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安往下走了有一段时间,狭窄的地下通道渐渐变得宽敞起来,隐约还能听到人声。
又接着往里走了快五分钟,白永安猛的停了下来,他的检测仪器察觉到了这附近有生物的存在。
屏息靠着墙缓步往前走,白永安借着一个拐角遮挡住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观察。
前头是一扇生了绣的大铁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色防护服,还拿着激光枪的人,头上套着一个棕色防毒面具。
居然还有守卫,白永安不自觉的开始低头咬手指。
地下通道左右都是封死的,只剩下前头这一条路可以走。
没办法了,只能硬闯吧。
白永安咬牙,趁着那守卫转身的瞬间,猛的冲了过去,抬手直接砍在这人的后脖颈上。
那可怜的守卫只来得及哼了一声,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白永安不敢耽搁,将他身上的防护服立马扒下自己穿上,又点了几个大穴确保这人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做完这一切才将人拖到了一个角落里藏好。
白永安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张ID卡,上面只印着一张照片和编号025。
025……这是有多少人混进来了?杜家的安保做的可真够差的。
白永安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把ID卡放在检测器上。
“滴,检测成功,欢迎入内。”
铁门缓缓的打开,白永安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激光枪,心跳一下就块了起来。
实验室!被林家暗度陈仓的实验室!
可展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一个实验室,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机器展览,而是一排又一排连在一起的笼子。
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其他东西,是一个个衣衫褴褛,眼神呆滞的人。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笼子修的很矮,待在里面的人都只能半蹲着。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这些人全部运到了杜家的地下室,怎么做到的?
白永安缓步继续往里走,两旁笼子里的人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视线都不敢跟他对上。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忽的打破了死寂,紧接着便是更多的婴儿哭声。
白永安脚步一顿,抬头看去。
他这下才发现,他右边的笼子里全是一两岁的婴儿,有男有女,全都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挣扎着。
婴儿,这里为什么会有婴儿?资源再生要的不应该是成年人的躯体吗?
“哭哭哭!怎么又他妈的哭起来了?”从里间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同样穿着白色的保护服,听声音像是个中年女人。
女人手里拽着一根长长的管子,瞟了一眼白永安:“哟,025,今天回来挺早啊,过来帮把手。”
白永安忙走了过去,站在她后面抱着管子稳定住。
女人将管子口抗在肩上,“来!妈妈来给你们喂饭了!哈哈哈哈哈!”
她狂笑着打开了开关,一股深色的液体立马迸溅出来,狠狠的砸在笼子里的人们身上。
白永安仔细一看,那些液体中还混着不少绿色的菜叶和米粒。
这……这是杜氏公司食堂里的剩饭?
白永安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这房间就建在杜氏地下,他依稀记得有一根厨房的管道好像就是被埋在这下面。
于是,饿疯了的人群互相争抢着,然后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不停的舔食着。
白永安胃里一阵翻腾。
见状,女人笑的更为开心,她移动着管子:“不要急不要急,狗狗们都有吃的,你们先吃,然后我再喂你们的小崽子,狗崽子吃,还有那些待产妇,肯定也饿了。”
那些婴儿…居然是这些被关起来的人生的孩子?!
白永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一个养殖场,一个真正意义上养殖人的地方。
管子里的剩饭剩菜喷射了一段时间便停了下来,女人随意的把肩上的管口扔在一边,惬意的看着那些人仿佛猪狗一般进食。
“025,那些新的人猪你检查过了吗?”女人走到了笼子边,伸出手便有好几个人爬了过来,争相舔她的手。
像是真的狗一样。
好半天没听到回应,女人皱眉又问了一遍,“你不会没检查那些新出生的死了多少吧?咱们得算生存率的你别忘了,而且……”
女人的话没能接着往下说,因为她的后背中心已经抵上了一个硬物。
“……025?”
“别动,”白永安上膛,“请不要轻举妄动。”
女人一愣,立马叫道:“你不是025,025呢?”
“他待在他该在的地方,麻烦你把旁边的那个绳子给我,谢谢。”
“不管你想要什么,挟持我都是没有用的,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地方就我一个人吧?”女人缓慢的弯腰将那根麻绳拿在手里,随即突然转身把绳子往白永安的脖子上套。
好在白永安早有准备往后退了步躲开,顺势抓住女人的手反绞在身后,另手直接抢过绳子绕了几圈将她牢牢的捆住。
女人挣了几下,气急败坏:“松开!你他妈的给我松开!”
“如果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你又何必要跟我拼命呢?”白永安掰开她紧握的右手,两指捏出细长的刀片。
防护服温度低,他早就扫描过这个地下室,除了女人外再没有移动生物的表皮温度有这么低。
女人冷笑了一声,“今天算老娘倒了血霉,栽在你手里,你现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钥匙在哪儿?”
女人嗤笑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在哪,你是想救这些人猪?呵,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早就被逼疯了,救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刚刚的那一系列动乱并没有影响到那些笼子里的人,他们依旧呆滞的蹲在原地,偶尔低头去舔剩下的饭菜。
除了睡就只知道吃,像是真的成了一头猪。
只有婴儿的啼哭声在不断的提醒着,这整个屋子里被关的是人,是曾经活生生的人。
白永安忽的抬起头,凝视着女人:“自由和平等是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你们没有权利将它从任何一个人身上剥夺。”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点点火光,忽的灼伤了女人早就没法再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