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九沉着脸色回到了府中,手中还握着那纸信封。
白芙见着苏卿九的身影,情绪激动的上前,“小姐,凤公子来了。说是有急事找你。”
苏卿九心中一直记挂着信封里所言情况的真假,根本无心听白芙说了什么。
白芙见着苏卿九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脸的疑惑,“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的难看?此番进宫可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苏卿九按住白芙作势要抚上她额头的手,回过神来,“凤勋玦他人呢?”
“凤公子已经在书房等小姐您很久了。”
苏卿九收拾好心情,朝着书房走去,凤勋玦刚看到苏卿九的身影,顿时起身上前,一脸的焦急之色,“小九大事不好了!”
“南盛出大事了!”凤勋玦的话像是一颗炸弹在她的心底里炸开,让她整个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手里的信纸越发攥紧。
“南盛出了什么事,你细细的跟我说,别急!”
凤勋玦此番突然赶回南盛,就是因为凤家老爷派来了密函,让他速速回盛京。
“一日早朝,陛下突然昏迷了,这可是将朝臣们都吓坏了,云瑾寒离开之前,特意叮嘱我家老爷子要关注朝廷里的动向,提防有些人趁他不在之际,死灰复燃,原本好不容易安宁的朝局,就因为小陛下这一次的昏厥,怕是又要不安稳了。”
“只是一次昏厥,并非什么大事!即便陛下有事,还有我这护国公主在,他们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凤勋玦听着苏卿九的话,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如今你与云瑾寒都在西容,一时半刻如何能赶得回去?而且我此番回盛京,发现了一件大事。”
苏卿九见他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这心里不禁越发的忐忑,“何事?”
“这盛京里怕是有不少西容的探子。”
苏卿九下意识的拧紧了眉头,“这探子倒是不稀奇,各国都有不少他国的探子。北荒与西容都有我们南盛的探子啊。”
“可我们的探子可做不到,能将皇宫里的密事打听的一清二楚的,还能肆意散播,扰乱人心的!”
苏卿九闻言,顿时震惊起身,一脸诧异的望着凤勋玦,“他们散布了什么谣言?”
见苏卿九一脸的凌然,凤勋玦倒是有些犹豫,苏卿九如今最见不得他如此的磨蹭,冷声喝道,“快说!”
“小九,小陛下身上中毒一事你可知情?”
苏卿九闻言,脸色是彻底的阴沉了下来,“呵!他们倒是本事大的很,竟然连这些事都能查出来,是我小瞧了霓霄。”
怕是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却一直陪着她演,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若是没有出霓云这档子事,她定是要拿这件事来扰乱南盛的朝堂,她倒是要感谢霓凤此番所为了。
凤勋玦见着苏卿九突然冷笑出声,倒是被吓得背脊发凉,“小九,这件事你知道!那你为何……”
“先帝就是死于这毒,是齐若涵下的,她不仅给先帝下了毒,还给若琼也下了毒。”
“那这毒是没有解药吗?”
听到凤勋玦这话,苏卿九顿时凛声反驳,“这毒一定有解药!”
凤勋玦见着苏卿九有些过激的情绪,倒是愣愣的望着她,“小九。你……”
“你以为我来西容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寻找这毒的解药吗!这毒乃是当年祁国的秘药,而这祁国自从灭国后,就只有东方一族寄居在了西容京都,我来就是为了这毒的解药。”
“可东方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灭门了啊!这如何还能找到解药?”
“这倒也不尽然。”
“什么!”
苏卿九见着凤勋玦追问,倒是不想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解释,“如今朝局如何了?你离开了,你父亲一人可还能扛住?”
凤勋玦见着苏卿九担心,急忙道,“你别担心,齐若锦也从边境之地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盛京,若是有他在,那些朝臣也不敢多加造次的。再说了,还有霍家老爷子呢!你还是别太担心,先拿到解药要紧。”
苏卿九听着凤勋玦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勋玦见着苏卿九从一回来就一直紧绷着脸色,倒是有些不解,见着她手中一直攥着一纸信封,越发的不解,“小九,听白芙说,霓霄今日急召你进宫,到底为了何事?”
