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的船只已然集聚在祁城西门跟河地东门的河道上,就待苏卿九一声令下向南而进。
临走前,穆宸亲自送苏卿九与云瑾寒到了河地西门口。
见着一身白色铠甲,英姿飒爽的女子,穆宸不禁上前,言辞恳切。
“九妹,路上要小心些,切不可伤了自己。”
苏卿九看着放心不下的男子,顿时露出一丝愠色,抱着手语气甚是不悦道,
“穆宸,你已经将这云瑾寒派在我身边了,还这么放心不下,你这是瞧不上我啊?”
穆宸见着故意拿话来堵他的女子,垂眸间顿露无奈之色,原本紧张的情绪也稍稍放松。
“九妹,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卿九冷哼一声,背过身子直接翻身上马,眼神睥睨的望着底下神色依旧担忧的男子。
“穆宸,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若是这西容攻下了河地,我可赶不回来救你!”
穆宸听着女子这看似嘲讽实则关心的话,不禁莞尔,“不会的……”
苏卿九挑了挑眉,语气里尽是挑衅,“这很难说,若是你这个北荒皇帝死了,那北荒可就要沦落到南盛的手里了。”
穆宸听着女子这话,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邃,沉声道,“若是我战死了,九妹你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荒落到南盛手里的。”
苏卿九手握缰绳,杏眸微眯,“这可说不准,若是我将北荒献上,或许还能风风光光的回到盛京,一下子从罪臣翻身为功臣也说不定呢!”
穆宸听着女子故意为之的话,眼神里滑过一丝笑意,后退一步,朝着她沉声道,
“一路上小心,我在河地等你回来。”
苏卿九也收起脸上的戏虐,朝着他郑重的颔首,眼神里带着坚定,
“我一定会得胜归来!”
穆宸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女子脸上这份自信与洒脱,好像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难住她的事。
云瑾寒则是骑上另一匹马,头戴着斗笠,他的身份不宜泄露。
苏卿九握紧缰绳,领兵向北而去。
祁城与河地相距不远,苏卿九一行人也不过向北行了几十公里便到了。
苏卿九进入城中,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祁城的西门河道。
云瑾寒见着一排排站列开来,在见到女子那刻时,纷纷俯身恭敬行礼的侍卫们,清眸里滑过一丝震惊。
苏卿九摆了摆手,免去了他们的礼节。
“东西都带来了吗?”
为首的侍卫拱手道,“小姐所需要的都带齐全了。”
苏卿九满意的颔首,“那好,话不多说了,即刻出发!”
苏卿九领着几十只大船从祁城西门出发,一路南下,水路虽慢,但好在是顺风而行,而地势又由高处往地处,更是事半功倍。
苏卿九转眸望着一声不吭站着的男子,心中甚是疑惑,
“你是如何得知,今日北风盛行的?”
云瑾寒带着斗笠,苏卿九倒是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他声音带有一丝欢愉,
“看天象就行了。”
素清菊不禁嘀咕,“这家伙什么学会看天象了?”
殊不知这话正落入男子的耳畔,“在西容遇见一位旧人,与他学了一二。”
苏卿九还是头一回听他主动提起西容的事,心下倒是有些意外,但心里还是憋着气,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在西容的事,我不感兴趣,更不必说给我听!”
云瑾寒见女子心中还膈应着,出声道,“那位也是阿卿你的故人。”
这下倒是引起苏卿九的兴趣了,狐疑盯着男子,“是谁?”
“林渊。”
苏卿九不禁瞠目,急忙拽住他的手,追问林渊的下落。
“我只是与他在西容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无联系了,至于他如今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苏卿九不禁埋下脸,心里一阵埋怨,她都落得这步田地了,他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不来救她!
照林渊对她维护的性子,绝不会让她身陷险境,更不会见死不救,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云瑾寒低眸望着女子攥紧他袖子的手,察觉到她的不安,暖心握住,“你放心,当初我在西容遇见他时,他并无危险,而且他在西容的地位不一般,一般人不能奈他何。”
苏卿九听到云瑾寒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男子握住自己的手,赶忙挣脱开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云瑾寒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阿卿,莫不是我记错,方才好像是你先拽我的。”
苏卿九不敢置信的抬眸,气到有些语无伦次,“我能碰你,不代表你能碰我!别忘了你如今是北荒俘虏。”
真是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
云瑾寒见女子不讲理的模样,嘴角微勾,清眸里尽是宠溺的笑容。
“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苏卿九甚是跋扈的扬起下颚,朝着男子挑衅道,“本小姐就是如此霸道不讲理,你想怎样?”
听着女子那故作强势的话,云瑾寒不禁轻笑出声,“阿卿何必如此严词厉色,你若是想做什么,我一定不会反抗的。”
苏卿九得意的冷嗤一声,抱着手刚转身,却顿时回过神来。
瞪着一双杏眸,什么叫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暧昧。
搞得她好像随时要非礼他似的,她苏卿九何曾是那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