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想明白之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错愕地看着顾明轩,半天说不出话来。
反观顾明轩倒是冷静了不少,还有心情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缓缓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姜姒被吓了一跳,心中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
“没错,在下的那位友人便是自己,是在下对三姑娘有倾慕之心,只可惜在下今日若真是那位友人,恐怕还要被人骗过去,在下与三姑娘交情匪浅,竟是不知三姑娘何时成了你口中那般做法之人?还是说,在下和姜大姑娘认识的三姑娘不是同一个人?”
察觉到顾明轩严厉冷淡的语气,姜姒不敢多说,慢慢低下头。
顾明轩却不打算放过姜姒,适才他强忍着姜姒在自己面前编排了姜姝如此多的是非,往常他怎么不知道女子的心竟能如此歹毒?
一个未出阁的妹妹,竟也得长姐这般诬陷。
“据在下所知,三姑娘素来爱香,整日里在暗香阁中学习课业,何时有机会与姜大姑娘说的那些公子哥们一同外出游玩,竟还无中生有出了如此多的情谊?姜大姑娘,你可真是个为妹妹考虑的好姐姐。”
“不是的顾小公爷,我……”姜姒想要辩驳,顾明轩却用一个眼神震慑住了她。
没有丝毫收获,还恶心了自己一番,顾明轩是怎么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便站起身来,走到姜姒身边,弯下腰,笑着说道:“姜大姑娘可是知道了在下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到底怎么守,守不守得住,或者……守不住了,要付出何种代价,想必姜大姑娘还是清楚的很吧?”
不待姜姒反应,顾明轩便站起身来留下了一粒碎银,“今日的茶水就当是在下请姜大姑娘的了,算是封口费了,还望姜大姑娘莫让在下失望。”
居高临下的顾明轩眼中带着不屑,奈何姜姒反应很是迟钝,待她看到那粒侮辱性质的碎银时,顾明轩已经打算离开了。
她被那粒碎银刺激得双眼发红,故作聪明反被聪明误,姜姒心中懊恼,却更加气愤,她红着眼看着顾明轩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道:“顾明轩,你既然喜欢姜姝那贱人又何须来问我?恐怕是在外府吃了闭门羹吧!真是活该!”
顾明轩态度转变得这般快,皆是因自己那所谓的三妹妹,姜姒心中有如火烧一般,嫉妒得发狂。
只是顾明轩心中想着事,便也未能听到姜姒的言语,若是他知晓姜姒如此狠毒,恐怕也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出了悦迎茶馆,姜姒带来的恶心感才消散了一些,顾明轩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此时正值饭点,无数的人迈入茶馆,渐渐地便将他的身影埋没在人流中。
在姜姒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顾明轩的心便跟被蚂蚁啃噬一般,抓心挠肺,十分想要知晓姜姝到底心悦与何人,而自己又与此人有何分别?
以致她竟选择了对方而不考虑自己。
一日不知是何人,顾明轩的心就一日定不下来。
“来人,去给我仔细探查情报,速将三姑娘喜欢之人给我查出来!”敛眉沉思后,顾明轩让自己手底下信得过的人前去探查情报,被安平郡主下令监察他的随从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十分不解。
“小公爷,姜姑娘既然已有心悦之人那岂不是正好?您只要去跟郡主说您不再倾慕于她,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好转的,为何又要派人去探查此事?”
“你管的是否太多了些?”顾明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随从,自从这人站在自己母亲阵营之后,他见到此人一次心中便有一种如鲠在喉之感,现下更是愈加强烈。
随从察觉到了顾明轩语气中的质问,便低下头来,“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小公爷您……”
“罢了罢了。”顾明轩不想再听到这些明显敷衍的托词,烦躁地打断了他,转身进入屋内,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意味不明地撇过头,看着垂头丧气的随从。
顾明轩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说道:“既是母亲之令,我自不会拒绝,可你别忘了,你的职责只是管着我不要和三姑娘见面,各司其职就好,莫要多管闲事。”
顾明轩此言说得极为缓慢,眼中的神色凌厉,半个身体都隐藏在黑暗里,另一半的脸色不明,随从却有些害怕,连忙称是。
等回到昏暗的房中坐下,顾明轩浑身上下都是从房外带进来的冰凉,他一手搁置在桌面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此刻,他满心满眼里都是关于姜姝之事,根本顾不得其他。
翌日早晨,顾明轩照例起身,按时按点来到安平郡主房中问安。
即便他对母亲的做法颇不认同,却也从未落下过这些礼数,在顾明轩满怀心事地作揖时,安平郡主也在看着自己乖巧的儿子出神。
“既然母亲无事,孩儿这就退下,不打扰您休息了。”顾明轩权当走了个过程,进门便是闷着头行礼,做完一套后便低着头想要直接离开。
察觉到顾明轩的冷淡,安平郡主的眼神徒然凌厉地看了过来,低声说道:“我今日留你有些事要谈谈,不急,留下来喝个茶吧!”
说着,安平郡主给房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婢女、小厮们都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这些人人便安静地鱼贯而出,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眨眼间房中无旁人,门亦被关紧了。
顾明轩知道这回母亲是有备而来,正等着自己钻进来便也没再托词,而是坐在了安平郡主的远处,不咸不淡地问道:“不知母亲有何事,恐怕孩儿愚钝,不能熟知您的心思。”
顾明轩如遇饿虎的模样还是让安平郡主面上的和蔼破了功,她拧起精致的长眉,蔻丹不时地敲击在身侧的红木桌面上,桌下备着凉丝丝的冰水,每日里都有人按时换上这些。
可安平郡主还是觉得心头生火,“我们母子也很久没有说过体己话了,为何隔母亲如此之远?母亲都不能看到你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