他见她从宫中回来就一直脸色不大对,想必在这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瞧见她方才的情绪也十分的不对劲。
小九一向坐得住沉思的稳当,方才在他提到盛京发生的事,她突然脸色大变,倒不像是惊讶,倒是有一种早就知道的感觉。
苏卿九见着凤勋玦询问,作势就要将手里的信纸交给他,却被白芙突然闯进来打断。
“凤公子,凤王府来人说凤王殿下有事找你,还请您早些回去。”
苏卿九一听到霓凤的名字,顿时将手里的信纸又重新攥紧,她竟然忘了,凤勋玦与霓凤的关系,不是她不信任凤勋玦,只是她怕霓凤多心,一旦霓凤知道霓霄威胁她的事,定是会方寸大乱,到时候又要让她做出一番选择,更是头疼的很。
“她也是担心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回头也要将这些事跟阿瑾好好商量一下,才能定夺。”
凤勋玦见苏卿九如此说,倒是也不多留,急匆匆的随着凤王府的下人回去了。
待凤勋玦离开后,苏卿九无力的撑起头,看着手里的信纸,满脸愁容。
云瑾寒来时,苏卿九还静静的坐在那,陷入了沉思。
“阿卿。”
云瑾寒见着竟然连他来都没有发觉的女子,不禁蹙起了眉头,见着她一直盯着手里的那张字条,云瑾寒从她的手中抽出,这才将苏卿九唤回思绪。
“阿瑾,你来了。”
苏卿九见着云瑾寒将自己手里的纸条抽走,下意识的起身想要拿回来,可已经太迟了。
云瑾寒看完那纸信封,顿时脸色阴沉,“这是霓霄给你的。”
苏卿九将那张纸条抢回来,随手便撕碎了,“是,霓霄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她对南盛的情况了如指掌,方才凤勋玦将南盛最新的情况也跟我说了,与这信中所说无一出处。”
云瑾寒听到苏卿九这话,神色也紧张了起来,“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西容的手竟然这么长,竟然伸到了我们南盛的王朝里。”
苏卿九微微摇首,“当初那些朝臣已经够你忙的了,若是对方真的有意想要浑水摸鱼,你也无法拦得住,而且你如今的身子,更是不能操劳过度,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就好了。”
云瑾寒听到苏卿九这话,急忙反驳,“不行!”
“今日你进宫,是不是霓霄跟你说了什么?她威胁你了?”
苏卿九闻言,脸色微变,“不算是威胁。”
“那就是跟你做交易了?”
苏卿九见着什么事都瞒不过云瑾寒,倒是有些心累,“近些日子,她也是被霓凤折腾的太惨了,如今京都流言纷纷,全都是对她跟霓云不利的流言,她定是要想法子解决的。”
云瑾寒闻言,蓦然冷哼,“流言?那些流言难道不是真的吗?或许这些事不是霓云做的,但却是因他而起。”
“更何况本就是因他一人不慎,才害的人家整个醉红楼的人都为陪葬了,难道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苏卿九见云瑾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如此的了解,倒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要详细?”
“霓霄的为人我多少也是了解的,她手上的人命可不比齐正当年少。”
苏卿九听到云瑾寒这话,心里唏嘘不已,“若是这件事不解决,怕是照着霓霄的性子,会大开杀戒,那时候京都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见着云瑾寒一直追问,苏卿九知道瞒不住他,倒是不打算欺骗他,“还能怎么办,你也看到了,盛京的西容探子虎视眈眈,齐若琼已然昏厥,你我又远在西容,只要霓霄一声令下,怕是我们在西容的处境都十分的危险,所以我没有办法。”
“一旦霓凤知道你帮了霓霄,你觉得她肯放过你?阿卿,拆东墙补西墙是无用的。”
苏卿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如今她就像是陷入了一步死局,没有退路也没有前路,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阿瑾,这件事我会有分寸的。”
云瑾寒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法子,见着苏卿九如此的忧愁,他也不想再给她的肩膀上添加重担,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就行。
若非他如今的身子越来越不行,就连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他实在是怕有一天他突然倒下,吓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