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霄惊魂未定,当她眼神恢复清明时,却望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子,正坐在床上,着急忙慌的为云瑾寒穿着衣服。
待她看清楚女子的脸时,牙都要被气得咬碎。
“南门舜华!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朕的视线里!”
听到霓霄气急败坏的声音,南门舜华的脸色煞然阴沉的彻底。
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迅速,给云瑾寒重新穿好衣服,压制着怒火,低声道,
“她可有占过你的便宜?”
她南门舜华是个极为小气的人,更是洁癖的很,她的男人决不允许被其他的人染指,不论男女!
云瑾寒一双清眸瞪得大大的,显然是还没有从女子突然闯进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而南门舜华却将男子眼中的震惊错误的理解为方才霓霄对他不轨时所受的惊吓,见着男子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微红的眼眶,南门舜华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她的阿瑾受苦了。
俯身,不做他想的覆上他的薄唇,双唇紧紧的贴合,南门舜华却迟迟不肯离开。
她想让他知道,她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未忘记过他。
当南门舜华突然出现救他时,云瑾寒已然是惊讶无比,如今见她毫不顾忌的亲吻着自己,更是欣喜若狂,他的阿卿这是想起他来了。
下意识的环住她的腰身,加深了唇上的吻,南门舜华感觉到男子动作的小心翼翼,还有那颤抖的指尖,更是让她心疼的很。
“阿瑾,阿瑾。”
当她抬首,深情款款的望着男子时,云瑾寒只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抖,“阿卿,你终于记起我了。”
听着男子沙哑的声音,南门舜华一时间竟然没有忍受得住心底的情绪,眼眶湿润,抚上他的眉眼注意到他眼下的青痕,她便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是多么的煎熬。
“阿瑾,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更是没有及时来救你,是我来迟了,是我不好!”
望着一声声跟他道歉的女子,云瑾寒只觉得十分的心疼,勾着嘴角,手覆上她的脖颈,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
“不,这一切都不怪你,若非阿卿你不顾性命的为我解毒,怎会有如今的我,阿卿,我要感谢上天,你终于能想起我了。”
南门舜华听着男子欣喜若狂的语气,心底了一阵酸涩。
一旁的南门晟睿与霓霄望着在床上缠缠绵绵的两人,一个羞红了脸,眼神里尽是艳羡,更多的却是疑惑。一个却是气红了脸,眼神里尽是滔天的怒火,更多的是恨意。
“南门舜华!这是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朕手下无情!”
听到身后的动静,南门舜华猛然翻身而起,一脚便踹在了霓霄的胸口上,将她狠狠的踹在了地上。
南门舜华望向霓霄的眼神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痴缠,已然是冰冷的彻底。
“霓霄,是你自己不知死活,连我的人你都敢染指!”
霓霄听到南门舜华这话时,眉头紧紧的皱起,“你的人?他云瑾寒何时竟成了你南门舜华的人?要知道,他的未婚妻可是南盛的护国公主苏卿九,你南门舜华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被南门府随便捡回去的野丫头!”
霓霄望着眼前不怒自威的女子,心像是被人捏紧一般,竟然紧张的无法呼吸。
她这是怎么了?
南门舜华缓步朝着她走来,不待她冷声威胁,南门舜华的脚已然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胸口上,胳膊搭在腿上,甚是轻蔑的俯视着她,
“霓霄,难道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认出来我是谁吗?”
霓霄听到她这一声提醒,身形像是被定住一般,整个人陷入了震惊之中,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
“你是?”
女子你熟悉的挑眉,熟悉的身手,熟悉的轻狂眼神,这种种都十分的熟悉……
霓霄瞳孔蓦然放大,不敢置信道,“你是苏卿九!”
一旁的南门晟睿在听到霓霄这话时,也是一脸的震惊,望着南门舜华的脸,陷入了沉思。
她明明就是南门舜华,岂会是苏卿九?
终于女子嘴角扯出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笑容,霓霄奋力的挣扎了起来,这样熟悉的笑容,她又岂会忘记。
“苏卿九!你竟然是苏卿九!”
可霓霄再望着女子这与南门舜华别无二致的模样,再次陷入了沉思,“为何你竟是南门舜华的模样!”
南门舜华冷冷一笑,“将死之人,不配知道那么多真相,你就带着你的疑惑,下地狱去见阎王吧!”
霓霄在听到南门舜华这极为猖狂的话时,眼神里更是充斥着恨意。
随即却是笑得癫狂,“苏卿九!你以为朕死了,你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皇宫了吗?”
南门舜华望着死到临头还想着跟她叫板的女子,眼神里尽是嫌弃,“霓霄,你连我怎么进宫的都不知道,竟然还有功夫管我如何出宫?”
南门舜华这话倒是点醒了霓霄,皇宫大院,岂是她一个通缉犯能够闯进来的?难不成她在皇宫中有内应?
“是谁?究竟是何人如此的大胆,竟然将你藏在宫中!真是罪无可赦!”
南门舜华见着气得癫狂的女子,倒是没有心思在跟她废话,就在她手起刀落时,却听到密室的门再次开启,望着霓凤带领一帮朝臣进入时,一脸的震惊。
“母皇!”
