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见着在得到他的承诺后,就准备离开的女子,轻哼一声,“果然这姑娘大了,就留不住了。”
听到林渊这暗有所指的话时,苏卿九不禁转身无奈的望着他,“瞧你这话说的,我从来都没有忘过你啊。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到西容冒着生命危险去国师殿找你!”
她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林渊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你真当我是好糊弄的,你来西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寻找鸢尾之毒的解药?寻我更是为了那鸢尾之毒的解药,不是吗?”
对上男子漠然审视的眼神,苏卿九愣生生的一句反驳之言都说不出来。
见着傻站在那不动又不出声的女子,终究是林渊见不得她委屈,出声解围,“你不是怕霓霄起疑吗?还不走?”
苏卿九得了林渊的提醒,才猛然想起来她还要回到宴会上去,慌乱的起身,与林渊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就飞跑出去了。
善淮见着飞速跑出去的女子,摸着后脑勺一脸惊愕,“没看出来啊,师叔这轻功倒是不错。”
只是他这话一出,就感觉到身后一抹凛然的视线射向他,顿时让他背脊一凉,意识到方才那话的过失,急忙转了口风,
“一看就知道师傅教的好。”
这话果然有用,背脊那道视线终于挪开了。
善淮听到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匆匆回头,见着准备离开的林渊,急忙上前唤住,
“师傅,你还要闭关吗?”
林渊漠然望着他,“怎么了?”
善淮听到他这话,顿时着急的拧眉,“师傅,这师叔冒着风险进来找你,定是有急事相求。”
对于善淮如此聪明的猜测,林渊倒是没有怀疑他是趴了墙角,转过身漠然道,“她想要的是鸢尾之毒的解药,即便我答应了,这解药也未必能制的出。”
善淮听着鸢尾之毒,不禁拧紧了眉头,“鸢尾之毒?这毒我怎么没有听过啊?”
林渊倒是没有耐心跟他解释,如今他自己的心都乱成了一团,自然没有功夫再给他普及学识,丢了一本书,让他自己去摸索了。
善淮见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师傅,无奈的撇嘴,这么多年来,师傅手把手教他的东西根本没有几件,大部分东西都是他自己从书中摸索出来的。
善淮拿着手里的书籍,走出了屋子,抬头望着晴朗无比的天空,他越发的向往外面的世界。
说实话,他得到师傅要回宫的消息真是将他乐坏了,国师殿虽然豪华清净,但却不适合他一个孩子居住,再加上师傅一年内有九成的时间都在闭关,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照顾起居,越发的孤单。
他好多次都在想,山下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可出了国师殿,进了皇宫,就像是出了一个牢笼,又进了另一所牢笼,他依旧是被囚禁的。
若是他能出去该多好。
善淮靠在墙柱上这么想着,抱着手里的书籍,心中那颗欲望的种子越发的悸动。
苏卿九一出了国师殿,就急忙往宴会大殿赶去。
在回来的路上,苏卿九刚刚拐入最后一个拐口,迎面就撞上了南门明哲,真是冤家路窄的很。
“谁这么不长眼竟然敢撞本少爷!”
苏卿九听着这张狂的声音,倒是搭理他,而是径自走着自己的路。
“你给本少爷站住!”
南门明哲见着一言不发扭头就走的苏卿九,越发的气结,“苏九,你撞了本少爷,竟然也不道歉!”
苏卿九斜睨着他,语气十分的不客气,“请问,南门少爷哪只眼睛瞧见了,我撞到你了?”
南门明哲见苏卿九语气如此的跋扈,越发的生气,叉着腰怒吼,“本少爷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苏卿九扬声长应了一声,随即冷笑道,“既然南门少爷都看到在下了,干嘛还要往在下身上撞?难道是故意的不成?”
南门明哲见着倒打一耙的女子,一脸的错愕,“你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的本少爷,你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污蔑本少爷!真是可恶!无耻之尤!”
苏卿九任凭着南门明哲将所有羞辱的词用在她的身上,等到他词穷后,方才冷冷的出声,“骂够了?”
南门明哲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倒是不敢吱声。
苏卿九见着他胆小的模样,眼底里尽是轻蔑,冷哼一声,挪动脚下的步子径自离开了。
南门明哲傻乎乎的望着甩手走人的男子,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随即又转化为滔天怒火,这个苏九还真是可恶!
云瑾寒见着苏卿九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倒是有些着急,而这霓霄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每隔一会儿时间就要向他询问苏卿九的去向,倒是让他十分的担忧。
生怕苏卿九此去,会遇到什么危险。
“阿瑾。”
听到这声轻唤时,云瑾寒下意识的回身,见着缓步朝着他走来的女子,云瑾寒一直拎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待女子落座后,云瑾寒才向她问起了这一路的情况,“阿卿,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苏卿九轻轻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那封信根本不是林渊所写,而是有人故意引我来这皇宫,想要让我参加这次的宴会。而我如此冒冒失失的去找林渊,差点我连那宫殿的门都进不去,若非我运气好,见到了善淮,才被他领着见到了林渊。”
云瑾寒听到苏卿九这番话,眉头煞然紧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对方又是什么目的?”
