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宴会后,苏卿九一个人待在后院中,心中越想越恼火,却又不想主动去找云瑾寒。
原本的想念一下子变成了愤恨,满心的担心变得十分可笑,她万万没有想到,云瑾寒来西容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而且他都来到了西容,没有第一时间找她,还与南门舜华一起出席世家的宴会。
她只觉得心像是被撕碎开来的痛苦。
等到宴会结束,百里荣与霓凤才到后院来找苏卿九。
百里荣见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女子,倒是语气心疼,“方才在宴会上就见你的脸色不好,怎么了?”
霓凤见着苏卿九沉着脸,自是不会回答百里荣的话,只得坐下来,为百里荣细细解说。
“她这是吃醋了。”
百里荣顿时心惊,吃醋?
苏卿九是在见到宴会上那个男子后方才变了脸色,她记得那个男子是跟着南门舜华一道前来的,难不成苏卿九是在吃南门舜华的醋?
“宴会上那个男子,就是苏小姐的未婚夫?”
霓凤见着一点就透,不需要她多多浪费口舌的女子,一脸的满意。
“不止如此,还是某人满心牵挂的心上人。”
百里荣听着霓凤玩味的话,转眸望向脸色阴沉的女子,嘴唇紧抿,她从北陌那也多少听到过苏卿九与她主子的事,也感叹两人的感情,只是她这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难受。
苏卿九听着霓凤打趣的话,倒是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若是你的舌头不想要,我倒是不嫌烦帮你给拔了!”
霓凤闻言,顿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蹙着眉委屈道,“这真正给你气受的人又不是我,你何必将气撒在我的身上?”
苏卿九听她这话,倒是冷哼着将脸撇开,若是她现在能找他算账,方才在那宴会之上,她早就将云瑾寒拿下了,还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跟别的女子走得那么近。
百里荣见着苏卿九紧蹙的眉头,倒是沉了沉气,劝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苏小姐还是问清楚的好,若是一时冲动,错怪了,那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霓凤听着百里荣劝解的话,见着苏卿九脸色稍稍缓和,倒是顺着她的话茬附和道,
“就是啊,人家百里小姐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可不能一时冲动,错怪了人家。你这个脾气,狠手下去,回头还不是你自己的心疼?”
“我心疼个屁!”
被苏卿九又一怼的霓凤倒是一脸的茫然,“明明我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只会冲着我一个人发脾气,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苏卿九懒得搭理她,径自起身,向百里荣道了别,就打道回府了。
在回去的路上,北陌见着苏卿九阴沉的脸色,倒是没敢出声。
这次确实是自家主子做错了,明明已经来了西容,为何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小姐,竟然又跟南门舜华走到了一处,真是可怜小姐冒着这么的风险为他来西容求药。
等回了府,苏卿九这才朝着北陌问道,“我记得你手里有一种药,一旦误食,就会上吐下泻,没有解药是不会停的,对不对?”
北陌听到自家小姐这话,便知道她的打算,“小姐,那药若是下的狠了,可是极为伤身的。”
苏卿九蓦然转身,凝视着她,“怎么?连你都不肯听我的话了?”
北陌对上苏卿九的眼神,顿时吓了一跳,埋首从命。
“将药给五十,让他晚上去南门府走一趟。”
北陌见着真动怒的小姐,倒是长叹一声,两个主子斗气,总是他们这些属下难做人。
第二日,南门府上下便都上吐下泻,找了好多个大夫,都无用。
云瑾寒见着躺在床上的南门舜华,便知道了这是何人的手笔。
他也猜到了苏卿九会生气,也猜到了她会找他算账,但不曾料到她竟会出手伤及一片。
云瑾寒不知道苏卿九在西容居住的府邸,只能去凤王府询问。
霓凤见着突然登门拜访的男子,倒是有些意外,“贵客登门,倒是本殿下有失远迎了。”
云瑾寒见着格外的客气的霓凤,态度温和,虽然清眸里带着急切,但语气上还是尽量的柔和。
“凤王殿下能否告知在下,阿卿现在何处?”