霓凤望着被南门舜华踩在脚下的自家母皇,拼命地奔赴她的身边,却被南门舜华用刀挡开。
霓凤望着突然出现在这的女子,凤眸里满是震惊之色,“南门舜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门舜华望着明知故问,还装出一副不知所措救母心切样子的霓凤,只觉得人心十分的难测。
当年一腔抱负,胸怀大义的女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自私自利,被皇权蒙蔽了双眼,脸自己的母皇都要利用的人。
南门舜华冷笑着凝视着她,“凤王殿下,难道看在我在这,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这本就是她设计好的一切,如今竟然还要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来,真是让人恶心犯呕。
身后的朝臣就站在密室的门口,望着密室里躺在角落里模样狼狈的南门晟睿,还有躺在床上略微有些衣冠不整的云瑾寒,皆是大惊失色。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云相大人被刺客掳走了吗?怎么会在陛下寝宫的密室里?”
“还有这南门舜华,不是说被人劫了法场吗?怎么也在这?”
“还有那南门晟睿,怎么也在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南门舜华听着那群朝臣的议论之声,目光骤然阴沉,这霓凤还真是心思狠毒,这么多人,一旦今日云瑾寒被囚禁在霓霄寝宫密室中的事传了出去,那云瑾寒的清誉岂不是尽毁了?
霓凤望着眼神越发冰冷的女子,凤眸还是故作担心的盯着南门舜华脚下的霓霄。
“南门小姐,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母皇!”
好一个孝女,若非她将她所图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怕是也要被她这一出戏唱感动了。
“霓凤,你当真是好手段!”
霓凤对于南门舜华的话,脸上的笑有一丝丝的皲裂,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不过脸色有些冰冷。
“南门舜华,你要知道,如今你可是在皇宫中,若是母皇有什么事,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宫吗?”
她倒是小瞧了霓凤的手段,“几日不见,你倒是学会威胁人。设计人了?”
南门舜华不做她想,收回了手中的利刃,一脚便将脚下的霓霄踹到了霓凤的跟前。
转身朝着床上的男子走去,直接撕下一块裙摆上的布料,蒙在男子的脸上,将男子的面容遮盖住。
“阿瑾,我们走。”
南门舜华扶起床上的男子,环住他的腰身,让他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一步一步的朝着密室门口走去。
只是刚到门口便被霓霄给冷声唤住,“朕有说让你们走吗?”
南门舜华却是头也不回,冷声回应,“若是陛下您还想有南盛这个盟友,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跟你这群朝臣解释吧!”
“还有,我不希望今日的事,传出去一个字,想必各位大臣们也懂,这件事伤及的不仅是南盛的脸面,更多的是你们西容的脸面,希望凤王殿下能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扔下话,南门舜华便领着云瑾寒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密室。
霓霄却是恨不得追上去,“你们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给朕追回来!”
霓凤望着还想着去追人的自家母皇,凤眸里滑过一丝鄙夷,顺势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这个废物!谁让你擅闯朕的密室的!还带着一帮朝臣来!你是何居心!”
霓凤只觉得胳膊一阵酸痛,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底的痛早就比这痛苦几百倍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径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俯视着霓霄。
“儿臣也有一事想要问问母皇,这本该被刺客掳走的云相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母皇的密室中?还有那南门晟睿怎么也在这?”
霓霄被霓凤如此一问,倒是半日回答不上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问朕吗!朕可是天子!朕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们汇报吗!”
霓凤甚是失望的阖了阖眸,“母皇你身为天子,西容的女皇,竟然做出如此败坏皇家颜面的事来,这让皇家的脸往哪放,西容的脸往哪搁?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你知道西容的百姓会怎么议论您吗!”
霓霄听到霓凤的话,气得起身,甩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霓凤给拦住。
“母皇做错了事,还要打儿臣吗?”
霓霄见着居然敢公然反抗她的女子,一脸的不敢置信,“霓凤!你竟然敢违抗朕的圣旨!”
霓凤一把甩开霓霄的手,她今日的态度已然将她心底那点子希望全都磨灭,如此也好,这样她就无需觉得难安。
“陛下遇刺受了刺激,上了年纪,患了失心疯,已然不适合继续担当大任。”
霓霄听到霓凤这话,龙眸死死的盯着霓凤,“你这是要公然的篡位!霓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给朕拉下去!押入天牢!”
只是霓霄此话一出,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侍卫听从号令,顿时心如死灰。
“来人,陛下已然患了失心疯,还不快点将她带出去,好好让御医医治!”
蓦然,站在外面的侍卫走了进来,直接架着挣扎的霓霄走了出去。
“这西容还是朕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你霓凤说话了!还有你们这群朝臣,朕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
霓凤将视线那群朝臣身上,负手而立,不怒自威,“各位朝臣觉得母皇还能继任吗?”
一群朝臣自然明白过来,纷纷跪了下来,叩拜新主。
“先皇患了失心疯,自然不适合继任,臣等恭迎新君继位!”
霓霄听到里面叩拜的声音,方才醒过神来,这一切不过是霓凤安排好的,她对她留了一条后路,却是直接将自己逼向了绝路。
望着里面被群臣拥护的女子,霓霄只觉得十分的讽刺。
霓凤,你当真是朕的好女儿啊……
竟然与外人联起手来,算计你的母皇……
终有你会知道,你这是引狼入室,你这是在将整个西容都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