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天满面怒色的说道,何通本欲劝说几句,在接触到他眼神之时,知晓他是气急了,便应了一声,去唤了府中好手。
白百天带着府中家丁,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棍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白百天往苇叶轩而去。
然而,当他们提着棍子站在苇叶轩外面对那些来自于江湖腥风血雨中的守卫之时,短短几息之间,他们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有的人在他们的眼神之下,竟然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白百天本以为,白瑾晟如今守卫的人不过是他自己培养的侍卫,不想竟是将江湖中人带到了此处!
白百天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怒火中烧,他一甩袖,怒道:“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木着脸定定的看着白百天,丝毫未曾将他的怒火看在眼里,白瑾晟早就吩咐过了,不可伤害白府的人,故此他们不会动手,但要让他们对他恭敬,那也是不能的。
两个守卫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院子就那么大,白百天怒火之下的声音,院中的杨旭和木轩也听到了,木轩亲眼目的这段日子白瑾晟所收到的对待,无法冷静面对,故此杨旭便走了出来。
一身黑色劲装,步步生风,杨旭打开院门,先是冲白百天行了一礼,而后才道:“主上未醒,为了防止院中出事儿,便自封院子,还请白相能谅解。”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白百天到底是当朝丞相,哪里会将杨旭看在眼里。
白百天双手背负身后冷声道:“你是下令封院子之人?”
杨旭摇摇头,神色温和,“并非在下,但封院一事,却是我们几个商量之后的结果。”
白百天听了,瞠目欲裂,这些人将他白府当做什么地方,白瑾晟就是这么管教下属的么?!
想着,他上前一步,厉声道:“此处是何地?”
杨旭缓缓抬眸,淡然的对上了白百天的眼,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帝都长乐城。”
白百天语气依旧严厉,继续厉声道:“你们是何人?来自何处?”
至此,杨旭的音调才微微提高了些许,一字一顿,“相思谷谷主侍卫,来自江湖。”
得到这个答案,白百天气笑了,连说了三声好,这才继续道:“好!好!好!你们既然知晓的自己的位置,那么在本相的家中如此,这便是你们的道义?”
他将道义搬了出来,可杨旭不顺着他去说,只疑惑道:“这话若是旁人说便也罢了,但白相不可能不知道,您的次子,苇叶轩的主人,便是我相思谷之主,谷主尚且在帝都白府之中有一席之地,我等身为谷主第一侍卫,又为何没有自请封院的资格。”
白百天皱眉,眉毛拧着,眉心一个川字深深的刻着,“自请,你们也说了是自请,那么这个自请,本相可曾答应?!”
杨旭闻言,面露惊诧之色,疑惑道:“原来,相爷是不答应的,看来倒是我们预估错误了,还以为主子不受宠,在白府受了这些委屈,是能不见就不见的,不想原来相爷还是看重我们谷主的。”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讽刺了,白百天气的眼前一阵发黑,他指着杨旭道:“你!让你们的人退下!”
杨旭往前踏了一步,“恕在下不能从命,谷主命悬一线,府中之人我们不清楚是敌是友,哪里敢随意开院,还是等谷主醒来再说吧。”
白百天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人,冷笑道:“好大的派头,我白府的子孙倒是被一群江湖人左右摆布着。”
对于白百天的冷嘲热讽,杨旭有些不悦,只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道:“相爷此言差矣,我们主子是白府的公子,论理在长乐城是应该以朝中规矩行事,奈何如今主子昏迷,生死不明,我们又都是江湖草莽之人,不得已这才以江湖规矩控制苇叶轩,待我们主子清醒,我等定安然退下,这段时日相爷也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叨扰到府中任何一个人。”
白百天自坐上这个位子以来,一直尊贵无双,何曾被人如此堵了话,现下更是气的不轻。
相思谷谷众竟在此时控制了苇叶轩,穿出去惹人笑话,白百天大怒,一抬手,吩咐道:“来人,给我硬闯,闯开苇叶轩的门,重重有赏,将他们赶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家丁们立刻便扑了过去了,杨旭带着人守在门口,墙头另有他人,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下来,白府家丁倒是受了不少的伤,杨旭等人却是毫发无损,就是呼吸也未曾乱。
白百天看着这些人,气恼非常,也知晓恐怕是进不去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冷哼了一声甩袖带人离去。
回到书房之中,白百天气的指着苇叶轩的方向怒吼道:“孽子!当年就不该让他跟相思谷谷主学艺,既学了也不该让他学的如此精明,如此厉害,倒是叫本相失去了控制!”
想到白瑾晟的倔强,白百天就又想到了数年前的事情,他不肯继续假扮菱儿,还借着被人羞辱的事情,将事情如数和盘托出,导致白殷氏身子不好,这些年虽然有所起色,但那疯病却是时不时的复发,当真是叫他心痛难忍。
白百天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吩咐道:“何通,给本相磨墨,本相要上书陛下。”
何通一脸无奈,“老爷,您糊涂了不成,上书陛下也无用啊。”
白百天闻言,手中刚拿起来的毛笔立刻就丢了,气的一锤桌子,道:“那个孽子,若是死了,说不定还能让淼儿的疯病好起来。”
在书房内,白百天自然不会隐藏,但也不会时候的如此明白,谁知今日气恼之下,却被申屠凡听了个正着。
申屠凡摇着扇子,缓步入内,轻笑着说道:“白相爷当真是爱妻如命,一直听说,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见到他来,白百天下意识的皱了眉,外头的人都是怎么当差的,竟都不曾前来禀报,心中想着,他双手抱拳,躬身道:“见过晨王殿下,家中有事,不方便招呼殿下,还请殿下先归去,来日老臣再上门。”
申屠凡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虚扶了一把,笑容灿烂,“不必,本王便是为了今日之事而来,听说,丞相对于本王的安排有所不满?”
白百天眉头一跳,晨王不会是来给那孽子撑腰的吧,想着,白百天放慢语调道:“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安排。”
申屠凡一手背负身后,一手合起扇子,笑道:“苇叶轩封院之事,此乃本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