云瑾寒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苏卿九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酸疼,“在西容能知道我与林渊关系的,除了你,就只有霓凤,可霓凤为何要这么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我也不敢妄下断论,还得等回去后,好好的调查一番才行。”
云瑾寒置于膝上的手微微攥住,指尖也发凉的很,看样子,他们在西容的处境是越来越艰难了。
自打苏卿九回到宫殿上,霓霄的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望着她与云瑾寒两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眼底不禁浮起一丝诡异之色。
“苏公子方才去了哪里啊,竟然这么久才回来?”
苏卿九蓦然听到高位上霓霄的问话,不禁身子微微一怔,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着云瑾寒望了一眼,见着他的手轻点了一下酒杯,顿时会意。
“方才在下不胜酒力,就出去走了走,看见皇宫里的风景大好,就一时贪恋多看了一会儿,倒是忘了回来的时辰。”
霓霄听到她这话,倒是附和着勾唇笑了笑,“这皇宫虽然富丽堂皇,风景秀丽,但也终有看腻的一天,不过能得苏公子这一番夸赞,朕十分欣慰。”
苏卿九见着字里行间都在向她示好的霓霄,有些不明所以,霓霄即便要讨好她,帮助她维护霓云,但也不至于成为一只哈巴狗来舔她啊,她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在下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等到苏卿九刚坐下来,霓霄就突如其来道,“朕前些日子倒是派人从南盛带回来几坛好酒,不妨趁着今日高兴,就拿出来给大伙儿尝尝如何?”
苏卿九听着霓霄突然提到喝酒,下意识的与云瑾寒对视一眼,没有多言。
当那酒端上来时,苏卿九闻着那十分熟悉的味道,眉头骤然蹵起,这酒不正是她当初在苏家酒馆里售卖的百花酿吗?自从苏家酒馆被查封后,根本就没有人能再酿出来,这霓霄又是从何得来的!
霓霄从酒拿上来起就一直注意着苏卿九的神情,见着她露出惊愕的表情,下意识的扬唇。
“诸位,觉得这酒如何?”
那些大臣自然要连声附和,“这酒真是香甜的很啊!而且有股百花的香味,香而不腻,真是好酒,真是好酒啊!”
“陛下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好酒啊!”
“就是啊!”
霓霄见着底下朝臣如此配合着她,倒是得意的勾起了笑容,“朕方才不是说过了嘛,这酒是从南盛带回来的,自然是南盛的酒了。不过你们喝得这些酒已然是这世间仅存的几坛了。”
朝臣闻言,纷纷露出疑惑之色,“这是为何?”
霓霄垂眸微微一笑,转眸若有无意的扫了苏卿九一眼,“这酒啊原本是南盛最鼎盛的第一商贾苏家所创,可自打苏家灭门后,那酒啊就没有再卖了,后人更是没人能酿出如此美酒来,真是遗憾啊!”
苏卿九在听到霓霄这故作惋惜的话时,只觉得心中泛着恶心,这霓霄到底想要做什么!
底下的朝臣听到霓霄这话,纷纷跟着露出惋惜之色,接连叹息,“这真是太可惜了。”
直到出现一道声音,“据我所知,如今这苏家酒馆虽然查封了,但创出这百花酿的苏家大小姐可还存活于世啊。”
苏卿九听到这沉稳却又不失奶气的声音,不禁疑惑的抬眸顺着声音望去,却见着斜对面上方正坐着一位银色锦袍的少年,银色面具挡住了他半张脸,倒是看清楚样貌,但苏卿九却能敏锐的感觉到,他那双眼睛是在盯着她的。
这人的穿着打扮倒是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霓霄听到少年的话,倒是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司羿使者说的倒是不错,可是这苏家大小姐如今已成了南盛的护国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如何再能重操旧业?做酿酒那份辛苦的活呢?”
司羿薄唇紧抿,声音十分的漠然,“酿酒虽然辛苦,但若是能酿成好酒,那再苦也是值得的,而且酿酒无畏身份,即便是那原出生在皇室的金枝玉叶,也能酿得。”
苏卿九顿时心凛,这司羿是在嘲讽她这公主不过是头衔,根本坐不实吗?
霓霄望着苏卿九的脸色蓦然阴沉了下来,不禁暗暗偷笑,朝着司羿解释道,“若是这公主殿下能再多酿些百花酿该多好啊,这样也会有更多人的有口福了。”
云瑾寒望着上面霓霄与底下的司羿一唱一和的编排他家阿卿,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物以稀为贵,若是这百花酿成了人人都能喝得的酒,那想必女皇陛下也不会特意让人从南盛带回来这么几坛吧?”
霓霄见着苏卿九还未开口,而她旁边的云瑾寒已然按奈不住的出声维护,倒是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司羿望着对面气质清绝的男子,眼神露出寒光,“云相大人,物以稀为贵一向是商贾之人最擅长的牟利之道,怎么云相大人也赞同商贾之人这种贪婪的谋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