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顾明轩最后还是听从了宇文枫的建议,打算组建一个新的制香组织,要和暗香阁争一争,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这也无法阻止他一头热地扎进了制香一事。
这日,顾明轩专程找了一个好友在茶楼里叙旧。
此人名为赵潜,家中富贵,乃是少有的官商之家,在和顾明轩同辈的一代人中,属他最有经商头脑,在各位公子哥都还在家族的庇佑下没有正式成家立业前,他就已经通过自己的手段,在邺城经商,并且小有所成。
在找他之前,顾明轩便有了主意,他的确不善于此事,制香一事并非没有前途,他们大可两厢获利。
在推杯换盏间,顾明轩表明了自己的此行的目的,让赵潜替他在暗地里寻找制香的人才。
赵潜不明所以,他上下打量了顾明轩许久,才惊奇道:“我还以为香这种东西只有闺阁女子才喜欢,未曾想小公爷竟也对此独有青睐。”
闻言,顾明轩心下不喜,却仍温和道:“在下只是对此略有喜好罢了,且近来制香业发展颇好,在下亦想要往这方面尝试一二的心思,在下知道赵兄最是头脑灵活,想着便宜了旁人倒不如找自己熟知的人,这才找到了赵兄。”
赵潜曾经也有过涉足制香行业的心思,可苦于人脉始终有限,现在有国公府小公爷做担保,难保不是个大生意,赚钱的活儿他不想错过,当下便答应了下来,也不再细究其中的漏洞。
这厢顾明轩才刚找好了人,安平郡主那厢已找人单方面通知到了姜姝,她要与姜姝见面。
姜姝并不想前往,可对方是安平郡主,不得已,她只得无奈应下道:“茯苓,你不必往我头上放那么多东西,有些重。”
茯苓取出了姜姝房中一套精致的首饰,这是老夫人在姜姝生辰的时候送的,一套翡翠的首饰,看上去显得庄重不少。
茯苓却对姜姝的抱怨充耳不闻,自己寻了胭脂来,细细地抹在姜姝的眼角,最后才满意起站起身,后退几步看着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
“那可不行,三姑娘是去见郡主,那可是小公爷的母亲,可一定要注意些才行。”看看姜姝的模样,茯苓觉得满意极了,又去姜姝的衣柜里寻了一件鹅黄色的湘绣襦裙来。
提到顾明轩,姜姝心里就添堵,顾明轩给她的影响太深,前几日在街上和茯苓采买时竟然恍惚间听到了顾明轩的声音,她登时愕然地抬头才发现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一片漠然。
“这次郡主恐怕也是为了顾公子而来。”姜姝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一个心软,纵容自己的感情竟到了这般地步,她心里当时善良而温柔的那个小公爷亦被替换成了现在这个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的家伙。
听到顾明轩的名字,茯苓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她皱眉看向姜姝,欲将拿出来的襦裙收回去,“三姑娘,要不您别去赴约了,您之前那么对小公爷,恐怕郡主也知道这件事了,等着找您麻烦呢!”
“我怎么对顾公子了?”姜姝挑眉道。
一直不配合茯苓的她现下竟抢过了茯苓手里的衣服,麻利地穿在了身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我对顾公子做了甚?不过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罢了,她就算是郡主,又能奈我何?”
姜姝俏皮地眨了眨眼道:“更何况,若每一朵烂桃花我都要躲着,那我该得有多累啊?”
看姜姝这般模样,茯苓这才刚下了心来,毕竟姜姝这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吃了亏去。
等到了约好的茶楼,姜姝一进门就看到了早早地等在席间的安平郡主,这倒让她小小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以为郡主会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多等几个时辰,未曾想郡主竟比她还准时。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姜姝快速地调整了过来,缓步走到安平郡主旁行礼,“民女拜见郡主,郡主安康。”
在姜姝看着安平郡主时,郡主亦在打量她,往日里只看到姜姝朴素的模样,淡色的裙子是常态,现在一眼看到打扮过的姜姝,眼前倒是一亮,也怪不得顾明轩如此着迷。
看着姜姝来到跟前,安平郡主才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淡淡道:“既然来了,那便坐下吧!”
“许久未见郡主,郡主倒是如往日般风采依旧,只不过,恐怕这心还是未能到细处。”一坐下,姜姝也未曾遮掩,直接定神看向安平郡主,眼里满是嘲弄。
二人都知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安平郡主笑了一声,制止了身旁婢女的愤怒,“姜姑娘倒是挺关注国公府的事,这般上心亦是难为姜姑娘了,此次让姜姑娘来是为了轩儿,姜姑娘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母亲便好。”
二人之间你来我往,面上笑意吟吟,若不是话里的刀锋剑影,恐怕无人知晓她们之间的火气。
茯苓站在姜姝身后,看着安平郡主心里一阵不平,若不是安平郡主没有教养好顾明轩,才屡次出现了顾明轩上门逼迫之事,感情一事你情我愿,可这般百般纠缠,亦让她都看不下去。
安平郡主未曾想道姜姝这般强硬,直接出口讽刺,眼里的冰渣子也多了些,只是她还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笑道:“不知姜姑娘最近可与我儿见面?”
姜姝知晓若自己此刻态度温和些,定会被安平郡主啃的渣也不剩,便冷哼一声道:“岂止是见面?每一次都轰轰烈烈,更甚者还让周边的百姓见了笑话,顾小公爷可好,平日里就在国公府窝着,自然不必接受那些百姓的注视,而我自那日后,只要出门,必定教人看上许久,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这般如何承受的了?还请郡主回去好生交待顾小公爷,莫要在上门了,我亦不会相见,好聚好散的道理,大家都懂。”
安平郡主是过来人,知晓此事对女子的影响有多大,心中虽对他们二人之间的破裂有些开心,可始终未表现出来,倒是对姜姝更多了一分同情,感觉有些对不起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