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九将霓凤送回了王府,更是让北陌为她查看了一番,好在她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
望着一脸失神的女子,苏卿九将所有人都屏退,坐在了她的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生怕激怒她的情绪。
“霓凤,你在北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女子的话,霓凤不禁羞愧的将脸深埋,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是我自己过于自负了。”
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的抬起脸,眉头紧锁,“这次去北荒交涉,本就是他穆宸设下的局。”
什么!
若是如此,那穆宸他到底居心何在?
“你一向小心谨慎,身边也带了不少精卫,怎么会中了他诡计?”
霓凤抱着头,满脸的悔恨,“是我低估了穆宸实力,因为上次援助南盛胜利后,我便觉得这北荒也不过如此,所以此番前去,疏于防范,才会落入陷阱,导致今日让母皇与国家蒙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苏卿九见着一个劲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扛的女子,眼神里露出一丝心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那穆宸早就筹谋,即便你再小心翼翼,也躲不过的。”
在北荒那些年,她早就看清楚了穆宸的为人,心思深沉,手腕凌厉,当初她在北荒禹城都没有威严之时,还是他出手帮她杀鸡儆猴,一怒之下斩杀了他手底下的一名朝臣。
苏卿九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不惜背负上昏君之名,而后她才了解到,竟然是他早就发现了那朝臣的不轨之心,不过是借帮助她的由头,一箭双雕而已。
思及如此,苏卿九不禁皱起眉头,朝着霓凤询问,“此番你去北荒,朝中有多少人知情?”
霓凤见苏卿九神色凝重,倒是回答的迅速,“并未有几人,母皇,霓云,府正大人,还有你,剩下的就只有我身边的亲信了。”
“那你是从何时中了穆宸的奸计?”
提到这,霓凤的气息就有些不稳,显然是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我刚到北荒边境之地,就已然被穆宸给扣住了。”
“谁能想到那穆宸竟然早就设下防备,若是早点知道,我就不会选择那一条小路,也就不会中对方的奸计了!”
苏卿九听完霓凤的话,心中顿时起疑,“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说,你一进入北荒就中了穆宸的奸计?”
霓凤狠狠的咬牙点头,苏卿九眉头紧锁,“方才听你提到什么小路?是哪一条小路?”
“因为此番前去奸险,所以我就想着换一条更加隐蔽的路过去,原本一路顺风,但不曾想那穆宸竟然在那条路上也设下了陷阱,就等着我们落网!”
苏卿九倒是不明白了,“你对北荒很熟悉吗?怎么知道还有小路能去北荒?”
“是我手底下的一个亲信,他以前去过北荒,对那边还是比较熟悉,所以就向我提了走小路。”
“原来如此。”
听着苏卿九恍然大若的语气,霓凤倒是有些不解,“什么?”
苏卿九望着还被瞒在鼓里的女子,不禁叹气提点她,“你一进北荒就被穆宸拿下,很明显那穆宸早有准备,但他能准确的知道你从哪条路来,何时能到,定是你身边的人出了什么岔子。”
穆宸不是神人,不过他更懂得利用人心。
霓凤闻言,神色间顿露震惊,“你是说,我身边有穆宸派来的奸细!”
“若非如此,他又是如何得到你前往北荒的消息,又是如何将你拿下的呢?”
霓凤顿时呼吸急促,一脸的愤恨,“他竟然连我都人都敢收买!”
没想到,这穆宸竟然敢在她的身边安插下奸细,真是可恶!
见着情绪激动的女子,苏卿九急忙按住她,劝道,“如今你生气也无用,倒是想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
穆宸当众将她的脸面撕扯的稀碎,因她的缘故,就连母皇的脸面跟西容的脸面也都被狠狠拉下了。
先前母皇就对她有了生分,如今更是厌恶极了她。
“我还能有什么法子,母皇定是不想再见到我这个女儿了,如此的丢人,她怕是恨不得将我踢出皇室之外。”
望着霓凤的一脸丧气之相,苏卿九恨铁不成钢道,“在这个时候,陛下若是真的将你踢出皇室之外,那岂不是公然的打自己的脸,更是在涨穆宸的威风,落人口舌。”
霓凤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回转的渴望,“真会如你所言?”
见着苏卿九点头,霓凤不禁露出一丝安慰,但随后又一脸的丧气,“即便母皇顾忌皇家威严,不会将我除名,但她的心里定是厌弃了我。”
“哪怕她如今厌弃你,那你也可以重新强大到她不得不选你为储君。”
霓凤听着苏卿九掷地有声的话,眼神诧异的盯着她,“你是在教我谋逆?”
“这绝对不行!”
苏卿九轻轻勾唇,拍了拍她的肩膀,半开着玩笑道,“你想哪去了,如今外敌当前,若是再出现宫斗,那你这西容不彻底的玩完了?”
霓凤听到苏卿九解释的话,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话倒是不错,我们应该先抵挡外敌才对。”
“只是这穆宸实力强大,有诡计多端,我们该如何对付他啊?”
苏卿九在回来的路上就为她想好了打算,“为今之计,你还是得取回陛下的信任,否则你寸步难行。”
“可要重新让母皇信任我,何其难!”
