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之中,南门舜华一直守在云瑾寒的身边,紧张着他胸口的伤,哪怕是他昏迷中眉头轻皱一下,她都慌得个什么似的。
“水……”
南门舜华正在打瞌睡一听到云瑾寒这声轻唤,急忙给他喂下水,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司羿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
“你到底还想不想从这里出去了,如此的糟蹋你好不容易恢复的精神力。”
南门舜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只要他能安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司羿见着她这副痴情的样子,他还真的看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你司羿不明白的事情吗?”
司羿知道她是故意在取笑他,倒也不恼,眼神定定的望着南门舜华将云瑾寒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动作,微微歪着头,
“当真会有人愿意为了心中所爱,舍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吗?”
南门舜华见他突然问起这个,心底里的八卦也开始了,“难不成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司羿淡漠着脸色,摇首,“我身边并没有什么女子,要有也只是你而已。”
南门舜华顿时被噎住,升起一丝不祥之感,不敢置信的盯着司羿,“不会你喜欢上我了吧?”
不等司羿反驳,南门舜华急忙劝道,“趁着现在动情不深,你还是回头是岸的好,最后还能少受点伤。”
“毕竟我心里只有阿瑾一个人,所以你还是断了这可怕的念头吧。”
司羿见着南门舜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顿时眉头无奈的拧起,“你能不能先听我将话说完?”
南门舜华撇了撇嘴,“你说。”
“第一,我很确定我没有喜欢上你,第二,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你不必想太多。”
南门舜华听到他这解释清楚的话,脸色先是一阵尴尬随后又是一阵轻松,“行吧,反正我都是将你当弟弟看的。”
司羿听到弟弟这个词,顿时不悦,“我看起来很小吗?”
南门舜华诚实的点头,“你看起来就很娇小,又加上你是司玄的师弟,我就先入为主将你当成了一个弟弟看待。”
司羿拧起了眉头,坐在一边,陷入了沉思。
南门舜华见他不再吭声,也搞不清楚他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一天到晚莫名其妙的。
深夜地牢中的铁门被打开,南门舜华与司羿都耳尖的听到了那动静,警惕的盯着门口。
“看来,你们在这待着还挺舒服的。”
南门舜华如今见着羽星儿心中就一肚子的憋火,尤其她还如此不知死活的凑上来嘲讽她。
“你觉得这地方舒服,要不要回头自己也进来试试?”
羽星儿冷冷的瞪了一眼还如此傲气的南门舜华,站在地牢门口,冷笑,“南门舜华,哪怕是入了这地牢,你这张嘴还是那么的欠!你真当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天女尊者吗?你不过是个贱民,你的命如今就在我羽星儿的手上,你竟然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南门舜华却是笑了,那笑意让羽星儿从骨子里觉得发寒。
“死到临头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死到临头?羽星儿你父亲都不敢杀了我,就凭你,你敢动我吗?你敢杀我吗!”
羽星儿见着南门舜华如此不可一世的桀骜,羽星儿气得指甲狠狠的掐入了掌心,“南门舜华!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南门舜华轻嗤一声,“挑衅也分对象,你这样的角色,需要我用挑衅的手段吗?”
“南门舜华!”
羽星儿是彻底的被南门舜华的轻视给惹急了。
“来人,将她给本小姐押出来,本小姐要好好的教训她!”
那些看守南门舜华的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听令上前,他们迟疑的动作越发丢了羽星儿的面子。
“你们都聋了吗!”
“大小姐,这地牢中关押的人除了老爷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动刑,这是老爷一早就定下来的规矩,难道您忘了吗?”
“啪!”
羽星儿气红了眼眶,劈头盖脸的朝着那提醒她的侍卫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配来提醒本小姐!本小姐是主子,你不过是一介狗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小姐面前说话!”
“还有,在羽家除了父亲就是我说了算!你敢不听我的,你怕是不想要这份差事了吧。”
那侍卫没有想到对待下人一向和善的大小姐如今竟然如此的刁蛮任性,也被吓了一跳,可老爷的命令不可违背。
“大小姐,这是老爷下的命令,若是大小姐有老爷的手令,我们自当将人押出来!”
羽星儿眼神危险的眯起,语气也逐渐低沉,“本小姐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将不将人押出来!”
那侍卫坚持没有动作,羽星儿冷冷一笑,眼神里淹没过杀意,拔出他腰间的佩剑,一剑深深的刺穿了那侍卫的胸口,血迹溅落在她的脸上,更是给她那气得煞白的脸色增添了几分恐怖。
羽星儿手握着佩剑,眼神阴冷的扫过剩下的那些侍卫,“你们也要跟他一样固执吗?”
那些侍卫吓得急忙照着她的吩咐去做,打开了牢房的门,将南门舜华给押了出来。
羽星儿手握着长剑,剑锋滑过地面,两者相护摩擦而发出的尖锐声,似是要刺穿南门舜华的耳膜,闻之皱眉。
“南门舜华,你死不足惜!”
