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显然是故意吊着苏小意胃口。
苏小意焦急万分，而她，就偏偏不说。
苏小意双手抱胸，往沙发上一靠，疲惫地闭上了眼。
算了，何必让她得逞呢。
既然她不说，那她不听就是了。
“你走吧。”苏小意声音沉了几分，似乎心灰意懒，“你这样话里有话，很没意思，我不想跟你再聊下去。”
何青轻笑，“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啊，其实你应该是猜到了吧。我说的背后那个男人，就是牧熙泽，顺便告诉你，一个月前你流产，一个月后……”
何青从包里又掏出了一张证明，递给苏小意，“我怀孕了。”
苏小意的脑子“嗡”地一下，怀孕？
何青为什么会在这个点提怀孕，用意是什么？
“你怀孕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苏小意追问。
何青朝她眨了眨眼，笑容狡黠，“你那么聪明，不妨大胆地猜一猜啊。”
“你帮舒然是因为，你也喜欢牧熙泽？”苏小意声音都在抖。
何青笑得格外放肆，她幽幽地看着苏小意，不置可否。
“你的孩子，是牧熙泽的？”
“果然聪明。”何青说着起身，摸了摸自己并没有凸显的肚子，笑道，“所以，你应该猜到让我帮舒然的男人是谁了吧？”
苏小意全身像是石化般，动弹不得，连大脑都无法运作。
“你是说，是舒然主动找你合作，而牧熙泽默认了，让你帮她。”
何青礼貌而不失优雅地勾了勾唇，画着精致眼线的双眼微微一挑，“差不多吧，总之，舒然想要害你，让你流产这件事，牧熙泽本来就知道，而且，为了我跟他的将来，他让我推波助澜一把，懂了吗？”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苏小意如今有了切身的体会。
她猜测过，怀疑过，可当亲耳听到何青这么说，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碎裂了。
连疼痛都没有，剩下的，只有麻木。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我怕了你，确实，牧老爷子出马的确给了我不小的压力，可是……”何青话锋一转，笑道，“如果老爷子知道我也怀了牧家的孩子呢？你已经让他失去了一个重孙子，而我，在这时候怀孕了，你觉得老爷子会怎么做？”
这是釜底抽薪啊。
苏小意已经超离了愤怒，脑海里反反复复只一个念头。
牧熙泽背叛了她，甚至，害了她的孩子。
何青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苏小意，等着她的回应。
可苏小意迟迟没有回应。
“怎么，惊讶愤怒地连话都不会说了？”何青故意讥讽道。
苏小意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起身，走到何青面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何青显然没意料到她会这么做。
她刚要起身与苏小意争执，却又被苏小意在另一边脸扇了一巴掌。
“我跟你拼了！”何青终于没忍住，撕下了虚伪的假面，起身要打苏小意。
“来人！”苏小意大斥一声，“给我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
何青没料到，平时柔柔弱弱的的苏小意，竟然会如此刚烈。
家里的佣人自然是听夫人的，几人上前抓住何青，揪着她头发将她从客厅拽了出去。
苏小意跟着走到院子，看着被扔出门的何青，冷冷道：“你今天的来意，我知道了，不就是示威么，我不怕。”
何青摔在地上，手擦破了点皮，她抬眸，略显青肿的嘴角依然挂着冷笑。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是被抛弃了的泼妇！”
“那又怎么样？”苏小意提着一口气，冷漠地回道，“你说我被抛弃了，可现在，牧熙泽没有跟我提离婚！我还是牧夫人，只要我在牧家一天，你就休想进牧家，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私生子！”
“来人！”苏小意吩咐道，“关门，以后这种阿猫阿狗，统统不许放进来！”
苏小意强撑着一口气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后，她靠着墙壁滑落在地，整个人都麻木了。
傻愣了十几分钟后，她突然开始放声大哭。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查来查去，最后，却查到了她最爱的人头上？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苏小意淹没，她觉得自快要窒息了。
她期待真相，想要找出凶手，可冰冷而现实的真相让她痛彻心扉，不，她的心已经不会疼了，只剩下了无尽的麻木。
苏小意摸出手机，刚好牧熙泽电话打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她狠狠地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许哭。
浓重的血腥味沿着口腔蔓延，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倔强地擦干泪，接起了电话。
而这已经是牧熙泽打的第二遍了。
“喂。”声音还带着哭腔。
牧熙泽听到她声音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
“有事儿吗？”苏小意冷冰冰地问。
她还不打算撕破脸。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绝对不能让害死她孩子的人好过，包括牧熙泽！
“你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没事我挂了。”苏小意飞快地挂了电话。
她怕她克制不住要在电话里跟牧熙泽对峙的冲动。
而电话另一头，牧熙泽被挂了电话，心情很不爽。
分开的这些天，他一直在尽力地，主动地跟苏小意联系，可她的态度却很冷淡。
爷爷说，要给苏小意时间。
牧熙泽给了！
可并没有看到什么成果，反而面对的是苏小意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冷淡的态度。
牧熙泽忍不了了，直接开车去了苏小意住着的别墅。
家里的佣人都认识他，想都没想直接开了门。
“夫人呢。”牧熙泽一脸冷傲，气压很低，连带着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夫人在楼上呢，刚休息。”李然上前来，小声回道。
牧熙泽直接要上楼，却被李然赶上来拦下。
“先生，您先别上去。”李然跟上，刚刚苏小意和何青的话，她多少听到了点，也知道苏小意现在跟牧熙泽是什么情况。
如今牧熙泽要是上了楼，估计又是一番争吵。
牧熙泽很不悦，回眸看着李然，眼底似有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