉头,柔声道,
“二哥,你看看,是父亲来看你了,你没有做梦,父亲就在你的床边呢。”
百里晔听到这话,这才迟疑的转眸,在看到百里贺时,顿时脸色动容。
“父亲!”
百里贺见着双目含着泪光的百里晔,心疼的很,见他作势就要乱动,急忙按住他的身子。
“如今你的身子虚弱,得要静养,你可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百里晔听着自家父亲关心的话,倒是一脸的喜出望外,“孩儿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父亲的面了。”
百里贺听着百里晔格外激动的话,摇着头,言辞急切,“怎么会呢!”
“父亲,孩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没有!父亲,你要相信孩儿啊。”
百里贺听到百里晔这话,倒是神色微惊,“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想不开,才割腕自杀的?”
百里晔眼神悲怆,“母亲离世,被人陷害,被父亲误会,此桩种种,孩儿实在是承受不来,想着父亲既然不信孩儿,倒不如以死明志,证明孩儿的清白。也好过被人陷害,平白担了罪名。”
百里贺听着百里晔言辞恳切,一脸的神伤,倒是没有有一丝的怀疑。
“你真是傻孩子!怎么能选择如此极端的做法!哪怕你做了错事,为父也不会不认你的!”
百里晔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家父亲,抱着他的手,痛哭流涕。
而站在一旁的百里宏,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百里晔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寻死?到底是谁给他想出这么个点子!
竟然让他一下子就摆脱了眼前的困境!
而他好不容易夺来的一切,怎么可能任由着它们落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