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霓凤见着苏卿九带着一具尸首上门时,脸色巨变。
“这人怎么死了?”
苏卿九神色凝重,跟霓凤解释,“被灭口了。”
“可知何人所为?”
“穆宸。”
霓凤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这该死的穆宸,果真是他!”
竟然如此阴险,在她的身边埋下奸细,而她竟是全然不知。
苏卿九望着情绪激动的女子,倒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倒是下手快得很,竟然直接灭了口,这家伙还真是心狠手辣!”
苏卿九见霓凤一通火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出声提醒道,“如今这女子虽死,但依旧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霓凤不禁转眸望着苏卿九,“死无对证,母皇未必会信我们。”
“这也未必。”
霓凤见着神色沉稳的女子,倒是不解的蹙眉。
第二天一早,苏卿九就让霓凤带着那具女尸直接去了朝堂之上。
当霓霄一如既往的上早朝,却听到外面的侍卫禀报,凤王殿下求见,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不好好闭门思过,还出来丢人现眼吗!”
霓霄也不问她前来的目的,直接甩手让她回去。
可霓凤却径自闯了进来。
霓霄见着如此胆大妄为的霓凤,顿时龙颜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大殿!”
霓凤径自朝着霓霄跪下,声音坚定恳切,“母皇,儿臣今日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向您禀报!”
霓霄却是冷哼一声,“要事?什么要事?”
因着昨日盛宴之上,丢人一事,霓霄对霓凤的态度已然转变了许多,先前或许还能做做面上功夫,但如今是一点客气都不肯给了。
霓凤已然猜到了母皇会如此对她,也只好先顺着苏卿九的意思去办。
“来人!”
一声令下,就见着外面的侍卫抬上了一个盖着白布的死人。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霓霄见着将死人抬上大殿的霓凤,心中的怒气越发难当。
“霓凤,你这是要做什么!”
霓凤径自起身,将那女子脸上的白布揭开,顿时露出一张惨死的面容。
有些人倒是眼尖,一眼便识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这不是凤王殿下身边的陈大人吗?”
“哎,好像是的!”
“这陈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而这凤王殿下又为何要将一具尸首抬到大殿之上?”
霓凤朝着高位上震怒的霓霄单膝下跪,“母皇,这就是儿臣要向您禀报的要事。”
在霓霄疑惑的眼神下,霓凤将道出了昨日发生的情况,还有先前在北荒发生的所有事。
“此女就是穆宸安插在儿臣身边的奸细,就是泄露了儿臣的踪迹,也是她联合穆宸设计儿臣,害的儿臣被穆宸扣住,丢了西容的脸面!”
霓霄闻言,眉头深深的锁住,“竟然出了奸细!”
朝堂之上议论之声纷纷,皆是一副震惊之色。
霓凤猛然叩首,“母皇,那穆宸竟然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儿臣身边安插眼线,可见他的手伸得有多长。”
眸色一转,霓凤的声音陡然阴沉,“仅凭这女子一人之力,未必能完全的泄露儿臣的行踪,儿臣怀疑,西容中还存有那穆宸安插的眼线!”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哗然。
霓霄如今虽然不喜霓凤,但她的话倒是给她提了醒,这穆宸敢在西容如此的肆意妄为,定是有什么支撑他的势力。
一群大臣却是神色凝重,一旦调查势必会查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怕是会引起一番动乱。
“凤王殿下,您这么说,怕是会让老臣们寒心啊。”
“就是啊,我们一心为着西容穷尽一生,如今却惹来诸多怀疑,真是让人心寒。”
霓凤听着那些朝臣们的反对声,神色镇定自若,“本王的意思并非是怀疑诸位忠臣。”
群臣听着霓凤虚与委蛇的话,纷纷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想必各位大臣也不愿意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西容,被一群心怀鬼胎之人所毁了吧?”
“殿下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心一意为着西容的安危未来着想的,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毁了西容!”
霓霄听着底下一片争吵的声音,顿时震怒,“都给朕闭嘴!”
顿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霓霄望着那些反驳畏惧查探的大臣们,顿时眸光阴沉。
这些个老狐狸心里盘算着什么,真当她不知道。
“母皇,这穆宸能对我们西容的事情了如指掌,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若是再不着手清理那些个杂碎,怕是会后患无穷。”
霓霄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件事非同小可,旁人去做,朕不放心,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由风儿你去办。”
“儿臣遵旨!”
霓霄不忘叮嘱霓凤,“这次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儿臣定不负母皇嘱托!”
朝臣们望着又重新被赋予重任的霓凤,各怀心事。
霓凤一回府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卿九。
见着松了一口气的霓凤,苏卿九倒是没有多喜悦,“如今你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又有了另一个重担。若是你找不到这朝中的奸细,怕是陛下会重则。”
“这点我自然知道,不过能重新得到母皇的器重,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见着神色松快的女子,苏卿九不禁露出一丝无奈,霓凤太重感情了,若是她没有一定的狠心,怕是会与储君之位无缘。
“如今你得了旨意,打算如何做?”