苏卿九沉了沉气,眼神微眯,“或许我们可以声东击西,若是如今有一件更大的案子摆在陛下的面前,或许她就不会对你那么迁怒。”
霓凤听到苏卿九这话,有些疑惑,“如今哪里能找得到更大的案子,而且什么样的案子才能引起母皇的注意?”
苏卿九倒是已经心有成算,“眼前不正又一桩大案子吗?”
霓凤听着苏卿九有所言指的话,不禁醒过神来,“你说的是,那奸细一案?”
苏卿九顿时会意一笑,霓凤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直接命人将那亲信给提了来。
那女子显然是没有料到霓凤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在霓凤派人将她提来时,她一脸的不解。
“不知属下是有什么做错了,竟让殿下如此待属下?”
霓凤见她装傻,顿时气结,刻意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你当真不知本殿下为何要将你压到这里来?”
那女子脸色一丝慌乱都不显,“属下不知,还请殿下相告。”
见着她装模作样的姿态,霓凤气得拍案而起。“你不知道!若非是你向本殿下提议,说走偏僻的小道或许能更隐蔽些,可偏偏我们刚走了没有多远,那穆宸就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了!你不要告诉本殿下,这是巧合!”
那女子听到霓凤这话顿时叩首在地,“属下冤枉,属下也不知为何那穆宸会早早的在那设下埋伏!”
霓凤却是一脸的不信,“你不知?那条路可是你帮本殿下选的!”
那女子背脊一颤,顿时抬眸急切的盯着霓凤,“殿下,您怀疑是我向穆宸通风报信?”
见着霓凤沉默不回答,那一脸冰冷,女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狠狠的叩首,声音凌厉,“殿下!属下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任何一件事,若是属下真的背叛了殿下,那就让属下不得好死!”
苏卿九听着发重誓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女子,倒是没有一丝的动容,反而挑着眉饶有兴味的盯着她,
“若是你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背叛,区区一个毒誓又何以能证明你的清白?”
那女子听到苏卿九咄咄逼人的话,抬眸间眼底不禁露出一丝凶狠。
虽然她掩藏的极快,但还是没能逃过苏卿九的眼睛。
“若是想让凤王殿下相信你,你必得拿出十二分的心意来证明!”
那女子听着苏卿九的话,不禁露出一丝提防,“如何证明?”
苏卿九淡淡的勾唇,“做人必须得有良心,不如你就让殿下看一看你这心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如何?”
霓凤在听到苏卿九这要求时,脸色也微微一变,不解的望着她,倒是苏卿九回以她一个眼神,让她安心。
那女子心头顿时一凛,不敢置信的望着高位上的女子。
苏卿九对上她的眼神,抱着手讥讽问道,“怎么不敢吗?”
惋惜的叹了一声气,“看来你这忠心也不过如此啊。”
那女子闻言,脸色巨变,见着后路被封死的情形,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谁说属下不敢!”
说着就从腰间拿出匕首,作势就朝着自己的胸口处刺去。
眼见着那匕首就要刺入女子的心口,猛然听到一声蹦脆,那匕首便偏了位置,径自插入了她心下几寸的位置。
那女子呼痛埋首,等到疼痛压制下去,才倔强的抬起头,望着苏卿九与霓凤。
“殿下可相信属下了?”
霓凤转眸望向苏卿九,她倒是不明白苏卿九此番的用意,方才她出手打偏了匕首的方向,更是让她有些看不明白。
苏卿九负手望着那骨子倔强的女子,收起了笑容,“你都如此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殿下如何能不信呢?”
“来人,带这位大人下去包扎伤口。”
“谢大人信任!”
听着苏卿九的吩咐,北陌径自上前扶起那女子,带着她下去包扎了。
霓凤见着离开的两人,无力的坐在软塌之上,“如此看来,她并不是奸细。”
“可那穆宸又是如何准确的得知我的位置,更是能提早的做好准备!”
苏卿九轻吐了一口气,扬了扬眉反问道,“这穆宸难不成是神人吗?若不是,那究竟是哪出了岔子呢?”
霓凤见苏卿九反问她,倒是一脸的急切,“你问我,我去问谁!”
“殿下是觉得方才那女子并非是奸细了?”
霓凤见苏卿九又重新提到了那亲信,顿时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你不是已经放过她了吗?”
“我放过她,不过是不想死无对证,并非是代表我已经消除了对她的怀疑。”
听着女子的话,霓凤不禁上前,凑近问她,“那你如今为何又让北陌为她包扎?”这不分明相信她了吗?
“这兔子一旦受到了危险,自然会回到自己的窝里,派人盯着她,看看她离开后,去了哪些地方。”
霓凤这才明白苏卿九的用意,若是她真的是奸细,如今被她们怀疑,定是会向穆宸通风报信,她们只要静心等待,就一定能捉她一个现行。
那女子果然不出苏卿九所料,在她包扎好伤口,离开王府后,先是绕道去了一趟药铺,又去了一趟酒楼,明明是受伤严重,竟然还忍着伤痛,四处乱跑,苏卿九听着探子来报,倒是越发的笃定心中的怀疑。
只是那女子跑了好几处后,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随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苏卿九听着那探子的汇报,眉头不禁紧蹙。
霓凤却是一脸的心急,“会不会是我们怀疑错了?”
苏卿九却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