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再来二楼,黄爷悠闲的坐在桌子前,品着阿文才刚刚沏好的一壶茶,空气中雨水的湿气将杯里茶叶的清香衬托的更加的明显。
王傲杰一把将门推开,抖落身上的雨水坐到了他的对面。
黄爷微微叹了一口气,“怎么样?去看了就该甘心了吧?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王傲杰沉着脸,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他说他要是这次回不去了,要我好好照顾琴姐。”
黄爷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冷笑道:“呵,为了个女人,当真是什么都不要了!怪不得急着去找死!活该!”
王傲杰把玩着手里的陶瓷杯,隔了一会儿才问:“黄爷,飞哥那边怎么说?他不可能就要狗哥的一条命做赔偿吧?”
对手打死了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心腹,王傲杰才不相信戴飞会白白放过这个狮子大开口的好机会。
果然,一提起这个事情黄爷心里就来气,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他居然想要君再来的股份!不然就得去他的地盘上面对面的谈!”
君再来的股份?戴飞的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不应该啊?
王傲杰将手里冰凉的杯子捂的温热,随即道:“那您的意思是?”
黄爷说,“他倒是想的美!想要我君再来的股份?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能装下!”
王傲杰皱眉,“那您就是答应去跟他谈判?但要去到他的地盘上,怕是有些不妥吧?”
戴飞虽然是个暴发户,富二代,但到底还是有些心计的,要不然也不能一举拿下这城里是半边天。
“这事本来就是咱们理亏,要是再不去,岂不是就给旁人落下了口舌?”
黄爷搅了搅杯子中快凉透了的说,接着说:“不过虽然说是去他的地盘上谈,但我也肯定不会让他舒服的,到时候你跟阿文和我一起去,其他兄弟们就在外头接应。”
阿文忠,王傲杰勇,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能保他黄爷全身而退。
王傲杰却低着头没接这话。
黄爷不满,“杰小子,怎么着?你不想跟我走这一趟?”
“不是,但我想向您讨哥东西,”王傲杰搓了搓脸,抬头看他,“我想向您讨狗哥的命,您放了狗哥,把他赶出去,我就跟您走这一趟。”
黄爷抬起下巴,眯着眼睛,“哦?你什么时候跟那狗东西有这么深的交情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傲杰笑了笑,“我刚从警队上下来的时候,也没个去处,家里人也不让我回,是琴姐收留了我一段时间。这次,就当是还了她的那份情吧。”
黄爷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评估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值不值一条人命。
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行,反正那也是个废物,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晚上11点直接去戴飞那。”
王傲杰点头,“多谢黄爷。”他心里还想着家里的男孩,说完了也就不想再多留,便径直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风呼呼吹个不停,雨不知道什么已经停了,天边略微有些发亮,太阳就快升起来了。
黄爷朝着门口冷哼了一声,叫来了门外头站着的阿文,“刚刚王傲杰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去把那狗东西给放了。”
阿文点头,“是,黄爷。”
“对了,晚上记得带着东西去,”黄爷摸了摸下巴,眼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天要变了,看样子王傲杰这小子,咱们也是留不得了啊。”
有勇有谋还有能力,心又没放在他这里,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还不如除之而后快!
阿文收拾桌子的手一顿,随即又是万年不变的点头,“是,黄爷。”
黄爷对这种冷淡的态度显然十分的不满,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处,“跪下!”
阿文吃疼,脸上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乖乖的跪在他面前。
黄爷揪着他的头发,迫使阿文抬头看他,“阿文,你现在怎么那么听话了?最开始那个铁骨铮铮,死也不会向我低头的人,哪儿去了?”
黑暗的地下室,将近三个月的折磨,没有人能熬的过去。
阿文乖顺的仰着头,喉结滚动,“我只听黄爷您一个人的。”
“哼!”黄爷松开了手,指尖抚过他的脖颈,“让跪就跪,让干嘛就干嘛,跟条狗一样,我真是越来越看不起你了!”
阿文却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不多一言。
窗外,白永安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全神贯注的听着屋内的声音,冰冷的风雨让他止不住的哆嗦。
真他妈的遭罪!
男孩缓慢的移动着自己发白的指头,试图小心的从二楼的窗沿处下来。
白永安听着屋子里头没了动静,这才敢借着黑暗,抖着腿直接跳了下来。
不过也算幸运,他要是不攀在这屋外,又怎么能听到黄爷对王傲杰的杀意呢?
嘶…左脚一落地就传来一阵僵意,白永安忍着疼舒展了几下,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晨曦被浓厚的云层所遮盖,白雾久久没有散去,无形之中增加了深重的压迫感。
王傲杰冒着细细小雨推开了门卫室的木门,琴姐忙迎了上来,“怎么样?他…”
“黄爷答应放人了,你一会儿去君再来接他吧,”王傲杰点头,环视一圈都没看见男孩,“林林呢?”
琴姐一愣,“你没见着他?”
王傲杰皱眉,“我为什么会见着他?”一种不好预感慢慢爬上他的心口。
琴姐惊呼:“他去找你了啊!你没在君再来找着他?”
王傲杰一拳砸在木门上,“你让他去君再来找我了?!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那地方也是他能去的?!”
琴姐从没见过男人情绪如此失控的一面,像是丢了崽子的凶兽,獠牙利爪全都露在了外头,甚至下一秒就能因此而杀人。
王傲看咬牙,死死压住心中快要喷发的火山,“我去找他!他要是有个什么事……”
“…哥?”
王傲杰回头,男孩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着哆嗦,浑身都被雨水给打湿了。
“你去哪儿了?”男人一把将男孩拉进屋里,死命憋着气,“不是让你在家里等吗?跑出去干什么?你是还嫌我手上的事情不够多是不是?!”
白永安第一次见男人发那么大的火,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