霓凤见着云瑾寒如此着急的要找苏卿九,倒是镇定自若的坐了下来。
“昨日你都见到她了,怎么没有自己问,如今竟然要跑到本殿下的府上来问,云公子此番所为,倒是让本殿下有些捉摸不透啊。”
云瑾寒见着霓凤字里行间刁难他的女子,倒是没有生气,“昨日,我有些不便,所以才没有……”
“云公子所言的不便,可是顾忌着身边的南门小姐?也是若是让南门舜华知道了你与苏卿九的关系,更是让她知道你还有一个未婚妻,怕是你就无法左右逢源了吧?”
听着霓凤越说越过分的话,云瑾寒温和的脸色有些沉色,“还请凤王殿下谨慎言辞,这其中有诸多误会,还请凤王殿下高抬贵手,将阿卿的住处告知在下。”
霓凤闻言,倒是抱着手,一脸的挑衅,“本殿下最近记性不好,倒是记不清了,这该如何是好?”
云瑾寒听着霓凤故意刁难的话,眸光骤然一沉,“若是凤王殿下非要如此的话,那在下倒是觉得当初殿下与南盛的合作,怕是也要经历些波折了。”
霓凤闻言,顿时气得拍案而起,“云瑾寒,你敢!”
男子谦顺的俯了俯身,语气里依旧温和,但依然夹杂了一丝警告。
“敢不敢,还是在于凤王殿下,你自己的选择。”
霓凤顿时眼神眯起,愤恨的甩着袖子,但她又斗不过云瑾寒,原本她是想借此敲云瑾寒一笔,没成想竟然反被威胁,真是丢人。
“她住在城东河津巷那边,若是她问起,你可别说是本殿下告诉的!”
她是怕苏卿九知道是她告知的,怕是会生她的气,她可不下想干这种没好处的买卖。
云瑾寒却是背过身,淡淡的回了一句,“怕是她能猜得到。”
霓凤:“!!!”
见着男子离开的背影,霓凤气愤的拍着桌子,怎么这云瑾寒如此的狡猾,以前没有交过手,如今正式交锋,才佩服苏卿九是如何将他给拿下的!
霓凤一转身就见着身后站着的红衣男子,怒气的脸色微微一僵,“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凤勋玦却是一脸的淡漠,抱着手朝她走近,径自在她面前的石桌旁坐下。
见他不吭声,霓凤倒是有些担心,“若是不高兴,大可以说出来,别憋着。”
凤勋玦却是冷冷一笑,“小九是那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云瑾寒即便上门去找她,未必能讨到便宜。”
霓凤听着凤勋玦的话,神色之间难掩失落,“若你与苏卿九也是一样的性格,我倒是不必追的如此辛苦了。”
凤勋玦蓦然噤声,倒是不再搭话,喝了一杯茶后,就起身作势离开。
霓凤见他要出去,急声唤住了他,“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落井下石的,他云瑾寒也得意太久了,好不容易小九生他的气,我自然要趁虚而入。”
霓凤听着男子卑微却一点都不自知的语气,心头一阵苦涩,“明明天底下多得是比她苏卿九优秀的女子,你为何偏偏吊在她一棵歪脖子树上?”
凤勋玦却是一脸的轻松,“可我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
霓凤见着凤勋玦径自离开,拳头不禁攥紧,她什么都依着他,依然是敌不过苏卿九在他心里的地位,她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回过头看看自己。
而五十进来禀告苏卿九,云瑾寒找上门来时,苏卿九一脸的沉色,“让他哪凉快哪待着!”
五十见着苏卿九如此动怒,倒是不敢有任何的异议,直接去回复云瑾寒了。
只是过了半晌,五十又回来了,“小姐,云相不肯离开。”
苏卿九蹲着茶杯,神色冰冷,听到五十的话,冷嗤一声,“他既然那么想要在外面站着,就让他站着好了。”
“你们将墙院子都看好了,若是他进来了,唯你们是问!”
五十听到苏卿九狠厉的话,顿时恭敬的领命。
云瑾寒衣着单薄的站在风口里,如今深秋,那风多少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凉在心里。
五十见着云瑾寒单薄的身子,倒是有些不忍心,“云相,要不要拿件披风给您?”
虽然小姐现在生云相的气,但若是云相因此受了凉,怕是回头消了气,又得着急。
“不必了。”
听到他如此说,五十倒是不再劝,只能站在门口,盯着云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