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吱吱呜呜的并不想再继续再说下去,张升魁也不是想刻意为难她,只是那间供佛小屋给他的熟悉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莫名的就觉得自己一定要进进到这间房子里看一看。
李厌散这一次却没有站在他这边,而是说道:“哎,这天色看起来不早,要上隔壁村,相亲的话还是得快点走啊,要不然人家该不高兴了。”
女人感激的看了李厌散一眼,赶紧应和道:“对呀对呀,这好不容易找到这门亲事,还是赶紧去吧。”
谢九望也说:“嗯,既然是帮人家充场面就赶紧去吧,免得耽误了正事。”
少数服从多数,张升魁也只能放弃了坚持,几个人挤到了那辆小面包车里,这一次进去后,他并没有闻到那股令人作呕发霉的味道,而是和李厌散刚才所说的一样,是一股很浓烈的劣质香水味儿。
张升魁坐到了座位上,王哥过来颤颤巍巍地说:“小张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坐前边吧。”
换了座位坐下,车子开得很慢,还没上主道,张升魁就不时用手往背后摸索。
“你怎么了?”谢九望被他碰了几下,奇怪地问道。
“啊,好像谁手机震动了,这座位上一直抖,我寻思找找。”张升魁一边说还准备站起来。
“别找了,没有手机震动,不舒服的话就忍一会儿吧。”谢九望按住了他,并没有解释更多。
几个人就这样去了村西头的那座桥头,他们四个走到了谢九望的车旁,走之前那个白衣男孩子还说:“王叔你也跟着他们去吗?要不然跟我们一起吧,这车我和我妈两个人坐着太旷了。”
王哥一听,慌忙的摆摆手说:“不了不了,我还是坐他们的车吧,我得给他们指路啊!”
那孩子干笑了两声说:“他们跟在我们的车后边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你指路呢?”
李厌散开口道:“哎,小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算是第一次来这边玩,也想顺路让王王哥给我们介绍介绍这附近的风土人情什么的,他还得当半个导游,还请你担待。”
男孩子还想继续劝王哥,他妈妈拉了拉他的手,他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面包车。
“和他啰嗦什么?”谢九望横了李厌散一眼。
“这不是啰嗦,这是种礼貌,是仪式,懂吗?莽夫。”李厌散看他打算开车,也没坐副驾驶,而是硬和张升魁、王哥挤在后座上。
面包车晃晃悠悠走在前面,因为是土路,谢九望也没有开得很快,就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车虽然开得稳,但是路况不好也把后座的两人三个人晃了几下,张升魁感觉手边湿淋淋的,侧头一看,原来是王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整个人汗如雨下,就像是浑身冒水一般,汗水从袖口往下滴。
只不过在他刚想问的时候,突然成股的汗水不见了,只王哥袖口有点点水渍,张升魁动了动脑子里的“浆糊”问道:“王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您不是说这孩子生病了吗?怎么变成相亲了呀?要早知道,咱们把这车也装饰的喜庆一点。”还伸手往后窗比量了一下,正好碰到了王哥的后背。
王哥整个人一哆嗦,大喊一声:“哎呀!”
看到另外三个人都回头看他,王哥尴尬地一笑,说道:“差点儿走错路了,我寻思提示你们来着。就前边的那个转弯岔道,得转个弯。”
谢九望抬眼一看,果然面包车已经没了踪影,一打舵,李厌散突然从后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等说话,谢九望就先开了口:“我办事,你放心。”
李厌散看着前边路上明显的车辙和不远处的另一个岔路口,大拇指抿了下食指,回道:“好。”
转过弯的时候,路边有一块石碑上边写着四个红字,过得太快,张升魁没有看清,开进去以后,最初还好,五分钟后,道路两边就不再是矮小的树苗,行道树逐渐茂盛最后更是变成了五六米高的大树,枝繁叶茂,往深处看,路上方都要被两边延伸的树冠遮掩,一条路显得阴气森森。
不知道压到了什么东西,车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张升魁脸煞白,他不晕车的人都要被晃吐了,就问道:“王哥,怎么感觉越走越偏啊,这土路小面包也不能跑得多快,怎么眨眼就没影儿了?”
“呵呵呵,没事儿没事儿,这条路就这样,看着长,其实跑起来没多远,他们着急而已。”王哥没有抬头,低声笑道,不时还用力搓弄着自己的手腕,感觉都要搓出火星子了。
张升魁看他刻意转换话题,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昏倒的时候做的那个梦,那个叔叔一听自己是跟着王哥回来了,就脸色大变,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自己遇到了脏东西,难不成这个王哥有问题?
他静静的看了看王哥的周围,唉,这也没有阳光能看看影子什么的做参照啊,看他四下张望,王哥说:“小张兄弟你在找什么呢?”
王哥突然凑近着大脸,让张升魁心里一慌,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说:“这不是第一次参加相亲这种大场面,心里有点紧张么。”
“哈哈,小张啊,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王哥回头看了看,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你们说,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邻村的!我是特意从岔路那里把他们甩开了!”
“啊?王哥,为什么啊,咱们不是特意给人家充场面的吗?咱们溜了,他们母子俩得多尴尬啊!不行,这不耿直,我们必须回去!”张升魁有点心急地抬起头,谢九望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有点发青的耳朵,垂下了眼睛,还好,现在好像聪明许多了。
“小谢啊,可别听他的,回不得,回不得,等下出了这里就能上高速了,咱们赶紧回城里去,之前是那孩子不对劲,现在连他妈都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