霓凤摩挲着下巴,深思道,“这穆宸如今正好在西容,他安插的那些个眼线定是与他会有所联络,只要派人盯着那穆宸,我就不信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苏卿九望着无比自信的女子,倒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当霓凤与苏卿九一道回苏府,却见着府邸周围一圈的护卫。
苏卿九顿时拧起眉头,当她进去时,远远地就见着一席烫金龙袍的男子已然坐在了她的院子里,品茗赏花了。
而与他对弈的对象正是云瑾寒。
霓凤一见到穆宸,顿时脸色巨变,拳头也被攥得咯吱咯吱响。
未等苏卿九反应,霓凤已然冲了过去,径自朝着穆宸出手。
只是霓凤还未靠近庭院,就已经被徐哲延给逼退了。
“霓凤!”苏卿九见着被徐哲延伤到的女子,急忙上前劝架。
徐哲延见到苏卿九出面,倒是急忙收了手,一脸急色望着苏卿九,“小姐,你没事吧?”
霓凤冷眼望着竟然敢出手伤她的男子,一听到他竟然唤苏卿九为小姐,顿时脸色巨变,狐疑的盯着扶她的女子,
“他为何要唤你小姐?”
苏卿九见霓凤误会了,急忙解释,“这事说来话长,等到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你先起来,我让北陌给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而这么一闹,穆宸与云瑾寒的棋局也被搅乱了。
“如此嘈杂,这棋怕是下不了了。”
说完,穆宸就一脸不悦的将棋子扔回了棋盘里。
云瑾寒见他如此赖皮,倒是莞尔,“下不下,这棋局也已然成为定局,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穆宸轻哼,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谁听不出来。
深眸冷盯着他,“桌面上的棋局,未必如此,但人生的棋局却不一定,亘古不变的正是变化,有些人自以为稳操胜券,殊不知不到最后,谁也赢不了!”
云瑾寒听着男子警告的话,倒是温和一笑,没有再与他争辩。
苏卿九扶着霓凤走进了庭院,正好听着两人方才的对话,不禁额头一阵黑线。
“你们要下棋,为何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下,偏偏跑到我这来,还带来那么多人,搞得我这成了什么地方!”
听着女子不悦的话,穆宸倒是抢先一步开口,“九妹怕是忘了昨日刚答应我的话了?”
苏卿九顿时脸色一变,霓凤听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倒是眉头紧锁,“你答应他什么了?”
“没什么!”
霓凤见着苏卿九有所隐瞒,心中倒是存了疑影。
穆宸望着霓凤,倒是收敛了神色,一脸的不悦,“你一个丢人现眼的王爷,不在王府里好好自省,怎么还有脸出来呢?”
听着男子的嘲讽之言,顿时震怒,作势又要上前动手,却被苏卿九及时拦住。
“霓凤,若是你在西容伤了他,万一他借故出兵攻打西容该怎么办?”
听到苏卿九的提醒,霓凤这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哼!若非你用奸计暗害本王,本王岂会中了你的圈套,还让你借机羞辱西容!”
穆宸望着一脸怒色的女子,倒是神色淡漠,“是你自己无能,不识人心,这怪得了朕吗?”
“而且你当初在禹城,羞辱朕时,怎么就没有想过会有今日呢?”
霓凤听着穆宸的话,拳头紧攥,她就知道,他就是为了报复她上次的羞辱之仇,才会想要对西容下手!
见着再这么争吵下去怕是很难收回场面的两人,苏卿九只能出声劝阻霓凤。
唤了一旁的北陌,将霓凤先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送走了霓凤后,苏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
冷眼望着穆宸,甚是不悦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在我离开西容之前,不会轻举妄动的!”
穆宸勾了勾唇,“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说到做到。”
听到他这么说,苏卿九不禁有些气结,“那你刚才还那么嘲讽霓凤!”
穆宸手中的茶杯顿时重重的置于桌面上,倒是让苏卿九吓了一跳。
“想当初她是如何羞辱我的,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才是她当日的十分之一而已!”
苏卿九听到他这么说,倒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当日确实是霓凤做的太过分,是个男子都忍受不了那样的屈辱,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今日,你们俩怎么都一起来了?”
穆宸见苏卿九问起,挑了挑眉,淡然自若,“自然是来与你作伴的。”
苏卿九露出一丝不解,却听到徐哲延在一旁的解释,“主子已经将行李搬到这了。”
“什么玩意!”
苏卿九一脸震惊的望着穆宸,“你要搬来与我住在一块?”
见着男子颔首,苏卿九顿时拒绝,“这怎么能行!”
“这如何不行?”
苏卿九露出一脸急色,“如今我的身份只是南盛的商户,你堂堂北荒帝给我一个无名小卒住在一处院所,这传出去,我的身份定是会遭到众人的怀疑,别忘了,你先前可是答应过我,不暴露我的身份的!”
穆宸听到这话,倒是用手指了指对面沉默未语的男子,“我可以对外宣称,住在这的目的,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
苏卿九转眸望着云瑾寒,一脸的诡异,“为了他?”
这到底是什么鬼!
云瑾寒见着女子一脸的茫然,倒是不紧不慢的为她解释,“你一个人住在这,我本就不放心,如今再加上他,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搬过来陪你一起住,再说了,夫妻本是一体,住在一处也没有什么问题。”
最后那句话是为了故意气穆宸的,也是在提醒他,即便他怎么惦记,这阿卿也已然是他云瑾寒的人,他无论如何都抢不走。
“这不是胡闹吗!”
若是这两人住在一处,那她岂不是头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