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二字落地,白兰清倒抽了一口冷气,急道:“大伯娘,二哥哥身上有伤呢,只怕受不起家法。”
“闭嘴,不要说话,这是你大房的事情。”孙氏一下子没拉住白兰清,气的不行,直接将人往后拉了几步,低声交代。
白兰清还准备多言,孙氏便咬着牙道:“你若再多言,我可禁足了!”
白兰清这下说不出话来了,禁足她也怕啊。
白瑾晟眸光微动,看向白殷氏,“母亲,不想听听我的说法?”
“有些话,不需要我重复第二遍。”白殷氏侧了身,冷哼了一声说道。
如此失望之下,白瑾晟却是笑了,“既如此,那便等吧。”
家法,白府,他从不畏惧,他退步的,仅仅是因为这份亲情,既现在这份亲情对于他们而言是无用的,那么他又何必守着呢。
白瑾晟弯腰将地上断裂的玉簪捡了起来,看向了一旁红着眼眶,一直不敢说话的沈初岚的身上,“沈姑娘的玉簪,白某情急之下损坏,来日修好,再派人送往府上。”
白瑾晟见着众人都在,缓缓道:“之前,沈姑娘过府相看未成,一切因白某身上不好,无法成亲,并非沈姑娘不好,白某常年在外,不知长乐城中人心竟如此险恶,多谢姑娘代为隐瞒,日后若再有闲言碎语,直言便是。”
沈初岚看着他,从一开始见面,他就看上去不好的样子,如今更是比之前相看时更虚弱了两分。
他这样解释,将一切不好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沈初岚微侧身,屈膝行了礼,低声道:“多谢二公子。”
白瑾晟的那句人心险恶,却叫那几个少年气红了脸,却又不好说什么。
就在此时,白百天和骆将军的声音穿了来。
“那个逆子不懂规矩,一会骆兄不必看我的面子。”
“一切到时再说,说不定是有误会。”
“误会,他素来狂傲,我瞧着这里头不会有什么误会,今日这个时候,竟还如此不懂规矩,这个儿子……唉……”
“白兄莫要如此,令郎说不定另有才能。”
骆将军声音粗犷,听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白百天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带着满面的怒火而来。
他们靠近,众人便让开了,见着二人靠近,骆瑶狠了狠心,将已经不流血的脸又刮了一下,瞬间鲜血缓缓流出。
她也不捂着,就这样扑到了骆将军的面前,哭着道:“父亲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骆勇靠近,看到了立在小桥之上的人,身子一僵,随后才冲骆瑶道:“发生了什么,你一一说来。”
骆瑶深吸了口气,将方才说的又复述了一遍,随后又加了两句,道:“爹,二公子直言,我受不起他的一声道歉,之前,二公子说了,此事是两府之间的事情,他说女儿受不起,岂不是说骆府受不起白府的道歉么?”
白百天见白殷氏气的脸色都变了,连忙上前扶了爱妻,怒喝道:“逆子!你不在苇叶轩好好呆着,出来做什么?!”
白瑾晟勾了勾嘴角,眉眼之间带了些许讽刺,“父亲这是想听我说说来龙去脉?”
“行了,你也不必狡辩,人家姑娘家还能冤枉你么?”白百天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白瑾晟闭上了嘴,“那父亲此次准备如何惩处?”
白百天还在考虑,今日人多,若直接处置了白瑾晟,只怕外头不知什么风言风语。
但白殷氏却毫不遮掩,“白瑾晟口出狂言,不像我白家子孙,上家法吧。”
只要碰到白瑾晟的事情,白殷氏一直是这样无法思考的样子。
白百天没有立刻应答,一旁骆勇开了口,“慢着,白兄,令郎与小女之间许有误会,不如,听听令郎怎么说的。”
白百天舒了口气,“骆兄,不必如此,他什么性子我还是晓得的,瑶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她不会说谎。”
“不过,既然骆兄愿意给这个逆子一个机会,那就让他直接道歉好了,女儿家的脸面名声极其重要,哪里能让他就这样玷污了。”
白百天义正言辞的说着,说罢,怒喝道:“还不道歉,你也该感谢你骆伯父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白瑾晟听了,又是一笑,“呵……”
白瑾晟笑着,转了眸,看向了那眼中带着骄傲的骆瑶,缓缓开口道:“骆将军前些年,为了这个女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骆勇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他突然转了话题,众人迷茫。
就在白百天还准备呵斥的时候,白瑾晟缓缓开口,“骆将军,不知您可要本座的道歉。”
一句本座,让其他人疑惑,却让骆勇诚惶诚恐,他低了头,“骆某不敢。”
骆某?在白瑾晟的面前,骆勇竟然自称骆某?这个白瑾晟有什么能耐。
骆勇沉默了片刻,又道:“骆某见过谷主,之前的事多谢谷主。”
当年骆勇经由帝王推荐,求到了白瑾晟的头上,白瑾晟应了,也帮了他一个大忙,在他面前,骆勇可没多少厚实的底气。
白瑾晟抬了抬手,“不必,如今既不在江湖,本座自然也受不得,将军此举,只怕是将本座送给白丞相行家法了。”
他的话如此说着,但那一句本座却还在提醒着,他可不仅仅是白二公子。
骆勇立刻抬了头,急道:“骆某并无此意,不管身处何地,谷主恩惠,骆某谨记于心。”
骆瑶满目不解,因着骆勇未曾告诉她当年的事情,故她并不清楚,眸子一转,讽刺笑道:“本座?看来白二公子还有其他的身份,如今看来,竟是以势压人,算什么江湖好汉。”
“就是,不管什么身份,也该以理服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白瑾晟扫了一圈,“看来,诸位的意思是想要听我说了?
这下,众人的视线看向了白百天夫妇,让不让他说,还不看他们的么?
就在此时,沈初岚双手捏着,上前两步,低声道:“那个,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