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熙泽想告诉苏小意，现在医生并没有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的流产，她不能随便冤枉别人。
可苏小意认定了就是舒然，“就是她，那天晚上是她给我喝了一杯柠檬水，我才流产的，是她！”
柠檬水？
牧熙泽皱了皱，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苏小意见牧熙泽愣住了，冷笑，“连你也不知道？可她骗我，她骗我是你吩咐人泡的，熙泽。”
苏小意突然起身，一把抱住牧熙泽的腰，仰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熙泽，就是舒然，是她给我喝了一杯水，真的，我们的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
苏小意实在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她也不会随便冤枉好人，可她好端端地流产，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不得不怀疑舒然。
而且，她流产了，最大的受益人绝对是舒然。
“好，这件事我会问她，如果真的是舒然，我绝对不偏袒。”牧熙泽跟苏小意保证道。
“你发誓！”苏小意已经不相信牧熙泽口中所谓的不偏袒。
牧熙泽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如果真的是舒然害了我们的孩子，我……”
“你怎么样？”
“我会让她离开牧家，会送她出国，再也不让她回来。”
尽管这并不算是惩罚，可对于现在的苏小意来说，只要能找到真凶，什么都可以。
她要亲自为她的孩子报仇，她才不要听牧熙泽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好，但是在送走她之前，我要她血债血偿！”
苏小意咬牙切齿。
牧熙泽很快让人回家去床头柜取了那只还剩了半杯的柠檬水。
已经是凌晨五点，整个牧家都被吵醒了。
舒然被牧熙泽叫了起来，茫然地揉着眼睛。
“哥哥，怎么了？”
“你嫂子流产了。”牧熙泽坐在沙发上，像是审犯人一样审问舒然。
而同样坐在沙发上的，还有牧老爷子。
牧老爷子用手撑着拐杖，什么话都没说，可看上去神情很严肃，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坐下。”牧熙泽指着对面的椅子让舒然坐下。
舒然照做。
“我问你，昨晚上，是不是你给了苏小意一杯柠檬水？”牧熙泽问。
他眼底似乎有愠色，舒然很委屈。
这还是第一次见牧熙泽那抹生气。
以前他虽然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儿跟舒然生过气，可都没有这么凶。
他面无表情，冷得像是一块冰。
“是的。”舒然点点头，“你昨天说嫂子胃口不好，我想给她喝点柠檬水开开胃。”
舒然如实说道。
“水里还放了什么？”牧熙泽严肃道。
“柠檬，蜂蜜啊。”舒然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那里不对劲，“哥哥，你该不会是怀疑我……”
舒然猛然摇头，“除了柠檬蜂蜜，我真的没有放别的什么，哥哥，我对天发誓！”
牧老爷子这时也开了口，“舒然，你跟你嫂子向来不和，昨晚上为什么要去给你嫂子送水，而且，还说是熙泽让送的。”
“我就是怕嫂子不喝。”舒然说着开始掉泪，委屈巴巴，“我知道嫂子对我有偏见，我送的东西她肯定不喝，所以我才说是哥哥让我送的，如果哥哥不信，可以去拿那个水杯化验，证明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放。”
“已经送去化验了，舒然，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牧熙泽冷冷道。
舒然茫然地抬起头，突然笑了起来。
“哥，爷爷，我是你们从小看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难道我真的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舒然又哭又笑，看样子很伤心。
牧熙泽很想相信她，可苏小意流产不是小事，他必须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哥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开始怀疑了吗，我就算做了再多错事儿，我就算是跟嫂子争风吃醋，我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舒然站起来，倔强地看着牧熙泽和牧傲天，“如果你们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在水里下了毒，我不得好死！”
“舒然！”牧傲天叫住了她，“你这傻孩子，现在问你话是了解情况，不是怀疑你，你干嘛说这种话？”
老人家向来对死啊活啊的很避讳。
舒然又发了这么重的誓，牧傲天暂时相信了她。
舒然看向牧熙泽，“是不是嫂子说是我下毒的？”
牧熙泽没有说话，可不说话相当于默认。
舒然笑了，“哥哥，你现在相信她，所以不相信我了对吗？她说的就是圣旨，她说的就是绝对正确，而我的话，就是谎言对吗？”
“舒然，你不要这么激动，说起难过，我比你更难过，苏小意失去的是我们牧家的孩子，是我的儿子，是爷爷的孙子，也是你的侄儿！”
“所以她重要，我就不重要了对吧？”舒然冷笑，“好，好，我知道了，既然这个家里不需要我，我走！”
说完，舒然转身就走，她跑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牧傲天看她不像是闹着玩，忙让牧熙泽去劝，“你看你，问话就问话，干嘛大呼小叫，现在小意没了孩子，舒然也要离家出走，这个家真是鸡飞狗跳！”
老爷子说着站起来，烦躁地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你闹出来的，你自己去解决！”
说完，老爷子也离开了。
牧熙泽站在原地，回想着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儿，恍如隔世。
谁也没想到，只一晚上，他的孩子没了。
牧熙泽很愧疚，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苏小意。
如果他没去处理那点工作，如果他一直陪着苏小意，那么她有什么情况，他会第一时间知道，会早点送她去医院，而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牧熙泽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时候，舒然拉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
“你去哪儿？”
“既然这里已经没人相信我，那我走。”舒然说着要开门，牧熙泽忙追上。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闹脾气了行吗！”
“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觉得，这个牧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