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英娘出殡的那天,苏卿九也与自家父亲来了云家行礼。
看着自家父亲被那些大人们找去商量事情,苏卿九也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转悠。
外面全是哀乐的声音,吵得她脑壳子生疼,所以她专找安静的地方待着,当她挑到一处来往人较少,位置又比较偏僻的院落,直接大步一迈就进去了。
当她还在欣赏自己挑的地方,却不想听到密丛中传来的人声,苏卿九靠近了些听,却顿时听出来这里面两人的声音。
“霍景澜,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善罢甘休?”
这甚是不耐烦的男声,苏卿九一听就知道是凤勋玦那个讨厌鬼。
而在他对面抱着手倚在树上的女子正是霍景澜,许是凤勋玦说话的态度有些不好,所以霍景澜对男子也没有多客气。
“但凡只要你凤勋玦活在这个世上,我霍景澜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卿九一直不明白,凤勋玦与霍景澜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凤勋玦一听到霍景澜放狠话,顿时有些跳脚,语气也带着焦急,“霍景澜,小爷我不就是小时候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吗!你至于记恨这么多年吗?”
霍景澜身子从树干上移开,笔直着腰身握着拳头朝着凤勋玦迈步。
见着面上露出凶悍之色的霍景澜,凤勋玦心头涌上一丝畏惧,下意识的就捂住自己的脑袋朝后退步,嘴上还颤颤的不忘警告。
“霍景澜,君子动口不动手,好歹你也是堂堂将军,也不是那种只会使用武力的莽夫!”
霍景澜却是一脚踹向了凤勋玦的肚子,将他直接踢撞在了树上。
凤勋玦吃痛的吼叫一声,“霍景澜你这是要谋杀啊!”
凤勋玦的声音还未断绝,他的衣领就被霍景澜攥在手里,身子更是被她死死的抵在了树干之间。
对上女子满是恼火的眼神,凤勋玦顿时愣住了。
“当年的事,对于你而言就是一场玩笑?”
凤勋玦对于女子脸上露出羞愤的神情,凤眸不禁露出疑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出现在霍景澜的脸上,即便小时候,他总是拿她开玩笑,她也就只会挥着拳头警告着他离她远点,那蛮横的样子是谁都招惹不起的。
“霍景澜,你如今已然是驻守边疆的将军,小时候你都不记仇,怎么反而越长越爱斤斤计较了?”
见着凤勋玦提起小时候的事,霍景澜只觉得一阵羞辱,他也敢在她面前提小时候!
霍景澜越想越气,心中怒火难平,而凤勋玦也察觉到了形势危急,急忙摆手劝道。
“话说我们以和为贵不好吗?如今我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追着你开玩笑了,更是不会拆散你跟云瑾寒,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你就好好守着你的云瑾寒,我追求着我的小九,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好不好?”
霍景澜听着凤勋玦美好的想法,触及到他那眼底里的期盼,只觉得心口蓦然一滞,这样的眼神她曾经也见过不少次。
每次她动手要赶他的时候,他就是喜欢用这样的眼神博取她的同情,而她看似无情冷漠,却没有一次逃过他的套路。
而这一次亦然。
霍景澜微微凑近凤勋玦的脸,仔细一瞧,能明显看到凤勋玦那额头处一块指甲大的疤痕,霍景澜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不知轻重,拿云瑾寒的砚台砸伤的。
看着这张褪去稚气已然俊美无双的脸,霍景澜的眼前竟然浮过小时候凤勋玦追在她身后无赖纠缠的脸,那模样与现在相比,虽然眉眼相似,可神态情绪都变了。
凤勋玦感觉到霍景澜攥住他的衣领的手稍稍松力,顿时手上一用力,就将霍景澜给推开了。
女子明显没有想到凤勋玦会如此的用力,直接摔在了树干上,震得胸腔肺腑一晃动的感觉。
“你……你没事吧?”
凤勋玦以为凭她的身手定是会稳住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
霍景澜用满是厚茧的手心抵在树干上,撑起自己的身子,神色冷冷的看了一眼担忧的凤勋玦,心里一阵冷笑。
“凤勋玦,你该庆幸,小时候的我没有弄死你!”
凤勋玦听着女子这冰冷至极的话语,浑身莫名一怔,愧疚直往心底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