南门舜华抬眸冷眼对上她满是恨意的眼神,“你杀了我,又如何能跟你那好父亲交代?”
“你杀了我,那一心要护住我的人,就会被惹恼,到时候,你们羽家怕是要失去五成的胜算,你以为你那好父亲会放过你吗!”
“我死可以,你也得来陪葬!”
羽星儿听着南门舜华戳中了她心头畏惧的点,气愤得连手中的佩剑都在颤抖。
“南门舜华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能得到他一世的庇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羽星儿的眼中看到了嫉妒,对!就是嫉妒,就是被人抢了爱人一般的嫉妒。
羽星儿径自朝着南门舜华走近,一把攥住她的下巴,眼底的冰冷彻骨,“你到底哪点好,他们一个个的都为你豁出了性命,你活在这个世上,才是真的祸害。”
“所以我一定留你不得!”
南门舜华见着羽星儿眼中布满的杀意,她心中顿时慌瑟,见着她手握着长剑,朝着自己霹雳而来,南门舜华急忙之中便要动用幻术,说来奇怪,她好好的幻术,竟然在这一刻再次失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在密道里也是,这一次竟然还是,到底是为什么?
“哐当!”
羽星儿的快要落在南门舜华脖颈间的长剑蓦然断裂。
南门舜华望着那掉落在地上的那半截剑,疑惑的抬眸。
羽星儿转眸警戒的朝着门口望去,却见着羽荣儿负手而立,冷冷的凝视着她。
“你怎么来了!”
羽荣儿听着羽星儿质问她的语气,眼神里滑过轻蔑,径自朝着她走近,“若是我不来,怕是你就要坏了父亲的大计了吧!”
羽星儿闻言,并未将羽荣儿放在眼里,更是听不进去她的劝告。
“别想用父亲来压我!我可不像父亲那般好骗,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羽荣儿听到羽星儿这试探的话,淡淡一笑,“父亲所谋便是我心中所想,大小姐作为父亲最器重的女儿,自然与我们一条心,又岂会看不出来呢?”
南门舜华第一次发现,论嘴上功夫,原来羽星儿远不及羽荣儿。
眼中的讥讽更是深了一层。
她看人的眼光到底是差了些。
“羽荣儿,你少在这里给我设套,识相的你就给我滚开!”
羽荣儿最讨厌的就是羽星儿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羽星儿,你若是伤了南门舜华,那父亲跟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过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羽荣儿再次提到了那个人,着实踩踏在了羽星儿那颗受挫的心上,提起那手中的断剑,压制着怒火沉声吼道,“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羽荣儿却是挡在了南门舜华面前,一动不动。
“好!”
她既然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
羽星儿的用尽了力气握着那断剑朝着羽荣儿刺去,却被她抬手紧紧的握住。
鲜血从掌心滴落在地上,南门舜华轻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一幕,当她亲眼目睹羽荣儿用手握住那把断剑时,她眼底集聚的冰冷一瞬间皲裂。
满眼困惑的望着挡在她身前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
羽荣儿凝视着羽星儿,一把从她手中夺过了断剑,面无表情的扔在了一边。
那只受伤的手仍在滴着血,可她却恍若未知一般,不管不顾。
径自走上前,用血手攥住羽星儿的肩膀,触及到她眼底的惊慌,羽荣儿嘴角冷冷的勾起,眼神里尽是轻蔑。
“若是闹够了,就滚!今日的事你若是不想让父亲知道,你就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羽星儿虽然很不爽被羽荣儿如此冷声的训斥,但还是好马不吃眼前亏,仓皇离开了地牢。
羽荣儿终于打发了羽星儿,眉眼之间的凛然终于有一瞬间的怔松,在背过身与南门舜华对视时,再次被冰冷覆盖。
“你何必非要与我们作对,如今的你们还有什么胜算,倒不如乖乖的待在这,那人费尽心思的护住你们的性命,难道你们就如此的不珍惜?”
南门舜华听着她这些话,只觉得十分恶心。
羽荣儿见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心中不免刺痛,“如今,你竟是连一句话都不肯对我说了是吗?”
南门舜华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可她始终没有开口,羽荣儿便知道她心中是记恨她的。
“你好好的待在这就不会有事。”
羽荣儿命令那些侍卫放开了她,见着南门舜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地牢中,没给她一分好脸色,顿时失落的垂下了眸。
走出那地牢,她冷声叮嘱那些侍卫,“若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定是会禀告父亲,惩治你们。”
若非她今日察觉到羽星儿的不对劲,怕是南门舜华就会有生命危险,幸好她来了。
“小姐!你的手流了这么多血!”
羽荣儿淡淡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却没有放在心上,自嘲道,“哪怕我如今再想要用苦肉计,怕是也得不到她半分信任了。”
她已经彻底的不信任她了,不过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小姐,你这伤还是让大夫来给你医治一下吧。看着挺严重的。”
羽荣儿却是从丫鬟的手中抽回手,神色淡漠,“没事的,只有记着疼,才能让人时刻清醒,才不会被眼前的安逸所欺骗。”
“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羽荣儿已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