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燕雀归巢,三人这才堪堪分别,练霓裳一路送姜姝和姜媛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的踪迹消失在天际这才转身回府。
姜媛此时也有些乏了,喝着茶水同姜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回到府中姜姝对今日小聚之事甚是满意,走路时步伐亦轻盈了许多,小桃突然面露难色地小跑过来,看着姜姝轻松的模样到嘴的话险些说不出来。
“三姑娘,姜老爷来了,此刻正在老夫人房中等您。”
小桃的一句话登时让姜姝的好心情消散大半,停下脚步,姜姝冷冷开口道:“所为何事?”
小桃低着头不好看姜姝,“不知。”
姜姝看到小桃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下去后抬腿调转方向朝着萧氏房间走去。
姜程正端起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便看到姜姝款步而来,马上把茶杯放下道:“近来可好?”
面对姜程的关心,姜姝不甚在意,只是淡淡道:“同往常一样,父亲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还有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你如今虽是在外府,但终归是侯府之人,理应回去一同欢庆佳节。”姜程说话时底气略有不足,看着姜姝的眼神也有些飘散。
一旁的萧氏一直静默不作声,显然是将所有事情全权交给姜姝自己处理。
姜姝心中对侯府没有一点儿好感,如今看到姜程心中亦没有好气,但她之前的确收下了姜程送来的补品,故如今该不该答应此事,姜姝一时也有些犹豫。
“祖母,此事你看如何是好?”姜姝无法,便对萧氏微微福身询问到。
萧氏闻言这才睁开双眼道:“你是如何考虑的?”
姜姝略一顿,回答道:“孙女若是去了,徒留祖母一人在家,孙女于心不忍。”
“你无须担心此事……”
萧氏停顿了一下说道:“那日老身亦会随你一同前往,且中秋家人团聚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若是你不回去,让外人见了少不得传闲话,于你而言自是不利。”
一旁的姜程此时也赶忙劝道:“的确如此,中秋本是大节,且侯府同外府相距不远,一来一回也费不了多少时日。”
姜姝看萧氏也有意让自己会侯府过中秋,心中略做思考便抬头对姜程道:“到时我会回去的,让父亲费心了。”
姜程看目的已经达到,便借冗务缠身离开了。
姜姝心中想着白蜡虫一事没有和萧氏说几句也就离开了。
当日傍晚,姜姝便拿着婢女收集到的白蜡进了黑市,再次来到了之前的店铺。
店铺伙计看到姜姝又惊又喜,赶忙放下手中的算盘迎上前来笑道:“姑娘今日来小店可是欲再买些白蜡虫?”
姜姝摇摇头将白蜡放在桌子上:“你再用这些白蜡制成蜡烛,明日卯时初我便来取,你且放心,我会多付些银两,全当是让你们赶工的酬谢。”
伙计本欲做出为难之状将此事退了,毕竟明日便要时间的确有些紧迫,但看姜姝如此上道,马上便歇了这个心思转而笑着拿起放有白蜡的袋子对姜姝道:“姑娘请放心,本铺既接了这个差事,便定会负责到底,不过这时间的确有些紧了,故姑娘须得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对此姜姝自是没有异议,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纸笔便开始有模有样的写起来,一旁的伙计看无人说话感觉有些尴尬,便说道:“姑娘可知最近香市行情?”
姜姝虽是调香师,但在沈文澜手下只学调香,故对香市行情了解甚少,如今听得伙计这样说,便知道发生了事情,笔尖略微一顿,装起不在意道:“听你这样说,想来是出了大事?”
伙计“嘿嘿”一笑,也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侃侃而谈:“姑娘所有不知,今日突然出现一批人,用一些廉价的材料去混合少数高价花香,以此制出与昂贵的香膏差不多味道的香,此举自是扰乱了整个香市的购香价格,幸好本店不做熏香生意,否则此次还不知要亏损多少,倾家荡产也未可知。”
这种做法的危害姜姝自然知道,身为调香师,她对这种做法最是不满,当即把笔一放抬头看着伙计问道:“可曾查到是何人所为?”
伙计闻言摇摇头,转而又道:“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廉价香是从黑市中流入市面上去的。”
匆匆将信息写好付了定金后,姜姝欲将此事告知沈文澜却被暗香阁的伙计告知沈文澜已经离开了。
看了看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姜姝暗道:这个沈文澜身为阁主怎可早退?
无法,姜姝只得回府,暗下决心明日拿回蜡烛后便去黑市买熏香的铺子好好问问此事。
翌日,姜姝踏着时辰进了铺子,铺子伙计正在打扫,看到姜姝来了赶紧拿出刚制好的蜡烛迎了上去:“姑娘你看可还满意?”
姜姝接过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凤仙花的味道登时散了出来。
看到姜姝满意地点了点头,伙计悄悄松了口气,她把剩下的钱付清后,便拿着蜡烛离开了店铺,随后转道进了一家熏香铺子。
时日尚早,黑市大多铺子刚刚开张,顾客也不多,店铺的伙计看到姜姝进来了一怔,随即放下鸡毛掸子走了过去,“姑娘有什么需要吗?小店专营各种熏香,价格便宜品质保证,可须在下给您推荐几款卖得不错的熏香?”
姜姝左右看看拉着伙计到了一个角落悄悄问道:“你店铺中可有……廉价香?”
伙计闻言马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对姜姝道:“有的有的,掌柜的特意嘱咐过,遇到购买这种香的客人,须得由他亲自接待,姑娘请稍等,在下这就去将掌柜的叫出来。”
不消片刻,店铺掌柜便满面春风的从店铺一侧走过来,看到姜姝后哈哈一笑道:“姑娘识货,我店中最近几日进了好多好货,你且随我过来看看。”
姜姝跟着掌柜来到柜台前,掌柜地指着其中几款香便开始口若悬河地推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