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委屈,姜姝一时也不好继续想着调香之事,只得淡淡一笑摸了摸姜媛的头安慰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你放心,接下来不会了。”
之后,姜姝一直陪着姜媛走走停停,玩的好不欢快。
待一行人重新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回到候府,姜姝躺在自己床上小憩片刻便欲回到外府,刚要出门却被姜媛拦住:“三姐姐,父亲让我们都到大厅里,说有要事同我们讲。”
“你可知是何事?”
姜媛摇了摇头,脸色却有些不好:“其他姐妹都说是为了姜湄一事,可她不过是昏迷罢了,还能有何事,他们也不能因着她不在,便如此说。”
虽然姜媛不知道,姜姝心里却清清楚楚,心知姜程此刻将所有人召集过去,怕是珠胎暗结之事已经被郎中确认了,此时想来是封闭此事。
二人相伴到了大厅时,众人已经到了,就等着他们了。
二人给姜程福身后便赶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姜程看所有人都已经到了,便咳咳嗓子沉声道:“今日重阳佳节本该阖家欢乐,但湄儿出了此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之事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告诉了其他人,家法处置!”
最后四个字姜程说的坚决,声音也拔高了些许,在场之人闻言皆是一振,赶紧异口同声道:“谨听父亲教诲!”
待诸事了结,姜姝便同姜媛道别回了外府,一进门便看到了萧氏的身影,姜姝一惊赶紧挨近了些道:“祖母此刻还不歇息吗?”
萧氏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姜姝的手问道:“今日回了侯府感觉如何?”
姜姝迟疑了一下,想起姜程警告他们的话,便故作开心道:“很是不错,我们去了古塔登高,周围风景很是不错,孙女今日走了一天都没有感觉累,想来是美景给孙女增添了精神,祖母的话果然没有错。”
看姜姝笑得开朗,萧氏悬着的心这才慢慢落下,二人又交谈许久,最后萧氏才离开让姜姝好好歇息。
接下来的两日,姜姝一心思索着闻昭仪要求她调制的熏香,奈何苦思良久仍是没有头绪,只得拿出玫瑰香的材料先制作起来,一来可以从制作过程中找找灵感,二来若是闻昭仪派人过来问询,她也有东西暂时上交,还可以借此更一步了解闻昭仪究竟想到什么程度的熏香。
时间过得很快,姜姝看着自己手中的玫瑰香,颇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历时两日,她对闻昭仪熏香一事仍是毫无头绪,更何况她口中的“勾引”本就略带抽象,如此这般姜姝更是不好想到究竟该用何物调香。
万般无奈之下,姜姝还是按照追云上一次提供给自己联系她的方式找来了追云,追云本就是听令行事,故当姜姝问起闻昭仪所需熏香的细节时也是一问三不知,二人沉默良久,姜姝率先打破了沉默:“今日我可以进宫拜见闻昭仪,询问些细节之事吗?”
追云听了略有些犹豫,却也知闻昭仪对熏香的渴求,苦苦挣扎片刻道:“可以,但请姑娘同之前一样蒙起双眼。”
姜姝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直接答应了下来。二人从外府后门偷偷溜出,姜姝从善如流地拿过黑布条遮住自己的双眼,把手搭在追云胳膊上便跟着她进了宫。
“娘娘,姜姝过来找您,说是问一下熏香的具体事宜。”追云把姜姝带到屏风后面,后拿下来黑布条恭敬道。
姜姝看到后也赶紧学着追云的样子恭敬道:“民女拜见昭仪。”
透过屏风,姜姝依稀看见闻昭仪同几个人说说笑笑,知道自己过来,他们的声音才略作停顿,闻昭仪侧侧身子吩咐道:“追云你先下去吧,姜姝你就在那个位置上等等,本宫说完话便出去。”
“是。”
追云退下后,姜姝一个人僵着身子现在原处,听着闻昭仪几个人说说笑笑,听声音那几个人应该是宫女,几个人聊得尽是些后宫八卦之事,比如说哪个妃子的父亲因什么罪入了狱,哪个妃子因着何事不小心滑了胎,诸如此类。
宫女们说的起劲,闻昭仪也时不时娇笑两声,笑声清脆婉转仿佛在唱曲一样动听。
但姜姝此刻显然没有心情关注这些,她站在原地面色虽然淡然,心中却一些恼火,只觉自己被闻昭仪看清,既如此,那当初为何大费周章地将她找过来?
姜姝腹诽着,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手上的玫瑰香,告诫自己再等些时候,更何况如今是在闻昭仪的地界上,更是造次不得。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闻昭仪这才挥挥手让众人停下,柔声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们下去吧。”
宫女鱼贯而出后,闻昭仪一步三摇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缓缓坐在软榻上,垂头看到了姜姝手中的瓷瓶知道是她调好的熏香,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将你调好的香给本宫呈上来。”
姜姝不敢怠慢,依言将玫瑰香双手捧着放在闻昭仪面前的桌子上。
闻昭仪拿起瓷瓶看了看,打开后将玫瑰香点燃,只一下便用茶水将其扑灭,脸色也有些愠色,姜姝见此赶忙跪下道:“民女办事不利,请娘娘恕罪!”
看姜姝如此聪明,闻昭仪面上的愠色消散不少,顿了顿道:“这玫瑰香虽是不错,在本宫看来却是低俗乏味的很,本宫要的是不仅是高贵可以勾人,又要带着小女子的俏皮,如此这般才能让官家满意,这玫瑰香你还是拿回去吧,用用心思给本宫好好调出一款熏香,好处少不了你的。”
姜姝闻言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只觉得闻昭仪把所有事情都想的理想化,很是难懂。
按照她所说的要求,就算她在那蓬莱仙岛苦寻怕是也找不到材料,思及此姜姝便生了些许退却之意。
闻昭仪是什么人,自是一眼便看出了姜姝心中的不愿,登时冷笑嘲讽道:“你不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