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日头温和,洒在姜姝身上本该通体发暖,但姜姝此刻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激动多一些。
如今细细想来,街道上同她相撞的那名商人身上的熏香岂不就是这廉价香的气味吗?
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之中被安排好了,本以为所有线索随着卖花商贩的消失而无影无踪,却未成想路上相撞的商人会成为新的线索。
来不及多想,姜姝马上放下白蜡就疾步去了暗香阁。
临近静室,姜姝却缓缓停下脚步,看着静室的门犹豫不决。
恰巧此时陵端从一旁的房间走出来,看到姜姝站在静室门前徘徊不定的模样出口道:“姜姑娘可是要找公子?”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姜姝不免浑身一颤,听出声音是陵端后转过身子对陵端道:“你此刻可有时间,我有事说与你,有关廉价香之事。”
陵端闻言便知姜姝又有了线索,他看了看静室对姜姝低声道:“此事公子不是说了无须姑娘参与吗?若是公子知道怕是又要生姑娘气了。”
这其中利害姜姝自是想到了,所以她才会在静室门口徘徊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等沈文澜。
“正因如此,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你,阁主不是派你查探此事,我提供的这个消息,想必定可助你抓出幕后主使,如何?”
陵端近日被沈文澜催的有些紧,如今听到姜姝如此信誓旦旦,又看她神情不想作伪,心下一动,片刻后侧过身子对姜姝道:“姑娘请。”
陵端将姜姝领进空无一人的房间,四下看看确认没有危险后,陵端返回来对姜姝道:“姑娘有何线索?”
姜姝赶紧把自己出了暗香阁同商人撞到,结果那人身上有廉价香的气味,按照他身上的气味来判断,想必就是制作廉价香之人,否则身上不会有那种经久不散的香气。
闻言,陵端垂头静静思索了一下,姜姝又道:“按照我不久前探听到的情报,这个月农历二十四,各个黑市购买廉价香的店主会去进货,不如我们在那天早早摆摊设点,将那人一举抓获?”
算算日子,距离姜姝所说的农历二十四只有不到两天了,陵端想着这其中的把握,迟迟没有回答。
姜姝看陵端仍在举棋不定便道:“若不如此,你还有其他线索不成?”
姜姝的话直中靶心,陵端无奈一笑,抬头看着姜姝道:“姑娘说的不错,事已至此还不如试试所有可能,不过公子说过此事无须你参与,故农历二十四姑娘便无须一同前往了。”
“那怎么行?”
姜姝一听马上急了:“此事被我发现,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可公子那边……”
陵端本意是用沈文澜压制住姜姝,让她当日一同前往的想法,却未成想姜姝微微颔首道:“若是我独自一人去了黑市逮捕那人出了什么事,阁主问起来,怕是要给你看一个保护不当的责罚了。”
沈文澜对姜姝的上心陵端也有些模糊不清,听姜姝此言,以为二人果然有什么,心下一惊,再次看向姜姝时只得无奈道:“既如此,姑娘回府后便好好准备一番,摆摊所需物品自会给姑娘备好。”
很快就到农历二十四当日,姜姝换了身布料普通的衣服早早便在同陵端说好的地方等他,不出一刻陵端便拿着包裹走了过来。
二人故意在一家售卖廉价香的店铺一旁摆摊,时不时观察者店主的一举一动。
突然,姜姝看到了那日同自己相撞的那名商人。
“我同你说的就是那人。”姜姝拉拉陵端的衣袖,低语道。
陵端循着姜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他同店家交谈一番后二人做了秘密交易。
二人的动作隐秘的很,若非陵端时刻注意,怕是也难以发现。
陵端同姜姝相视一下,互相确定了彼此眼中的意思后,就在商人踏出店铺于前往下一家店铺时,陵端突然发难,只见他猛地起身右手成爪直逼商人被吓的连连后退,陵端趁此时机左手紧抓商人肩膀,同时右手变换成掌,捂住了商人的嘴,后左手一使力,就拉着商人进了旁边不知名的小巷。
姜姝四下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后一个闪身也消失在街道上。
陵端带着商人走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确认不会被人听到声响后这才将商人摔在地上,回过身子看姜姝有没有追上来。
“如何?”
姜姝赶上来后便问道。
陵端摇摇头道:“一起问吧,速战速决。”
商人好不容易从地上起来,嘶哑咧嘴的看着二人,认出姜姝后眼神躲闪了一下,后强装镇定道:“你们二人是何人,竟敢将我抓到此处,你们可知若是我状告官府,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近日来廉价香一事可是由你手出?”
姜姝没有理会商人虚张声势的话,开门见山道。
商人闻言明显身体一僵,嘴硬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普通顾客,同掌柜认识这才同他多说了几句,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姜姝看出商人不过是旱鸭子嘴硬,心下一顿有了个主意。
“你可知你所制的廉价香有很多都是暗香阁的熏香,你买了廉价香,让暗香阁的生意一落千丈,你也是调香师,暗香阁的名声想必也知道吧,那个阁主究竟是何人如今还是个谜,想来他也注意到了此事,你说说,你若是落入这个谁也不知道的人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暗香阁的阁主本就是个谜,姜姝若非阁主之徒,自然也不知阁主究竟是何人,商人看到姜姝和陵端后心情本就紧张,如今一听姜姝的话,心中也开始动摇起来,嘴巴张张合合,想来只差最后一下即可击破心里防线,听到二人想听到的内容。
“我可是听说这暗香阁手段很多,同官家刑部还有联系,若是……”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