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最大的院子,只有云家老夫人一个人居住,每日云家各房都会来此给云家地位最为尊崇的老夫人请安。
这一日如常请完安,姚沐琴刚准备离开院子,却见着赵英娘奔着老夫人的卧室走去。
虽然赵英娘经常会去探望老夫人,也经常会送些补品过去,但这一次她却是两手空空的,以往跟在她身边的婢女,今日也被她撤下去了,如此反常的情况的,倒是让姚沐琴有些怀疑。
“老夫人,方才在堂上见着您的脸色有些不大好,是不是最近又失眠了?”
云老夫人一头雪亮的银发,眼神里满是沧桑,可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不过是老毛病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听到老人自暴自弃的话,赵英娘不禁急了眼,“老夫人这话可不能胡说,咱们云家上下可还要依仗您了,而且如今云家上下只有阿煊这一个曾孙辈的孩子,您可还要见着子孙满堂呢。”
云老夫人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慈爱的笑容,“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可随后又路出一抹哀伤,“可大房这些年一直未有所出,而深儿身体又一直不好,子嗣上就更别提了,你们二房倒是争气,可我这心里啊还是心疼容儿那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唉。”
赵英娘听到老夫人提到死去的云瑾容,伤心的拿起帕子擦着眼泪,可被藏于锦帕后的眼神却是异常的阴冷。
“老夫人也别太伤心了,瑾容不是留下了阿煊这个独苗吗?好歹也算留了一条血脉。”
云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里也安慰不少,“对,幸好还有阿煊。”
“对了,提到阿煊,你前些日子不是去丞相府探望他们了吗?瑾寒的伤寒恢复的如何了?”
赵英娘见着云老夫人终于扯到了正题上,眼光陡然一阵精光,“老夫人不用担心,瑾寒的身体已经好了。”
听到云瑾寒的身子无碍,云老夫人这心里的重担倒是放下了,“没事就好。”
可见着赵英娘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皱眉,“英娘你这是怎么了?”
赵英娘抿了抿唇,打算隐瞒下来。
她那心虚的样子,怎会瞒得过老夫人的眼睛,“英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何必遮遮掩掩的,倒显得做贼心虚。”
赵英娘闻言,神色不免一阵尴尬,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了二房的正室,可老夫人依旧还是瞧不上她。
即便她为云家生了一个儿子,也比不上姚沐琴那个连蛋也不会生的废物。
压下心里的愤怒,故作迟疑道,“是关于瑾寒的事。”
听到这件事与云瑾寒有关,云老夫人顿时眉头蹙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
赵英娘就将那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老夫人说了一遍。
“瑾寒是我们云家前途最好的孩子,这种有失分寸的事他绝对不会做,以后像这种事情,你身为长辈也该警醒着些,这种荒唐可笑的事也值得你来我面前说嘴吗?“
赵英娘听着云老夫人训斥的话,慌忙跪下请责,“是,是儿媳危言耸听了。”
可赵英娘见着得罪了老夫人,便想用另一件事来弥补,所以就告诉了老夫人,齐若涵对云瑾寒有意。
云老夫人刚阖上的眼,蓦然凛然睁开,“皇家的事岂是你我这些人能随意议论的!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小心家法处置了你!”
“老夫人息怒,儿媳知错了!”
云老夫人见着赵英娘那楚楚可怜求饶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气闷,阖上眼,甚是嫌弃的将她请了出去。
赵英娘退出了房门,脸上的恭敬畏惧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寒霜奸宄。
姚沐琴见着赵英娘那得逞的神色,便知道她定是说了什么,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而卧室里,云老夫人的身旁站着一位年纪过半的老妇人,神色恭敬的服侍着躺在椅子上的老夫人。
“方才英娘说,瑾寒与苏卿九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虽然我不信瑾寒那孩子会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但你还是得去查查,到底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而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云木是云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婢女,在云家的地位也要比赵英娘高。
“老夫人是不放心吗?”
云老夫人不由得叹气,无力的阖上深眸,手指滑过佛珠引起的碰撞声回响在卧房内。
“如今的朝堂,让我实在是放不下心。”
云家一下子成为了盛京最为耀眼的家族,这一切都是源于云瑾寒,若是他行有踏错,那云家也会深受牵连,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