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门舜华看着遍地都是尸体的安置所,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步伐沉重如山,迈不出一步。
那些女子的家人在听闻悲迅后,纷纷一涌而至,即便南门舜华早就下了命令,封锁了一切入口,但也抵挡不住那些愤怒失控的百姓。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你不是向我们承诺能够保护好她们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西容一向太平,就是你们这群南盛人来了以后,就变得危机四伏,都是你们这群不祥的南盛人给我们带来的厄运!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司羿见着任由着那些百姓辱骂训斥的女子,捂着伤口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怎么能怪她!她也是一片好心,她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南门舜华的初衷是好的,她是为了保护好那群女子,为了避免再出现女子遇害的案列,可他们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他们轻敌了。
那群百姓根本听不进去司羿的劝告与解释,因为失去至亲的痛苦已经让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疯狂到对南门舜华开始动手。
“若不是你们,我们西容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因为你们!都是你们给我们西容带来的灾祸!都怪你们!”
“要你们偿命!”
司羿见着蜂拥而至围攻上来的百姓们,便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了,拽着南门舜华的手带她转身就跑。
身后的百姓紧追不舍,而司羿身上的伤势也很严重,没跑多久,司羿便摔在了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血,顿时让南门舜华回了神。
“司羿,你身上的伤很重?方才在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只顾着调查那群女子死亡的原因,却忽略了司羿,那人能在司羿的防御下得逞,足以说明对方的实力远不是他们所能及的。
南门舜华看到紧随其后一直追着的百姓,扶起了司羿,飞身回到了皇城中。
司羿身上的伤不是普通的伤,只能找林渊来为他诊治。
林渊以为南门舜华着急忙慌的将自己唤回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听到她让自己为司羿诊治,顿时就准备甩手离开。
南门舜华一把攥住林渊的胳膊,“如今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就别再计较之前的事了。”
林渊却是个脾气极倔的性子,冷面若霜地抱着手,站在一旁,充耳不闻。
“舜华,别为难他了,我……我没事的……咳!咳咳!”
南门舜华见着司羿再次激烈的咳嗽了起来,心越发的慌忙,却见着司羿越发微弱的气息,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林渊哥哥!你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林渊眉头微凛,眼神微微的眯起,并未出声。
南门舜华没辙,只能气馁的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如今是人命关天,即便你们之间有深仇大恨,若是他死了,那你的仇又该去找谁报?”
林渊闻言,转眸望着南门舜华,“真不知道这家伙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值得你这么为他求情!”
虽然林渊一脸的嫌弃与不情愿,但还是坐下来为司羿诊治了。
见着林渊甚是粗鲁的动作,南门舜华拧起了眉头,“你稍微轻点,别碰到了他的伤口。”
林渊不耐烦的斜睨了她一眼,挑眉挑衅道,“要么你来?”
南门舜华顿时语噎,乖乖的闭上嘴站在了一边。
林渊为司羿搭脉,眉头逐渐拧起,脸色也逐渐阴沉。
“怎么样?”
林渊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为司羿服下。
“他到底如何?”
林渊沉了沉气,眸色幽深,“他的伤势很奇怪,我也从未见过。”
南门舜华闻之瞠目,随即想到他方才喂司羿服下的药丸,“那你刚才给他吃的……”
林渊白了她一眼,“护住心脉的药,若是没有这药,他怕是今晚都熬不过!”
南门舜华听到林渊这话,心沉入了谷底,“那如何才能救他?”
林渊转过身,抱着手垂眸望着昏睡过去的男子,眸色又深了几分。
“东陵竟然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人物,我竟然不知道,看来我离开东陵这么些年倒是有不少后起之秀。”
南门舜华听着林渊这话,并未从中听出他有任何夸赞感叹的语气,唯有讥讽与轻蔑。
“你的意思是说,将司羿重伤的人来自东陵?”
“这样阴邪的招数除了东陵,还有别的地方能有吗?”
南门舜华捏紧了拳头,“我要去问问夜冥,到底是何人搞的鬼!”
林渊见着南门舜华冲动的就要出去,一把拽住了她,“你知道夜冥如今在哪吗?你就去找他?”
被林渊如此一提醒,南门舜华倒是回想起来了。夜冥已经好久没有跟他们联络过了。
司羿说夜冥在处理东陵百姓安身之所的事,但也不至于这么久,而且这三国纷争还有一个决断,他这个功夫忙着东陵的事,有些奇怪。
“林渊哥哥,夜冥最近的动向你可知道?”
林渊微微摇首,“我被云瑾寒那家伙一直拉着处理穆宸扔下来的烂摊子,哪里还顾得上夜冥?”
见南门舜华眉头深深的拧起,林渊不禁疑惑,“怎么了?”
“林渊哥哥,你先将手里的事情丢下来,先去找一趟夜冥。跟他说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顺便调查一下有关这幕后之人的线索。”
林渊见南门舜华一脸的担忧,倒是没有拒绝。
只是南门舜华还没有等到林渊的消息,却等来了夜冥在南盛自立为君的消息。
南门舜华捏紧了章天飞鸽传来的急讯,脸色难看至极。
没想到夜冥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也怪她太过容易相信他人,想起穆宸之前对她提醒的话,拳头捏紧,看来,穆宸在那时就已经察觉到夜冥的异样,只是夜冥藏得太深,让他没有抓到把柄,而在她与穆宸纠缠时,他正好钻了空子,拿下了南盛,下一步就要冲着她眼下的西容来了吧。
云瑾寒得到南门舜华的消息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她的身边,见着她一个抱着自己坐在冰凉的地上,顿露心疼。
“阿卿,地上凉,你先起来。”
云瑾寒一把将南门舜华抱了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情绪。
“夜冥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这不怪你,只能怪这天底下有野心的人太多了。”
南门舜华轻叹了一口气,攥着云瑾寒的衣襟,像一只小猫似的窝在云瑾寒的怀里,“这天下他们谁想要都可以拿去,只要他能跟我说一声,我都会无条件的帮他,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背后捅我一刀。”
云瑾寒知道南门舜华不在乎什么天下大权,只是人生在世,不是什么都能顺遂的。
“那阿卿,打算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南门舜华顿时眉头拧起,抬起脸,询问云瑾寒的意见,“若是我说,我不想与他争什么天下,只要他能做好一个君主,我定是没有任何的反对,而且那样我们也能放下肩上的担子,一路走来,我实在是太累了。”
她确实累了,如今的她只希望能与阿瑾好好度过他们的余生,不想再去争什么天下。
云瑾寒听到南门舜华的话,抿了抿唇,“那我们便与夜冥说清楚,等到平定天下后,我们便隐居山林,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南门舜华搂着云瑾寒的脖子,幸福的勾了勾了唇,仿佛她已经看到了他们日后的幸福生活。
只是南门舜华手里的信还未送出去,夜冥的东陵大军就已经压境了。
夜冥的军队仅有十几万人,全都是当初被南门舜华从东陵救出来的百姓,却不成想,他们竟然会反过来攻打她。
而夜冥的军队更是迅猛的很,他们的军队根本抵挡不住。
南门舜华在东陵毕竟也待了近半年时间,东陵的百姓何曾如此厉害过,夜冥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百姓竟然变得如此强悍迅猛?
而西容的女子死亡人数也越来越多,这让南门舜华一下子就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
仅仅半月时间,夜冥的军队就打到了京都。
南门舜华亲自登上了城墙,看着底下为首的夜冥,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