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卿九在去商会任职时,就见到一早候在那的高太师。
“太师大人,您大今早的怎么有闲工夫来这商会啊?”
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戏虐道,“难不成是来恭贺本宫成为会长的?”
高太师听着女子的挑衅之言,高太师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恢复了淡漠,捻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拱手朝着苏卿九行礼道,
“本太师今日来一是为了恭贺公主殿下成为新一届的商会会长,二是奉了圣上旨意来辅佐公主殿下完成商会竞争规则改革的。”
苏卿九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辅佐本宫改革?这是父皇的意思?”
高太师终于见到女子脸上的一丝不悦,顿时心里无比畅快,语气也有些轻快。
“若是公主不信,大可以进宫去面见圣上,询问个究竟。”
苏卿九望着一副洋洋得意的男子,顿时眉头紧锁,这齐正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的商会贪污案里,那么多的贪官污吏都与这高太师有关,他竟然还敢让高太师参与这改革一事,还真是……
只是一恍然间,苏卿九煞然顿悟,这齐正要防的从来都不是高太师,而是从北荒回来的她。
思及如此,苏卿九不禁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她以为这齐正算是相信了她,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啊。
“本宫当时还在想,仅凭本宫以丞相两人之力,如何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如今有太师大人的辅佐,想必事半功倍,定是能将任务完成,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高太师听着女子客套无比的话,眼底不禁浮起一丝冷笑。
虚伪的客套过后,高太师这才注意到云瑾寒还没有现身。
“这云丞相怎么还没有来?他一向勤勉的紧,倒是很少发生如此疏漏。”
就在高太师一出声,门口就传来了男子清冷的声音。
“本相倒是头一回从太师口中听到一句夸赞之词,真是荣幸至极啊。”
苏卿九寻声望去,却见着男子一席青墨色的锦袍,手边还端着一个锦盒,眉头微微一蹙。
高太师听到云瑾寒的话,却是一脸的嫌弃,“丞相这话倒是让本太师有些惭愧了,丞相可是昭明四国的才子,但凡知晓丞相名号的人,无不夸赞,方才丞相的一句话倒是有些在责怪本太师的意思。”
云瑾寒淡漠勾唇,“本相不过是实话实话而已,太师不必如此较真。”
“你我同为官场,何须那么多客套之言,各尽其职便便可。”
高太师听着云瑾寒蓦然转变画风的话,顿时眉头一蹙,这算什么,他轻飘飘一句话,倒是给他冠上了斤斤计较,客套虚伪的名号了。
高太师压下心中的懊恼,沉声问着迟来的男子,“丞相今日为何会来得如此迟?”
云瑾寒见着睚眦必报的男子,不禁淡漠一笑,“想起来今日是阿卿担任会长的第一日,所以就想挑一件礼物作为贺礼,实在是不知道挑什么好,一时间竟忘了时间。”
苏卿九听到男子的话,不禁将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一方锦盒上,难道这就是他挑的礼物?
高太师见着男女之间的眉目传情,心中一阵厌弃,早知道就应该将风王爷也一并叫过来,让他亲眼看看他所势在必得的女子,在这正在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如此也好让他早点对苏卿九死心,以防他们大计的展现。
“果然还是丞相思虑周全,竟然还带了贺礼,不知是什么贵重东西,竟然让丞相挑了那么久?”
苏卿九听着高太师夹枪带棒的语气,顿时眉头一蹙,说实话她真的很想将这家伙给一脚踹出去。
云瑾寒却是一脸的漠然,勾唇道,“这东西既然是要送给阿卿的,那自然要她亲自打开才行。”
高太师听到男子这话,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虚。
云瑾寒朝着苏卿九走近一步,将手里的锦盒递到她的面前,“阿卿,你自己打开吧。”
苏卿九对上男子期待的眼神,倒是有些好奇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打开锦盒,只见着里面装着一个木盒一般的东西。
高太师一瞧,顿时讥讽道,“丞相送的这东西,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云瑾寒却是没有价格高太师的话放在心上,在那一方木盒上方的机关处,轻轻按了一下,顿时那木盒在苏卿九的手上顿时打开了,而里面正是一个小女娃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木偶是照着苏卿九的模样刻出来的。
云瑾寒清眸里尽是紧张,声音微颤,“喜欢吗?”
苏卿九定定的望着那不过几寸的小人偶,眼神里满满的惊艳。
“这是怎么做到的?”
云瑾寒见女子如此感兴趣,像是松了一口气,“在西容特意找人做的。”
初南在一旁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不禁面露震惊,随后埋下的眼中尽是心疼。
他家主子就是为了那一个木偶险些葬送了性命。
“阿卿,喜欢吗?”
“嗯,喜欢。”这样别出心裁的礼物,她当然喜欢。
高太师在一旁倒是显得格外尴尬了,方才他那一句讽刺倒是有些说早了。
“咳咳,时间也耽搁的不少了,我们还是早些做正事吧。”
苏卿九听着打断气氛的男子,将那小木偶小心的收好,放在了那锦盒中,当她摸到那锦盒的背面时,却见到两行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这一句诗倒是将他们二人的名字都写了进去,还表露了他对自己的思念之情。
不得不说,云瑾寒这份礼物可真是送到了点子上。
苏卿九当上会长的第一日,就将先前所有管事手底下的账本全部给调了出来,一个个的仔细校对。
“还真是贪得无厌。”
一个小小的商会竟然贪下了盛京整整一年的税收!
云瑾寒脸色也有些阴沉,“难怪这些商户会如此赞成解散商会。”
苏卿九将手里的账本丢在一旁,托着腮讥讽道,“不得不说,这些商户也真是够能忍的,被吸了这么长的血,底子都要被掏干净了,竟然还能忍而不发。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云瑾寒听到女子疑惑的点,不禁拧眉,“阿卿,是觉得这里面不止这么简单?”
苏卿九还未出声,一旁的高太师冷声开口,“那些贪官已然下马,如今圣上力倡改革,相信很快就能有所改变,即便以前如何,也无关紧要了不是吗?”
苏卿九见着高太师急于将过去的事翻篇,倒是有些疑心,
“高太师,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可疑吗?那些商户已然走投无路了,为何还会被那些贪官胁迫,为何不选择鱼死网破?”
高太师被苏卿九盯得紧,倒是不得不回答,沉吟了片刻,方才挤出一个理由,
“或许是他们怕牵连自己的家人呢?”
苏卿九挑了挑眉,“这个理由倒是很合理。”
随即又推翻了,“不过,那些贪污的官员都是一些文官,他么手上并无实权,而且这些商户真的闹起来的话,他们也未必能压制得住啊,可这些商户到底是在怕什么?”
这是苏卿九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之前她就怂恿过这些商户联合搞垮商会,她到现在都能记起来他们当时那种恐惧的神情,好像一旦他们这么做了,就是丧命的时候。
高太师听到苏卿九的话,顿时脸色微沉,额头上已然蒙生出微微细汗。
“公主,当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完成圣上交代的事,而不是调查之前商会留下的烂摊子,那些贪官污吏的事大可以交由狱司审理,就不是我们能够担心的范畴之内了。”
苏卿九从高太师那紧张的神情中,倒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她怀疑过这高太师与贪污案有些关系,而且那些涉嫌贪污的官员都是他手底下的门生,更是与他有不可分说的联系。
但之前她也问过那些商户,贪污官员中,高太师到底有没有参与过,但他们都是矢口否认了。
而高太师唯一与他们有接触的一次,就是煽动他们大闹公主府那次。
可如今这高太师这极为避嫌的态度,倒是让她撇不掉对他的怀疑,还真是有些烧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